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呈现出“科技-产业-制度”的运行范式，影响其运行的主体都要被纳入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主体当中来。生产者、消费者和政府是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三大主体性力量。生产者中的劳动者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根本力量和决定因素，是新质生产力的形成和使用过程中最活跃、最具决定性意义的能动主体。生产者中的企业是市场经营的主体，亦是科技创新的主体，发展新质生产力要充分发挥创新型企业的主体作用。在发展新质生产力的过程中，消费者的主体性主要体现为人民性，体现在对新质生产力发展方向的引导性上。政府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生产关系和经济制度的供给主体，其主体性主要体现在继续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主动性和坚持正确改革方向的引领性。要从教育、创新、消费和市场等多个方面着手，进一步完善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主体条件。
“新质生产力是由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催生的先进生产力，它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质变为基本内涵，以全要素生产率提升为核心标志。”发展新质生产力是人们的社会实践活动。在实践活动中，主体是指对客体有认识和实践能力、从事现实社会实践活动的人，是实践活动中自主性和能动性的因素，担负着设定实践目的、操作实践中介、改造实践客体的任务。人的主体性是人在实践过程中表现出来的能力和作用。实践主体的能力包括自然能力和精神能力。精神能力又包括知识性因素和非知识性因素。知识性因素是首要的，既包括对理论知识的掌握，也包括对经验知识的掌握。非知识性因素主要是指情感和意志因素。从实践主体来看，发展新质生产力主要强调的是群体主体，具体涵盖促进科技条件得以实现的科技研发和生产应用人员、促进产业条件得以实现的各个产业的消费者与从业人员及经营主体、促进制度条件得以实现的政府机构。
一、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逻辑和主体
生产力是人类在生产实践中形成的改造和影响自然以使其适合社会需要的物质力量，具有客观现实性和社会历史性，其基本要素包括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和劳动者。其中，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是生产力系统中的物的因素，劳动者是生产力系统中的人的因素。在发展新质生产力这一社会实践活动中，实践的主体是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人，而生产力本身则是实践的客体。实践主体和实践客体的关系是改造和被改造的关系。那么，哪些人是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主体？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主体是否只包括生产力系统中的劳动者？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取决于对新质生产力发展逻辑的认识。
（一）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逻辑
“新质生产力”和“发展新质生产力”是相互联系但有所区别的两个概念。了解新质生产力的内涵和特征是研究新质生产力发展问题的前提，新质生产力发展强调的是生产力动态演进过程中的规律和动力问题。“发展”指的是事物的进步变化过程，是新事物取代旧事物，是事物的不断更新。从“新质生产力”到“发展新质生产力”，体现了研究视角从静态向动态的递进。逻辑就是事情的因果规律。从狭义来看，逻辑就是指形式逻辑或抽象逻辑，是指人的抽象思维逻辑；从广义来看，逻辑还包括具象逻辑，即人的整体思维逻辑。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逻辑，指的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一般性规律，主要包括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内驱机制、形成路径等内容。
生产力是最革命、最活跃的要素。立足唯物史观研究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逻辑是分析新质生产力发展内在机制的基础，是探讨新质生产力发展条件的理论前提。生产力体系的内部矛盾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根本动力，科学技术是新质生产力中的重要因素。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是一个渐进性与飞跃性相统一的过程。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既遵循着生产力发展的一般逻辑，又体现出以科技创新为引领的突出特点。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是推动社会历史发展的根本动力，生产力被视作社会历史发展的驱动力。科学技术是生产力中的重要因素。科学技术能够应用于生产过程，与生产力中的劳动者、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等因素相结合而转化为实际生产能力。生产力的发展具有历史动态性，是随着科学和技术的进步而不断发展的，不同时代的生产力具有不同的形态。生产力发展促进了人们的普遍交往，而普遍交往又反过来推动了生产力的发展。
