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排右一为潘永红、第一排右三为李广英，第三排右一为作者。
“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朋友仿佛还在身边”，大学毕业转眼已经43年，每每回忆大学生活就像昨天一样，想起大学同学也好像在身边似的。可当大学班群里传出班里有7个同学走了，其中还有两个老乡同学，先是惊讶后是伤感，霎时走入激情燃烧的大学岁月，浮现出那年那班那同学，展现出回忆两个老乡同学的点点滴滴和一幕幕场景。提及老乡同学，会让人马上想到老乡会、同学会，也会马上想到党中央有关严禁领导干部参加老乡会、校友会、战友会等的规定。其实本文所说的老乡同学，既没有组织，也没有活动，而是一种自然存在，特指一个学校一个专业一个班同属一个县的同学。虽说是老乡同学，但老乡观念差，在学校并不那么密切，很有些“单个行群体合力不强”的特点，毕业后来往也不怎么多，也就是只是比外地同学稍近那么一点，尤其是后来我们家又划到新区，又不属于那个县，现在的回忆只是沿袭过去的习惯。即使这样，回忆起又觉得关系特别近的原因：一是都是从农村去的，都很朴实朴素淳朴，尽管家境都不太好，但都有着互助互爱的善良，自然感觉很近；二是学校风气和社会风气都很正，无论社会还是校园，都充满着积极向上，尊重知识敬重才学的气息，社会向往大学，敬重大学生的风气，学校处处洋溢心无旁骛学习的正气，使得孜孜不倦学习的我们心里很近；三是我们学习都非常刻苦，就像潘同学说的高尔基名言“我扑在书上，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一样”，如饥似渴的学习，有了共同志趣的激励勉励，也就显得很近。如此等等，一下子拉近了我们的距离。但说到底，是高考制度恢复的桥梁纽带，让我们走到了一起，又是依靠知识、通过学习来改变命运的路径，使我们有着共同学习攀登的目标；一张试卷，一支笔，让学子获得进入更广阔天地的机会，统一考试、录取公开透明所守护的教育公平，促使我们已经享受高考公平正义的学子，继续坚守这道重要防线，捍卫公平正义的规则。这共同志向，共同目标，共同的意趣，共同的发奋，建立了纯洁的关系，结下了纯真的友谊，留下美好的回忆，所以闻知两个老乡同学去世，不能不把自己带入那个激情燃烧的求学岁月。这两个老乡同学，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求学期间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据说毕业后也都写就了人生的辉煌，重要的是，他们对我对同学都有不少的帮助，尽管毕业后交往很少，甚至多年没有联系，但心里总是惦记着，听到他们离去，也就不能不想起他们的诸方面的好和留下的深刻印象。先说才华横溢为班里做出重要贡献的老班长——老乡男同学。他叫潘永红，颇有才气，办事老道老练，为人也潇洒豪放，口才很好，写得一手好字，入校不久就征服了全班同学，也深受班主任的喜爱，先是指定负责，没有多久就众望所归被选为班长，后来由于表现出色，被提拔到学校学生会，当了副主席。潘同学的才学才华和气势魄力，不仅令同学们折服，也让老师们另眼相看，当时有个教写作的年轻张老师，对他很是尊重，给人的印象张老师与潘同学简直不是师生关系，倒像是同事关系，其他老师对他也是重视有加。不过也有个例外，记得在一次实践课上，这位颇有点墨、胸有成竹的潘同学，以其曾经是很不错的民办教师的资本，意气风发，洋洋洒洒，自信十足地完成了试讲，旁听的老师和同学都沉浸在他绝佳的口才和潇洒的板书之中，或交头接耳窃窃赞美，或报以佩服之情，甚至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谁知听课的王严平老师，却出乎意料的在稍作肯定后提出批评，严肃地指出，讲课是传授知识不是演讲，绝不能夸夸其谈；教师的基本要求是师德，绝不能趾高气扬地炫耀；讲课必须一是一、二是二，绝不能用大概、或许之类模棱两可的词误导学生。王老师的严厉批评，好像给沉浸在自我感觉良好的潘同学头上泼了一盆冷水，很快清醒过来，认为王老师严肃认真的态度让他受到了一次深刻的思想洗礼，主动承认不足，诚恳接受批评，很有些“响鼓不用重敲”效果，关键是取得了优异的实习成绩。