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懋仁｜私营中小企业的出路和走向

  2025-07-29

   

  
  

  
  

  大约是在1998年前后，已经过了年底，我因为某件事去了一趟海淀工商局。现在都叫市场管理局，当时还是被称为工商管理局。在海淀工商局的大院里，张贴着一张公告。公告的内容是，当年未能参加年检的私营企业，被宣布停止营业。原话是怎么说的，我记不起来了，只知道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这就让我产生一个感觉。那时，很多人都想做企业老板，纷纷筹集资金开办企业。记得当时要登记开办企业，至少需要30万元的注册资金。那时找30万元也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但似乎也不是特别艰难。如果找人来凑，还是能凑到的。但是，当时这些开办的企业，要经营下去似乎非常困难。其中有诸多因素。例如，你选择的行业不太对头，没准一开业就困难重重，难以经营。再例如，你从事的行业还是有一定前途的，但是需要长期资金的支撑。如果有一天，你的资金支撑不下去，有可能断了资金链，你又没处筹集资金，把这条资金链接起来，那你也难以把企业维持下去。在海淀工商局大院里，被那张公告所停业的私营企业大约有好几千家。这个数目绝对不能算是小数目。背后就是无穷无尽的债务，还有无数老板的叹息，甚至还有他们家人的揪心和眼泪。

  经营企业实在不容易。当时有人就说，挣钱比吃屎都难，可见难度之高。市场经济有很大的魅力，总会怂恿很多的人们跃跃欲试。然而，在市场的巨大魅力的后面又是巨大的风险。跃跃欲试既可能让你畅游大海，也有可能让你淹没在波涛之中。

  有的人，因为通过各种渠道，手里有了一笔钱。这笔钱如果只攥在自己手里，不能增殖，那么拿着这笔钱的人，心里绝对不甘心。他们一定要想办法投资。问题在于选择什么行业来投资。有的人会经过详细的调研，才有可能出手。而有的人只是根据自己的想当然，或者看到市场上某个行业突然火了起来，就是决定在这个行业出手投资。这种投资的结果，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太理想。在二十分多年前，手机还远没有现在如此普及，高校里的大学生们有通过电话加强对外通讯，以及对家人联系的需求。原来在高校里，没有专门服务于学生的电话系统。学生们打电话非常困难。后来有人弄出来一个201电话服务，需要用卡，或者输入有关密码，就能使用电话对外联系。但是这样的201电话终端个数在校园里终归还是太少，无法满足学生的需求。在这种情况下，有的高校就给学生宿舍安装需要收费才能拨打的电话。这确实极大地方便了学生们的对外通讯联络需求。在这种时候，校外有的投资人还不太了解这些高校中的具体情况，在他们看来，学生打电话仍然是很大的需求，于是他们想在学校校园内投资建设所谓话吧，希望以此能够盈利。正当他们雄心勃勃，准备投资时，幸亏有人告诉他们，这所学校的学生宿舍里都已经安装了电话，你们如果投资话吧，绝对是会赔到姥姥家的。那些准备投资的人们听到这个信息，惊出一身冷汗，感到万分庆幸。试想，如果没有人告诉他们这个信息，他们还要盲目投资，最后会产生什么结果? 那绝对就是一出悲剧。

  投资有风险，从来就不是说着玩的。过去人们想投资，总想着玩一把大的。希望能够挣大钱、挣快钱。这些年来，人们开始学得冷静一些了。因为人们在市场里看得太多了。那些都想挣大钱、挣快钱的人们，似乎没有多少人能够如愿。所以他们开始比较理性和冷静了。他们更多地开始选择一些冷门的行业。虽然这种冷门行业不能挣大钱和快钱，但能让他们的收入相对稳定。即使发不了大财，但能让他们维持温饱。在从事这样一类行业之后，他们再考虑如何在这个基础上能够得到发展，所谓要徐徐图之，急不得。

  但是，问题又来了。当你从事一个冷门行业的时候，可以说你能获得某种程度的垄断收益，这时候，就有更多的准备投资的人盯上了你这个行业。你在这个行业里赚了钱，他们认为他们也想从这个行业里赚钱，甚至他们也认为他们也能够在这个行业里赚到钱。这样。这个行业就从原来不具有较大竞争性的状态开始进入到产生较为激烈竞争的状态。有了竞争，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你的业务量被别人抢走了，你的收益也会因此而减少。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怎么办? 你能怎么办? 要么放弃，那太遗憾了，你也舍不得。不放弃? 就在这个蛤蟆坑里跟别人一块儿挤，那个难受劲儿就别提了。怎么做都不行。唯一的一种可能性，就在原行业的基础上，另外开辟一块与原行业有关，但又是其他人还没有发现的新的门路。只有这样闯出一条新路，或许你才可能有一条活路。如果你能先走一步，你还有希望。但是从这时开始，你就必须考虑，如果有人再来学你走这条新路，你就必须提前做好另外的准备，提前选择另外一条创新的道路。在这个领域里，你不可能过上一天的踏实日子。那种竞争带来的紧迫感总是在不断地压迫着你。

  这样的市场就是一个大浪淘沙的过程。很残酷，很无情。有些侥幸做大的企业，也不能保障自己的企业能够长期存活下去。想来，万达当年是何等风光。现在万达不得不出售产业来维持现金流。那么万达还要卖出多少产业，所换来的现金流又能让他维持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恒大走上了一条坑蒙拐骗的犯罪道路，骗取大量银行贷款，然后伺机携款跑路。这基本也是死路一条。

  很多经营得比较好的企业，如果自身实力不够强大，将来总会被更庞大的资本鲨鱼所吞没，即被兼并。这就是西方资本主义在一百多年前一直在做的资本垄断。中小企业经营不良就会关门，经营得较好就可能被垄断资本所吞并。想靠自家的一己之力来发展自己的企业根本就是太困难了，甚至几乎没有这样的可能性。

  大量中小私营企业，他们未来的前途到底在哪里? 现在看来，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走这样的几条道路。一个是公私合营。私营企业与国有企业走一条合营之路，双方各自发挥自己的优势，弥补自身的劣势，以便二者都能得到更好的发展；另一个是多个私营企业走一条多方合作的道路。大家联合起来，共同拥有企业股份，共同商议企业经营策略和经营方向，同样也能各自发挥自身优势，走一条像赤壁之战时，曹操把战船都用铁链连接起来，以抵抗风浪。也许有人会说，如果再来一场孔明借东风，又当如何。这里且不说所谓借东风是不是历史上的史实，即使有借东风，也不是不可防范的。至少今天如果曹操再把战船连接起来，他一定就要想出办法和措施来防止东风加火攻。这个问题不是不能得到解决。

  但是诸多小企业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市场的大风大浪，应该是会有成效的。只是我们是不是一定要把这种联合称为社会主义的协作，那只是个名称问题。只要能管用，只要能让中小企业得到发展，不被兼并，不被风浪击垮，那就是好办法。如果说，这种办法就是社会主义的办法，那就叫他社会主义好了。这不也证明了社会主义对于大量中小型私营企业来说，就是为这些企业找出最好的避风港。社会主义能作为这样的避风港，对企业来说总归是一桩好事，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修订发布；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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