从中国发展新质生产力的现实必要性来看，面对经济转型升级的迫切要求和复杂多变的国际局势，如何发展新质生产力已经成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和中国式现代化进程的重大课题。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重要着力点，必须继续做好创新这篇大文章，推动新质生产力加快发展。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既是高质量发展的主攻方向，也是高质量发展的突出特征，其中新质生产力起着重要作用。从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历史必要性来看，高度发达的生产力是实现共产主义的物质基础。进入新时代，中国第一个百年目标的如期完成，为实现党的二十大擘画的宏伟蓝图提供了坚实基础和历史新起点。“新质生产力”的提出为新的征程提供了新的逻辑起点和理论支点。
如果我们根据生产力的发展来解释社会和政治的变迁，那么，又根据什么来解释生产力自身的发展呢？生产力是人类在生产实践中形成的改造和影响自然以使其适合社会需要的物质力量。如果按照内部因素与外部环境这两个层次来理解“生产力”这一概念，生产力的内部因素指的是从社会内部的关系出发对生产力进行考察，如劳动者、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的技术物质形式和社会组织形式对生产力的作用。外部环境指的是把社会作为一个整体，探究其与相关外部因素的关系，从而对生产力进行考察，如自然与社会的关系、空间与社会的关系等对生产力的影响。今后对生产力外部环境的研究可能会向着更多的维度发散式拓展。内部因素和外部环境相互作用共同形成了人类社会的现实生产力。
生产力内部诸要素的内在矛盾的解决，是生产力发展的重要源泉。在生产力内部诸要素中，存在着生产工具和劳动者之间的矛盾、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之间的矛盾、传统生产工具与新型生产工具之间的矛盾等。这些矛盾的产生和解决推动着生产力的发展。例如，英国曾出现纺纱业赶不上织布业需要的矛盾。由于世界市场的扩大，产生了对棉布的大量需求，这推动了英国棉织业的技术革命，发明了飞梭以提高生产力。但纺纱业跟不上织布业，棉纱供不应求，为解决这一矛盾，人们又改进和创新了纺纱机。又如，新中国成立初期，曾出现某些企业引进苏联先进技术设备，但由于职工缺乏操作和应用能力而闲置浪费的情况，这就是生产工具和劳动者之间的矛盾。从外部环境来考察生产力的发展，最为突出的是存在着生产中人与自然的矛盾。生产力不仅受到劳动的社会条件如协作和科学技术的应用等的影响，同时还要受到劳动的自然条件制约，如土壤肥力、水利资源、森林和矿产资源，等等。人类对自然资源的需求不断增加，自然资源却是有限的。在人与自然的斗争中，劳动者提高了自己的多种应对和创新能力，而人类的生产活动又会对自然生态系统产生影响。人与自然之间的深层矛盾主要体现在资源争夺、环境污染、气候变化和生态失衡等方面。
生产力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运动中最基本的动力因素，是人类社会发展和进步的最终决定力量。生产力体系的矛盾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根本动力。生产要素本身的拓展、对新的自然力的发现与应用，均是构成新质生产力生成的重要前提。在目前中国的生产力体系中，还存在着要素驱动发展与创新驱动发展要求的矛盾、先进技术设备的创新与劳动者技能不相适应的矛盾、生产力发展与环境污染之间的矛盾，等等。这些矛盾推动了生产力由传统向新质的飞跃，生产力三大基本要素及其优化组合的新质跃升构成了新质生产力的基本内涵。
（二）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主体条件
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条件是新质生产力发展逻辑的外部化，是新质生产力发展逻辑的解析与实际应用，包括了新质生产力发展的运行范式、价值目标、约束边界等影响因素及其相互间的关系。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逻辑和条件之间的关系是抽象和具体、理论和实践、内在机理和外在要求的关系。
科技的经济化和经济的科技化同向同行，新质生产力推动了科技型生产方式的发展。现代科学和技术呈现出不断融合发展的高度一体化趋势，进而推动了产业革命的不断发生。科学革命是技术革命的先导，技术革命又是产业革命的基础和前提。科学技术能够应用于生产过程，与生产力中的劳动者、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因素相结合而转化为实际生产能力。虽然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但技术本身并不等同于生产力，技术只有与人的劳动相结合、为劳动者所掌握，才能成为生产力重要的物的因素。因此，不能把新质生产力简单等同于新技术。科学技术对产业结构变革的推动以及科学技术与人的劳动的结合，都要受到社会制度，即生产关系的影响和制约。生产技术的作用，只有在人的生产关系中才能表现出来。科技和产业的发展要受到它所在社会生产关系的内在矛盾的制约。新质生产力发展逻辑中呈现出来的“科技-产业-制度”范式表明，科技条件、产业条件和制度条件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运行条件。
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呈现出“科技-产业-制度”的运行范式，影响其运行的主体都要被纳入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主体当中来。新质生产力作为一种社会的生产力，从实践主体的三种类型来看，这里的主体主要强调群体主体。群体主体是个人主体的集合，个人主体存在于群体主体之中。具体来说，促进科技条件得以实现的科技研发和生产应用人员，促进产业条件得以实现的各个产业的消费者、从业人员和经营主体，促进制度条件得以实现的政府机构，都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主体。需要强调的是，消费者也需要被纳入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主体当中来。正是对使用价值的消费需求才引出发展生产力的需要。