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年 7 月 3 日,陕西气象台发布了暴雨黄色预警,劝市民尽量别出门,可西安市长安区香积寺这座千年古刹却来了个特殊的人。
为什么这个人冒着暴雨偏要往那儿跑。西安民间不是有说法嘛,“去过香积寺,平安又无事”,此时此刻,他心里就盼着这俩字 —— 平安。
这人是谁?就是在陕西说一不二的省委书记赵正永。
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想想都讽刺,风雨里去拜寺,多像他那时候的仕途:明明知道风暴要来了,自己干的那些破事藏不住了,却不想着认错,反倒寄希望于一炷香能保他没事。
五个月后,2019年1月15日,据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消息:陕西省委原书记赵正永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赵正永,男,汉族,1951 年 3 月生,安徽马鞍山人。1968 年 11 月就出来干活了,1973 年 11 月入的党,中央党校研究生学历。以前当过第十二届全国人大内务司法委员会副主任委员,还做过陕西省委书记 —— 那可是实打实的封疆大吏。
2020 年 7 月 31 日,天津一中院把他的受贿案判了,结果特重:受贿罪,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个人全部财产没收。
更关键的是,死缓两年满了减成无期徒刑后,终身监禁,想减刑、想假释,门儿都没有。赵正永当场就说,服这个判决,不上诉。
从矿工之子到封疆大吏:十来年,从学徒熬成 “明日之星”
1951 年 3 月,赵正永生在安徽马鞍山一个普通矿工家,爸妈都是向山硫铁矿的工人,家里没什么钱,日子过得紧巴巴。
1968 年,他 17 岁,高中毕业,跟当时好多年轻人一样,下乡去了宣城水阳乡双丰村当知青,苦日子也熬过两年。
后来运气来了,他进了马鞍山钢铁公司,从最底层的铆工学徒做起。车间里大家都埋头干活,就他不一样,爱看书,还写得一手好文章,没多久就从车间调到了公司秘书科,算是跳出一线了。
那时候的马钢厉害,正厅级单位,跟马鞍山市平级,还有资格推荐工农兵学员上大学 —— 这在当时可是天大的机会。1974 年,23 岁的赵正永就抓住了这个机会,被推荐去中南矿冶学院(现在叫中南大学)学金属物理,成了 “工农兵大学生”,这学历在当时可是硬通货。
1977 年毕业,他回了马钢,在钢铁研究所上班。这时候他的本事又显出来了,不光文笔好,组织能力也强,很快就从技术岗转到了政工系统,先是研究所团委书记,再到公司团委副书记、书记,一步步往上走。
1982 年,31 岁的他迎来了人生第一个大转折:离开马钢,去当共青团马鞍山市委书记。更厉害的是,转年 5 月,才 32 岁的他就进了市委常委,那时候在政坛上,他可是妥妥的 “明日之星”,没人想到,这颗星最后会 “黑” 得彻底。
平步青云的仕途:靠机遇,也靠 “钻营”
说真的,赵正永早期的仕途,用 “顺风顺水” 形容一点不夸张。从马钢的小学徒,到市委领导,也就用了十十多年,1988 年,37 岁的他就升了马鞍山市委副书记,正式摸到了地方权力的核心。
他能升这么快,一方面是赶上了好时候,那时候政策鼓励干部年轻化、知识化,他是 “工农兵大学生”,又年轻,正好踩上了东风;另一方面,他自己也会钻营,在企业团委、共青团系统待过,认识的人多,攒下的政治资本也够厚,这些都成了他往上爬的垫脚石。
之后的日子,他的仕途就跟开了挂似的,从安徽到陕西,从市委到省委,一步一个台阶,最后坐到了陕西省委书记的位置,成了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可谁能想到,这条看起来光明正大的路,最后却把他引进了贪腐的泥潭,再也爬不出来。
贪腐无底线:敛财 7 亿多,家族式腐败 +“花式” 捞钱
2020 年 1 月 4 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了个通报,直接震动了整个陕西。经中央批准,赵正永因为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
通报里的话特别狠,说他 “严重背弃初心使命,对党不忠诚不敬畏,毫无‘四个意识’”,还直接定性他是 “典型的‘两面人’‘两面派’”—— 这种措辞,近几年都少见,可见他的问题有多严重。
