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平：新技术革命助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

10月28至31日，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四中全会在北京召开。会议研究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等若干重大问题。而将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作为全会的鲜明主题，表明在经历了改革开放四十年征程后，在新时代的历史条件下，我国将以崭新的姿态和更高的水平进入到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全面推进建设阶段。而在这个阶段，除了在指导思想上贯彻和坚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一切以人民利益为中心”的国家治理理念外，我国社会正在经历的新技术革命进步，又可以在哪些方面助力国家治理能力提升并成为国家治理现代化组成的核心手段，是亟需给予前瞻性思考的问题。

首先，从当下新技术革命引发的国家与社会治理变革的需求角度看，在经历了过去二十年全球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产业革命的普及和推广后，当今中国社会已经切实而广泛地进入了一个新的“互联网”时代。

根据中国互联网协会2019年7月所发布的报告，截止2018年底中国共有互联网用户8.29亿，互联网普及率近59.6%，已经高于世界平均水平2.6个百分点。而在中国互联网活跃的巨大经济溢出效应中，中国第三方支付市场规模已经高达208万亿，另外电子商务、网络零售、网络广告、网络教育等市场规模分别为31.63万亿、9万亿、4914亿和3734亿，这一现状有力凸显了当下互联网已经成为当前基本的社会关系载体与普遍的生活方式，而中国社会正在向电子化和网络化社会进行快速转型。在这个由技术引发的社会转型过程中，从国家治理的角度看，势必要求国家的治理组织体系从传统的工业化、科层制、文件式的管理架构向网络化、扁平化、技术化的方式转变，同时由于当下网络社会变革的速度之快已经大大超越了工业时代的“机械”社会，那么国家治理过程中对事物的响应速度和响应能力的必然要求也同步提高，以满足社会各种微观个体化和普遍群体化的诉求。另外，我们也必须看到由于网络社会的快速膨胀，各种新衍生的违法活动和擦边球行为也不可避免地在社会某个层面外延，而面对这个新情况和新变化，从治理的方式而言，如何高效地运用技术手段，及时预防和处理社会隐藏的各种潜在问题，也是社会向网络化和个性化过渡中的必然路径选择。因此，从新技术带动生产力引发的革命性变革而言，必然要求国家治理作为上层建筑领域的组成部分做出有效的、及时的变革，从而能够更好地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需求。

其次，从当下技术革命所能够提供的丰富技术手段和能力来看，互联网技术的普及以及当下以5G基础设施建设为核心，以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物联网和人工智能产业群为主导的新一代技术革命的成果，已经为现代化国家治理提供了基础技术支撑。

以上海目前推进的社会治理模式改革，并取得相当成效的“一网通”和“全网通”的平台管理模式而言，其不仅整合并调整了既有的社会治理组织机构，大幅压缩了办事流程、提高了办事效率，同时由于采用基于数据和信用评估的管理技术改善，极大地提升了社会治理的透明度，同时也有效地缓解了社会治理的公平性难题，并在降低整个社会交易成本过程中优化了商务环境，增强了社会的法治化水平。同样，以目前在中国社会治理中普遍存在的小企业金融信贷难题、食品安全、商品防伪和整合社会生产要素等问题中，如果能够以区块链技术进行产业创新应用推广，那么在今天国家治理中所面对的监督、检查能力不足与响应滞后等问题就可以得到充分的改善。因此，就新技术革命成果当下能够为国家公共治理能力提升所带来的手段来看，我们可以看到，过去以人力发挥主导作用的国家治理模式未来必然在技术的驱动下，向智能化、数据化和精确测量化转化，而这个结果本身也是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必要组成要素。

最后，从新技术革命对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带来的新挑战来看，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物联网的技术运用，包括未来的人工智能技术普及运用的确在技术手段角度给国家治理能力提升带来了新机遇。

但是技术本身不是万能的，对新技术的运用不当或失于管控，如“算法歧视”和“数据滥用”等不仅不会给国家治理能力提升带来正向效应，同时还会导致技术误导下的社会畸形化渐变。因此，从新技术革命对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带来深刻挑战的角度来看，在立法层面，如何进行系统性和规范性的大数据立法，在保障数据产业本身健康发展中，能够为政府治理能力提升提供法律规范框架支撑的同时，还能促进政府的大数据有管理的开放，使数据在双向流动中发挥社会溢出价值，这项工作不仅迫切，同时还极具技术挑战性；而在行政层面，就国家治理现代化能力所要求的人员素质提高方面，既包含行政部门对于新技术的利用和熟练掌握程度，同时还包含行政思想意识的现代化理念转变。因此，从挑战而言，新技术革命的成果对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提升在当前还只是提供了工具与手段，只有将工具、手段与正确目的和指导思想结合，才能在真正意义上达到我们所希望的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水平的有效提升。

中国改革开放的实践结果表明，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推进是一个长期渐进的过程，也是一场国家治理者和社会管理者对于“为人民服务”这一宗旨的不断检验和完善的“自我革命”历程，而当我们今天已经具备了足够的勇气进行这场“自我革命”，并能够与当下的新技术革命进步进行高度结合的时候，它所能够产生的“迭代式”与“嬗变式”爆发力必然会大幅提升中国的国家现代化治理能力，并将中国带向更广阔的历史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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