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是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要求发展新质生产力。消费创造出新的生产需要，消费创造出生产的动力。这启示我们要从人民群众的需要出发来分析中国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必要性和具体路径。由此，可以根据对群体主体的理解把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主体归纳为三大类：第一类是生产者，包括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各行各业的劳动者和企业主体；第二类是消费者，这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需求主体；第三类是政府，这是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新型生产关系即制度的供给主体。其中，生产者和消费者构成了市场经济的微观主体，而政府是对市场经济进行宏观调控的主体。
（三）生产者、消费者和政府在发展新质生产力过程中主体性的总体表现
无论是生产者、消费者还是政府，其构成者均是具有主体性的人。作为生产者的人，在发展新质生产力的过程中，其主体性主要体现在人的创造性、劳动的积极性和进行组织经营管理的高效性上。生产者是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智力来源，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创新主体和劳动主体。“要健全要素参与收入分配机制，激发劳动、知识、技术、管理、资本和数据等生产要素活力，更好体现知识、技术、人才的市场价值，营造鼓励创新、宽容失败的良好氛围。”
作为消费者的人，在发展新质生产力的过程中，其主体性主要体现为人民性，体现在对新质生产力发展方向的引导性上。人的需求是生产力发展的动因。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抓改革、促发展，归根到底就是为了让人民过上更好的日子。推动人的全面发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创造出更多的物质财富以满足人民群众的广泛需要，使人们能获得更多的自由以推动人的解放与发展。
作为政府组成者的人，在发展新质生产力的过程中，其主体性主要体现在继续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主动性和坚持正确改革方向的引领性。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推进改革，始终把人民利益摆在至高无上的地位，抓住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推进重点领域改革。
市场主体是指在市场上从事经济活动，享有权利和承担义务的个人和组织体。任何市场主体参与经济活动都带有明确的目的，以在满足社会需要中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为目的。市场微观主体是指参与市场交换的利益主体，主要包括企业和个人。在市场经济中，企业和个人是最重要的微观经济主体。企业作为生产性组织，完成从投入到产出的全过程，而个人则是消费者，提供生产要素，如劳动力。由此可见，生产者和消费者构成了市场供需结构中的微观主体。生产关系必须与生产力发展要求相适应。发展新质生产力必须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形成与之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政府是生产关系的供给主体，也是市场经济宏观调控的主体。生产者、消费者和政府是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三大主体力量。与此同时，发展新质生产力也能够充分激活生产者、消费者和政府的主体性，让生产者主体的创新性得以充分发挥，让消费者主体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得到充分满足，让政府沿着正确的改革方向不断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二、生产者：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劳动者主体和企业主体
随着生产工具的不断变革更新，人类的劳动方式和劳动形态发生了一系列变化，如从原始社会的依靠自然力的狩猎和采集劳动到奴隶社会的依靠制作和简单工具的肢体延伸劳动，从封建社会的自觉制造复杂生产工具的工匠技艺劳动到资本主义社会的依靠机器牵引的体能增强劳动，从工业经济时代的利用电力驱动的自动化劳动再到数字经济时代的依靠程序、算法与控制的智能化数字劳动。劳动方式和劳动形态的依次变革诠释和呈现了整个人类文明形态和社会生产力的演进。企业是市场经济条件下最基本的劳动组织单位和微观经济主体。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推动了生产方式和劳动组织形式的革新，也促进了企业组织形式和管理方式的变革。劳动组织形式和企业管理方式的变革可以被视作微观领域生产关系的变革，对应广义生产关系（包括生产资料所有制关系、人们在直接生产过程中的相互关系以及产品的交换关系和分配关系）中人们在直接生产过程中的相互关系，即具体劳动过程中人与人的关系。微观领域生产关系的变革又会通过劳动者和企业反作用于新质生产力的发展。