在陕西待的十多年里,赵正永一直演着 “双面人”:表面上是为民做主的省委书记,背地里却把权力当成捞钱的工具,还纵容家里人一起贪,老婆、女儿到处伸手,能源开发、工程承揽这些赚钱的关键领域,都有他们家的影子,家族式腐败看得人咬牙。
而且他贪钱的手段,花样多着呢,每一样都戳着纪律的红线
搞 “政商旋转门”:商人想拿煤矿、石油的开采权,找他就行,只要给够 “资源中介费”,他就敢利用职权开绿灯,把国家资源当成自己的摇钱树。
明目张胆 “卖官鬻爵”:干部调整的时候,他不看能力看钱,明码标价,你想升个职、调个好岗位,得先把钱送到位,人事权彻底变成了他的提款机,在他主政陕西期间,有42名任期不满3年的市县党政正职被调整工作岗位。有的干部被“火箭”式提拔、有的干部毕业后10年调了8个岗位。插手工程 “分肥”:重大基建项目招投标,他一句话就能改结果,想让哪家公司中标,哪家就能中,单笔受贿经常超过一千万,眼睛都不眨。找 “白手套” 遮丑:自己不直接出面,让亲信、特定关系人代持股份,还隐名投资了十多家企业,把赃款藏得严严实实,以为这样就查不到。
更离谱的是,他还收过不少 “好处费”,有一次商人想拿一个重点工程,直接给他送了 5000 万现金,他找了个隐蔽的仓库藏着,直到案发都没敢动;还有人知道他爱喝酒、爱收藏,专门给他送限量版的茅台,一送就是几十箱,玉器更是挑上等的送,甚至还有人送过黄金打造的摆件,他都照单全收,偷偷存起来。
当然,最为严重的还是其在秦岭违建别墅问题上的态度。
自1997年后,陕西秦岭北麓地区不断出现违规建设的别墅项目,该地区的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
自2009年以来,开始不断有媒体和个人曝光此事,称国家中央公园沦为权贵的乐园,“陕西绿肺”成为权贵的专属区。甚至传言,里面有赵正永的别墅。
但最终都不了了之,违规建别墅情况依旧,陕西当地官员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就不管。
一直到2014年,这件事得到了中央高层领导的重视,5月13日,中央高层领导就秦岭圈地建别墅的问题作出批示,要求陕西省委、省政府主要负责同志关注此事。
但当最高批示转到陕西以后,时任陕西省委书记赵正永根本就不重视,不是赶紧开会研究作出部署,而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个批示,让下面的有关单位去查一查,然后给中央写个材料敷衍了事。
直到2016年03月赵正永卸任,中央最高领导前后做了4次批示,但秦岭违建别墅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决。
直到2018年7月15日,中央高层领导第6次对此问题做出批示,要求由中纪委牵头,有关部门参加,首先从政治纪律查起,彻底查处整而未治、阳奉阴违、禁而不绝的问题。
由此可以看出,中央领导对秦岭违建别墅问题已经非常震怒了。
而此时,赵正永已经退休四个月,之后,中央派出工作组对秦岭违建别墅问题进行彻查,共清查出1194栋违建别墅。
中央有关领导称 “违建别墅是表象,不讲政治是根本。”
之后,因为此事,2019年1月9日,中央专门播出了专题片,期间与此事有牵连的大小官员基本全亮相了,唯独不见赵正永,坊间皆传赵正永出事了。
果不其然,专题片播出六天后,即1月15日,官宣赵正永被查。
2020 年 7 月 31 日,法院的判决书一出来,大家才知道他贪了多少 ——2003 年到 2018 年这 15 年里,他利用省委书记、省长这些职务便利,在工程承揽、职务晋升上受贿,总共 7.17 亿多元!这里面还有 2.9 亿元没拿到手,就因为案发了,算成了犯罪未遂。要知道,这笔钱,相当于陕西一个贫困县一整年的财政收入,全被他用来满足自己的贪欲了。
后来专案组去清查他的涉案资产,都被吓住了:光扣押的财物,折合人民币就有 6.31 亿元,查封的房产、股权还有差不多 1 亿元。
那些贵重物品,都用专用密封袋编了号,生怕丢了,光是登记造册,就花了好几个月。
三个保管室里,一箱箱的茅台堆得像小山,一件件玉器摆得满满当当,一捆捆的外币(美元、欧元都有)塞得不留缝,活脱脱一个 “私人宝库”,哪里还有半点党员干部的样子。
从矿工之子到封疆大吏,赵正永的仕途曾满是光环,却因挡不住贪欲,把权力变成谋私工具,严重背弃初心使命。
即便暴雨中去古寺求平安,也换不来法外开恩,终获死缓且终身监禁的结局,他的沉沦,早已写好了注定的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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