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炜泽:当“钢铁”沦为笑料,我们该怎么捍卫保尔柯察金 - 昆仑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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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炜泽:当“钢铁”沦为笑料,我们该怎么捍卫保尔柯察金
2025-07-11

在某视频平台看到有脱口秀演员说“她看到一个男生的朋友圈背景图后就知道这个人一无所有,为什么呢?因为这位男生的背景图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
还刷到某脱口秀演员在舞台上抖出那句“保尔·柯察金就是个渣男”时,我握着手机的手抑制不住地发抖。台下哄堂大笑,弹幕里“精辟”“终于有人敢说”的附和像针一样扎进眼里。
这样的脱口秀聚会,在我看来是小范围反动分子的秘密小聚会,彰显他们小资情调共同爱好的同时,对更多尚未辨别未来前行道路的中立群体进行潜移默化的腐化。
在信息大爆炸、意义被瞬时快感绞杀的后现代狂欢中,如此粗暴地将保尔·柯察金——这尊以血与火、意志与信仰浇铸的“钢铁”塑像——标签化为“一无所有”的符号或“渣男”的样本,已远非误读或戏谑。这是一场针对文学经典灵魂的集体施暴,更是一次对深植于民族记忆与人类精神谱系中的革命理想主义的赤裸背叛与精神清零。
那个在台上将保尔的情路波折抽离出冰封雪裹、战火纷飞、理想燃烧的宏大史诗背景,进行扁平化、快餐式道德审判的演员,以及那个将保尔柯察金精神等同于“一无所有”的论断,其荒谬性折射出的,是整个时代何等严重的精神贫血与历史虚无?他们刻意忽略的,是一个旧世界崩塌、新世界在血火中艰难分娩的时代里,个体如何在生存绝境与信仰召唤的双重挤压下挣扎求索的悲壮;他们拒绝理解的,是一个饱受贫困、残疾与死亡威胁的青年保尔,如何在身体被禁锢的病榻上,用残损的手指紧握笔杆,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将灵魂在炼狱中升华的光芒刻入《暴风雨所诞生的》字里行间。
保尔在暴风雪中扛起枕木铺设铁路,在双目失明后以意志为火炬照亮创作之路,他的每一个行动都在以生命叩问:人,究竟为何而活,为何而承受,为何而超越?而台下那一片“终于有人敢说”的、带着解构快感的欢呼,以及屏幕上“精辟”的附和,却在刺耳的哄笑中给出了一个令人心寒的集体答案:意义虚无即自由,物质占有即一切,崇高即虚伪,一切深刻皆可被简化为轻佻的符号或庸俗的八卦,包括用生命书写的信仰。这种将复杂历史人物和厚重精神价值粗暴压缩为“渣男”标签或“一无所有”的粗浅评判,正是对革命文学所承载的庄严人本精神最彻底的嘲讽与背离。
这种“消解崇高”的狂欢,绝非孤立的娱乐事件,而是深植于时代精神肌理的一种顽疾。我们在物质丰盈的温室里沉醉,逐渐遗忘了脚下的和平基石,是由无数个“保尔式”的生命——他们或倒在战场,或殒于岗位,或在平凡中坚守非凡——以血肉之躯浇筑而成。当有人将“为人民解放而斗争”的崇高信念,轻佻地置换为“情感操控”的市井叙事,或将象征精神追求的经典阅读符号,粗暴等同于“一无所有”的物质匮乏时,他们嘲弄的,不仅是保尔,更是那些为了群体福祉而甘愿焚尽个体欢愉、在物质匮乏中追求精神富足的无名英魂。他们在波澜壮阔的历史叙事中看不到理想激荡的力量,只热衷于在碎片化的“梗”和“金句”里攫取廉价的颅内高潮;他们在浩瀚深邃的精神遗产面前选择主动失明,却在解构一切神圣(从英雄人格到经典价值)的快感中纵情狂欢。这本质上是一种价值虚无主义的深度蔓延,是历史纵深感的彻底丧失,是面对宏大命题与精神高度时,集体性的精神怯懦与逃避。
若对此种错误、荒谬的文化倾向不进行深刻的省思与严肃的批判,我们的精神家园将离荒芜不远。对保尔的轻佻调侃和符号化贬低,披着“言论自由”或“冒犯的艺术”的外衣,其内核却是对文艺“人民性”与“战斗性”原则的彻底放逐。真正的文艺批评,应秉持历史唯物主义的眼光,将人物置于其赖以生存的社会土壤与时代洪流中去理解;应坚守人民的立场,去体察英雄抉择背后那超越个体得失的壮阔情怀。将保尔在特定历史条件下、在理想与私情冲突中的痛苦“取舍”简单妖魔化为“渣”,是用消费主义时代原子化的个人主义标尺和快餐式的道德审判,去粗暴丈量革命者那以集体命运为坐标的宏大心灵版图;而将一个无私奉献的人格否定为“一无所有”的失败,更是将复杂的价值判断简化到令人发指的物质符号层面。这种断章取义、脱离语境、追求即时刺激的嘲讽与标签化,不仅是对奥斯特洛夫斯基创作初衷的严重曲解,更向年轻一代传递了一种极其危险的信号:信仰是虚妄的,牺牲是愚蠢的,精神的追求是“一无所有”的象征,一切崇高都可以被解构为笑料或符号。长此以往,精神的脊梁将何以挺立?民族的血性将何以存续?