（一）劳动者是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根本力量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阐释“生产力”的概念时多使用“劳动生产力”的提法，并从劳动过程的角度考察生产活动。劳动过程就是劳动者有目的地运用劳动资料作用于劳动对象创造出新事物的过程，其本质体现的是人的创造性能力。从这个角度来说，劳动过程的三个简单要素——劳动者、劳动对象和劳动资料——构成生产力的三个基本要素。智力的创造、传播和应用成为推动经济增长的关键。人才是第一资源，没有劳动者主体就没有新质生产力。劳动者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根本力量和决定因素，是新质生产力的形成和使用过程中最活跃、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能动主体。随着科技的发展，劳动过程本身所要求的专业性分工虽然会继续存在，这种劳动分工甚至会越来越精细化、专业化，但是由于高度发达的生产力使得个人能将整个物质生产劳动移交给自动化、智能化的生产工具体系去完成，人本身就能够从自发性社会分工中超脱出来，充沛的自由时间使人能够涉猎社会活动的众多领域。“产消合一者”的出现也使得生产和消费的融合出现新的可能，为促进劳动向自主活动的转化提供了条件。微观领域生产关系上的这种变革充分促进了劳动者主体更加充分和全面的发展，从而更进一步推动了新质生产力的发展。“科技创新”和“产业发展”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两个关键词，科技创新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驱动力，产业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主阵地，要让“科技之花”结出“产业之果”。劳动者在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过程中的主体作用也主要体现在这两个方面：一是科研工作者的科技创新劳动，二是产业工人和农业劳动者的生产劳动和服务劳动。
科技创新劳动是一种高度复杂的创造性劳动，它在社会生产和价值创造中将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自然科学工作者和工程技术人员都是典型的科技创新劳动者。创造性劳动是人作为主体的能动性、自主性和自为性得到充分发挥的最高体现。以脑力劳动者为主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劳动者主体的突出特征，颠覆性创新驱动是新质生产力的技术特征。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是在科学技术这一生产力决定因素作用下，通过将教育、管理等影响因素作用于劳动者、劳动工具和劳动资料，从而形成新的生产力的过程。在先进技术的作用下，社会生产力发生两种变化：一是增量革命，即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加速形成和壮大；二是结构革命，即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和新的产业体系的形成。发展新质生产力既需要牵引源头创新的基础学科、交叉学科和新兴学科的拔尖人才，也需要服务新型工业化道路的工程技术人才和大国工匠、能工巧匠；既需要科学家，也需要一流科技领军人才和创新团队，以及大批青年科技人才队伍。要实施人才强国战略，培养造就更多科学家、一流科技领军人才和创新团队，弘扬科学家精神，突出高精尖导向，培养适应国家战略需要、引领经济社会发展的拔尖人才和紧缺人才。
产业工人和农业劳动者的生产劳动和服务劳动是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现实手段和具体路径。科学技术如果不能够同他们的生产劳动和服务劳动结合在一起，是无法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的。科学技术必须应用于生产过程，与生产力中的劳动者、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因素相结合而转化为实际生产能力，通过产业工人和农业劳动者的生产活动形成现实的生产力。广大劳动群众是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主力，始终奋斗在生产建设的最前线，以高度的主人翁意识、勤恳的劳动创造、自力更生的拼搏精神，筑牢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基石。广大劳动群众在劳动中淬炼出以爱岗敬业、艰苦奋斗、甘于奉献为代表的劳模精神，以崇尚劳动、辛勤劳动、诚实劳动为代表的劳动精神，以精益求精、追求卓越、一丝不苟为代表的工匠精神。
新质生产力是以科技为渗透要素推动多要素优化组合以构成新的生产力结构、促成生产力功能质的提升的要素集合系统。这提升了劳动分工、劳动协作和劳动交换的社会聚合效应。个体劳动作为劳动总体的一部分而与社会发生联系。马克思指出，“我只有为社会生产才是为自己生产，而社会的每个成员又在另一个领域中为我劳动”。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使市场微观主体在生产、交换、消费和分配各具体环节的单一数据聚合在一起而形成大数据，人类一般智力越来越多地凝结成智能化的生产工具，以不变资本的形式参与到社会总体劳动过程之中。新质生产力所推动的资源共享和协同创新集中表现出一种社会融合效应，促进了新业态和新的劳动组织方式的出现。平台获得了用工的灵活性，以这种方式促进了劳动者的就业，是雇佣外部化的进一步体现。劳动关系在这一过程中变得更加不稳定。
劳动者在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同时，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也带来了劳动条件的改善，有助于劳动力自身的高质量再生产，促进劳动者的全面发展。自动化和机器人技术的应用减轻了劳动者的体力负担，智能系统的辅助决策减少了工作中的重复与错误，为劳动者提供了更多安全保障和职业发展空间，从而提高了人民的幸福感。如果说传统的机器生产力是在人的物理界限意义上超越了人力，那么，由新型人工智能驱动的新质生产力则是在物理与思维的双重维度上实现了对以往所有生产力的超越。生产力开始自主运动和自我提升。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使得新质生产力生成的比特世界和原子世界共存，人类劳动能力的提升主要表现在灵活自主地面对智能化思维创造的各种情境。新质生产力必将推动人类能力的飞跃，推动劳动者的自由全面发展。
（二）企业是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创新主体
