阿里巴巴当年纽约上市，当马总神采奕奕说出，“客户第一，员工第二、股东第三”，洋人惊愕时，就埋下了大“BUG”。

这种一二三顺位看起来客户第一，股东第三，实际上隐含着对于活劳动的态度。在阿里巴巴的运营中，元安认为成了“老板第一”。果然五年后就出现了著名的“996”说辞，在多年的骨干期权制度后，在全阿里，前期的主动劳动精神减弱，而营造了元安痛揭的“老板文化”，凝聚力下降，拍马溜须横行，当“我们把客户和用户当流量当数据，我们谈的是怎样运营数据，怎样收割客户，我们的竞争消耗在内部”，客户第一变成“老板第一”。

即使元安不揭露，局外人也能从杰克马在篮球场上的腾挪跳跃鹤立鸡群风采独显，看到阿里巴巴抑制不住的谄媚喜剧。

“老板第一”，和员工在本质上是对立的。

在996引起社会强烈反弹后，尽管在新六脉神剑中加了一条“认真生活，快乐工作”，承认“员工不是机器”，尽管期权制度在骨干中覆盖率较高，但996谈话与期权兑现视作风险收入而非劳动收入的解释，包括同股不同权、合伙人制度等仅仅反映了股东的权利分配，活劳动的权益被淡化，这种以资本视野对待企业，是丧失凝聚力的根源，管理者与打工者阶级鸿沟越来越深。

于是，企业最宝贵的员工主动劳动精神，前西湖畔英语导游和十八罗汉的劳动集体初创时期的价值观，长期主义，在阿里巴巴逐渐稀缺。按武侠小说起“花名”，相互称同学的平等逐渐形式化。元安列举了新项目不断失败。享受过推动电子商务移动支付获得的巨大成功，享受过风口上飞猪快感的阿里决策者，按照项目失败9个，能成功一个捞回投资赚大钱的风投资本投机思路，忽视人的根本作用，而项目人用砸钱换取KPI业绩的短期行为普遍。

其实在成功的风投资本那里，一个先决条件是要有一个成熟的团队，这也是华尔街风投资本多年累积的经验，这个经验按马克思的观点，实际上就是重视劳动，为资本所用。

马克思认为，活劳动，是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总和，是劳动者的“直接生命支出”①，是进行中的劳动。

死劳动，是藏在设备、工具、资本、专利和文凭等各种生产要素中的过去劳动，离开活劳动，死劳动不创造任何价值。在市场决定，发挥“全生产要素”，“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等提法下，从企业界到经济界，从专家到一些高官，能够弄清马克思活劳动和死劳动思想的人并不很多。

企业活力，首先在于员工的主观能动性。企业决策者首先要树立活劳动主体观，员工主体。我国军工为何黑科技爆发？为什么在华为找不到被动加班，员工在战争、自然灾害前敢于像前辈一样逆行？为什么胖东来的保洁员宁愿伏地也要做到极致？就是活劳动为尊形成的凝聚力。

企业是一个系统，按热力学第二定律，系统如果不开放，不能注入负熵，就必然走向死寂。这个负熵，就是毛主席强调的劳动生产中人与人的平等关系：“这种关系是改变还是不改变，对于推进还是阻碍生产力的发展，都有直接的影响。”②

在民营企业，负熵就是要有“员工共享发展成果”这个质变，这个内容，明确无误地写在党中央的民营企业文件和《民营经济促进法》中。党中央国务院的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意见提出“引导产业工人依法行使民主权利，有序参与国家治理、社会治理、基层治理”，实际上提出了新时代在公主私辅条件下的工人阶级领导一切，工人阶级要占领上层建筑，在民营企业要通过工会参与民主管理。而这正是习近平同志反复谈到的“筑牢党长期执政最可靠的阶级基础和群众根基。”

这个层次，任正非早就看懂了，希望马云通过对元安信的反思，也能看得懂。

【注释】

① 《马恩文集》，8，473

② 《毛泽东文集》，8，1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