之所以回忆这件事绝非揭老乡同学的短，也绝非违背盖棺溢美的常识常理，而是这件事给了我跟着感觉走当头一棒，让我从中受到了深刻的教育，即使这件事过去多年，我也一直铭记在心，每当汇报工作或接受检查时，就告诫自己要实事求是不要浮夸；每当听汇报或检查工作时，便提醒自己不要被口若悬河的假象所迷惑。这件事让我受用了一辈子，所以从内心感谢王老师，也从内心感谢潘同学。据学弟原有成介绍，他毕业后不久就当了博爱县孝敬乡乡长，还在国企博爱钢厂担任厂长，这些个岗位在高层次眼中不算什么，但在县里却是重要角色，后来企业改制，他就自己创业了。同学毕业30年聚会，潘同学不知因为什么，不愿展示昔日意气风发、才华横溢的风采，大概认为今非昔比，毕业后众学弟学妹们的表现出色，成就骄人，自己应该让出表现平台的味道。可在与校领导短暂的座谈中，还是显示出与众不同的特点和格局，尽管他的介绍发言很低调，还是让母校一把手——新乡学院校长杨宏志捕捉到闪光之处，不仅大为赞赏，还要安排到他的企业建立大学生实习基地。此后再没有见过面，不想在疫情期间去世，很是让人难过。回想起他在大学求学期间洒脱俊逸，当班长时令同学折服的大将气度，当学生会副主席的光彩照人，毕业后难得几次接触之深刻印象，对他有着不尽的思念。尽管他毕业后没有一般人想象的在政界出人头地，也没有取得文学创作和学术研究的引人注目成就，但他不管体制内的兢兢业业，还是自己创业的脚踏实地，都写出了毕业后自强不息的奋斗人生。尽管他创业没有成为省市瞩目企业明星，没有成为腰缠万贯一掷千金的大佬，但他没有给孩子后代留下烂摊子和一屁股帐，而是给孩子留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财富，也没有因为做生意坑亲人坑同学，而是在一切向钱看，生意人坑蒙拐骗的大形势下量力而行，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中规中矩，拒绝歪门邪道，也就特别的了不起，非常难能可贵，也就特别让同学们尊敬而思念。再说落落大方热情豪放的老乡女同学。她叫李广英，个子很高，为人热情豪放，办事不拘小节，是女同学们的老大姐，也是班里的瞩目人物。她最大的特点，就是热心，助人为乐，即使对男同学也很热情。最突出的是帮助男生拆洗被子，这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那时没有暖气，天气也冷，上学带的被子都很厚，缝的时候很是吃力，一床被子缝下来，一针一线都耗费很大功夫和心血，班里四五十个男生，不少人都找过她缝被子。不只是生活上热情，学习上也乐于助人，据说她还当过民办教师，很有些诲人不倦气息。记得我曾写过一篇《博爱方言与普通话》，得到了她的很大帮助，后来论文被选中，还被选为现代汉语重点宣读论文，自然感谢现代汉语赵老师的指导，也感谢她的无私帮助。毕业后，很长时间没有她的音信，后来无意中听低一级的女校友说她调到了五监狱（河南女子监狱），再后来听说她调入河南焦作检察院，还是《方圆》杂志的宣传征订发行代理。还不时听到杨家卿学兄关于焦作同学聚会时她的一些消息。据说，李广英很有正义感，爱抱打不平，老家人遇到委屈冤屈总是找她伸张正义。我老家有次被村霸欺负，明目张胆侵占宅基地，还打了两个弟弟，村委会和乡派出所都不愿管，不敢管，村里还有畏惧袒护村霸的意思。我弟弟找到李广英，她倒是很义气，公开申明她不怕村霸，不怕黑社会，跑前跑后，不仅让村霸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促使二审法院推翻一审法庭因人情压力的不公正判决，彻底解决了村霸长期霸占宅基地问题。虽然我也在过市政法委，管过政法宣传研究，但却没有她的气魄和勇气，也就至今一直佩服她。不过，与评论潘同学一样，尊重逝者，并非一味溢美甚至不适当的夸大成就和吹嘘，以偏概全只谈论好，反倒是对逝者的的不尊重，甚至是对逝者“捧杀”式的亵渎。真正的尊重，是经得起时间考验和岁月磨蚀的记录，是能够长久的铭记，能够在回想起来的时候觉得逝者依然特点鲜明就好像不曾离开那样，即使逝者也一定会很欣慰。所以客观评价，真实追忆，既是真正的尊重逝者，也是对自己对大家的负责。