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当脱口秀演员以消解保尔柯察金来收割掌声与流量时,他们攫取的绝非思想的进步或人性的觉醒,而是对理想主义精神的公然嘲讽,是对无产阶级文学所承载的奋斗哲学与牺牲精神的公然践踏。那些附和的看客与弹幕发送者,乐于见到革命史诗被肢解为庸俗桥段,崇高情怀被降格为消费符号或网络“梗”。他们以“解构一切”的智者姿态自居,将英雄人格压缩成便于咀嚼消化的“渣男”标签,将精神追求矮化为“一无所有”的物质匮乏,试图以这种“看穿”的傲慢和“敢说”的虚妄勇气,掩饰自身面对理想召唤时的深层恐惧、对历史责任的逃避以及在精神世界上的真正“一无所有”。那满场的哄笑与飞驰的弹幕,成了逃避严肃思考的集体避难所。
然而,也正如鲁迅先生所说“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英雄的精神价值更非“渣男”标签或“一无所有”段子所能抹煞。在当今时代,“保尔精神”从未缺席。你看那抗疫前线,白衣执甲,以血肉之躯筑起生命防线,何惧“一无所有”的标签?你看那乡村振兴的战场,扶贫干部跋山涉水,将希望播撒在最贫瘠的土地,心中自有丰饶;你看那寂静的实验室,科研人员焚膏继晷,向未知的疆域发起冲锋,其精神世界岂是物质所能衡量;你看那火场逆行、边疆戍守的万千身影……驱动他们的,正是那份超越小我的信念与担当,那份在各自“战场”上以行动诠释的“钢铁”意志。他们,正是行走在新时代、粉碎一切虚无标签的“保尔”——用平凡之躯践行着不凡的使命,让有限的生命在奉献与坚守中,迸发出烛照他人、定义价值的永恒光辉。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渣男”论和“一无所有”这类轻佻解构最有力、最生动的回击。
因此,面对《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样一座精神丰碑,以及那些对它的粗暴解构,我们需要的不是沉默或附和,而是以更严肃的态度、更深刻的批判精神去捍卫它。我们要辨识保尔身上那份在绝境中依然迸发的、对生命意义的终极追问和对人类解放事业的赤诚,洞察当下社会弥漫的、对英雄叙事的疏离、对崇高价值的轻视以及将一切复杂价值粗暴标签化的文化惰性。唯有如此,我们才能让更多人真正理解:人可以被摧毁,但精神的脊梁永不可折;肉体可以消亡,但信仰的光芒足以穿越时空,定义何谓真正的“拥有”。
当我们重新捧起这部浸染着血与火、闪耀着信念光芒的著作,以虔敬之心去追问:在个体生命与时代洪流的激烈碰撞中,人应如何回应历史的召唤?在沉沦的平庸与超越的伟大之间,灵魂应如何做出无愧于时代的抉择?我们要坚持用扎根人民、观照历史的唯物史观来解读经典,穿透那些肤浅的标签和喧嚣的解构,让信仰的火炬在物质丰盈却可能精神“一无所有”的风险时代,依然熊熊燃烧,照亮前行的暗夜。否则,当所有的崇高都被消解为“渣男”,所有的精神追求都被判定为“一无所有”,我们终将发现自己和我们的后代,站在一片文化的废墟与精神的荒漠之上,四顾茫然,无家可归,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无所有”者。
“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柯察金言犹在耳,同志们仍需奋斗。
(作者系朱炜泽,湖南双峰人,本科毕业于河南大学,硕士就读于澳门科技大学,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双峰县青联委员。诗歌作品入选新时代大学生诗歌行动五年计划;随笔作品见推于共青团中央官方微信;理论文章曾刊载于共青团湖南省委“青湘平”栏目。作品散见于全国、省市各级报刊杂志;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修订发布;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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