比如李同学，不仅听说她学会了抽烟，还听说她在没烟时还开玩笑似的向男同事要烟抽，不仅感到有点不像她，甚至觉得女同志尤其是女干警抽烟，真的有损形象，真的不大合适；后来又听说她在河南女子监狱期间吃早餐，买了豆腐脑和油条，闻知有紧急任务，就顺便把豆腐脑和油条给了刚去就餐的哲学老师，虽说为了节约，总感觉对老师过于随便了些；还得知她搞安利推销，几次通过其他渠道向我宣传这个产品如何如何的好，我碍于面子买了些货物，熟人听说后很气不过，在她送货物产品时好给她理论了一番，弄得她有些尴尬。2006年她送孩子来河师大报道，我专门接待了她，还请一个市领导作陪，席间真正看到了她抽烟喝酒的不拘小节，于是我专门送给她两条烟。后来没有再来往，不想她得了不治之症，还没有来得及去看她，闻说她已经去世，是同学中走的较早的人，很是让人惋惜。可以说，李广英同学毕业后机遇很好，平台更是难得，尤其是在政法队伍中能够顶住司法腐败的诱惑，正确处理法律和人情乡情关系，坚持守住底线，坚决不踩红线，的确难能可贵。尤其是在人们眼中检察官有很多弄钱门道，可她却沦为一般群众都不愿干的安利产品推销者，也从另一方面说明她的清廉，说明她没有利用职权敲诈勒索，尽管不拘小节有些抽烟之类不良嗜好，但能够成为百姓眼中公平正义化身，很是让人肃然起敬，很是值得人们怀念。追忆两个老乡同学，没有一味说好，很容易引起误会，也会让同学们感到不适应。这也就引出了一个话题，评价追忆同学，也须实事求是，既不能完美无缺，也不能胡编乱造，既不能吹的天花乱坠，也不能贴上政治标签。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一些人尤其是官二代红二代，回忆故人老领导尤其是自己的先辈，常常利用特殊地位和特殊平台，出现令人反感的拔高、吹捧抑或歪曲、丑化等不实事求是的情况，与新时代“还历史人物的本来面目”要求格格不入。而黄克诚、萧克等老一辈革命家在公正评价伟人和历史人物，敢于突破历史禁区和思想禁区，敢于讲真话，黄克诚老将军提出“如果有人说，他比毛泽东高明，他就拿历史开玩笑。毛主席多次在危机中挽救革命，这是在我们党内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不仅对维护毛泽东同志历史地位和历史作用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也为如何评价先辈和领导乃至历史人物起到了表率作用和引领作用。尤其是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中国共产党领导开辟的敌后战场和国民党指挥的正面战场协力合作，形成了共同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战略局面”（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5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国共两党抗日作用，更为全党树立了典范，也为今年纪念抗战胜利80周年提供了遵循。《英雄儿女》电影有个王政委，提出了一个重要的文艺观，也就是为什么歌颂英雄、赞美英雄，他那句与英雄妹妹对话的经典台词“你写他，唱他，为了什么呢？是为了让大家跟你一起流眼泪吗”，既点出了这部电影的核心问题，也提出了所有创作者应该思考的重大问题。同样，我们回忆亲人回忆同学乃至老人领导，难道也是让大家跟自己一起流眼泪吗？这就是告诉我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每个人也都有难以忘怀的记忆和珍贵的回忆，尊重历史，实事求是，给人以启示，给人以激励，应是我们回忆和评价身边人物坚守的的基本之“道”。这也是回忆两位去世老乡同学的最重要真谛。
（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作者授权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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