企业是市场经营的主体，亦是科技创新的主体，发展新质生产力要充分发挥创新型企业的主体作用。构建与新质生产力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需要深入推进创新型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形成企业微观管理新范式。数字化转型通过优化人力资本配置、提升管理效率、强化企业创新能力等多重机制，有效提高了劳动生产率。在制造业价值链的高端化进程中，数字化转型通过激活研发创新和降低交易成本，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产生了积极影响。企业管理模式从“利润引导型”向“愿景引导型”的转变，有助于通过提升企业的创新性来推动企业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创新型企业不仅是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的直接实践者，在从原创性技术创新到高质量工业应用的转化过程中发挥着关键作用，而且是生产要素的创新性配置、新技术深化应用的前沿阵地和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快速涌现的重要场所。创新型企业具备支撑新质生产力发展的能力和动力，发展新质生产力必须充分发挥创新型企业的主体作用。企业直接面向国内外市场，具有联结科技与产业的天然能力和动力，人才、资金、技术等创新的重要资源要素只有通过企业和企业家才能有效组合，进而转化为现实生产力以促进经济增长。
例如，华为公司作为全球知名的创新型企业，其创新性主要体现在技术创新、制度创新、组织创新、决策体制创新等方面。从1992年开始，华为就坚持将每年销售额的至少10%投入研发，2023年研发投入达到1647亿元人民币，占全年收入的23.4%，研发人员占比约为55%，十年累计投入的研发费用超过11100亿元人民币。华为设有16个全球研发中心，2011年又成立了面向基础科学研究的2012实验室，为华为产品创新提供了科技基础，特别是在来自外部的“围追堵截”中仍然显示出了较强的发展韧劲和潜力。目前，华为麒麟芯片不断演进迭代，到2020年迎来全球首款5纳米工艺的5G SoC麒麟9000，并有望实现3纳米工艺。此外，华为公司推出了鸿蒙OS系统，实现了在操作系统上的自主创新。除了科技创新，无论是“工者有其股”的股权创新，还是“轮值COO”等决策体制创新，都使得华为成为一家具有很大活力和创新潜力的科技企业。新质生产力的本质属性需要创新型企业成为发展的主体支撑。
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的先进生产力质态。企业是创新的主体，要释放企业创新动力、激发人才创新活力，使企业成为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力量。要进一步完善技术创新的市场导向机制，增强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要健全技术创新的市场导向机制和政府引导机制，加强产学研协同创新，引导各类创新要素向企业集聚，促进企业成为技术创新决策、研发投入、科研组织和成果转化的主体。作为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市场主体，企业需要构建同新质生产力的发展相适应的新型微观生产关系。企业的微观生产关系不仅涉及生产过程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包括劳资关系和劳动者之间的关系，还涉及人与生产工具之间的关系。生产工具的数智化促使企业依靠技术创新和优化来提高效率和降低生产成本，而不是通过传统的劳动控制方式来提高利润，这是创造性劳动的产物。同新质生产力相适应的企业新型微观生产关系要求企业采用具有创造性的生产方式，在企业内部建构起更加和谐的劳动关系。企业的新型微观生产关系是与新要素组合相匹配的组织方式和管理模式，具有智能化、协同化和柔性化等特点，有助于强化企业的创新主体地位。
三、消费者：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需求主体
需要，通常指的是人们基本的要求或欲望，是个体生存和发展所必需的条件。它是一种内在的、自发的状态，反映了人的生理和心理上的不足。需求，则是指在一定条件下，人们对某种产品或服务的购买意愿和购买能力。需求是建立在需要的基础上的，但它是需要在社会环境和经济条件下的具体表现。需求具有明确的对象，通常指向特定的商品或服务。需求引导生产，消费者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为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提供需求基础、应用空间和市场动力。生产创造需求，新质生产力为消费主体提供更多产品、更广选择、更优品质。新质生产力与消费需求之间可以形成一种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良性循环。需求主体的消费结构不断升级对消费品升级换代提出了要求，更加智能化、个性化、多样化的消费品升级换代具备了新型消费的主要特征，使消费需求成为优化供给和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抓手。数字化技术使得企业实现更高效的运营，同时，消费者能够获得更高品质的消费、更优质的客户体验，定制化、体验式消费加快流行，消费持续升级。
（一）消费主体的需求升级为发展新质生产力提供牵引动力
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就必须能够生活，而为了生活，就必须进行物质生产活动。人的需求是生产力发展的动因。人类为了维持生存和生活，就有吃喝住穿等生活需求，为此就要发展生产力。消费者的需求推动了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消费创造出新的生产需要和生产动力。进入新时代，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日益多样化，不仅对物质生活提出了更高水平的要求，对精神生活和文化生活也提出了新要求。社会需要生产出更多层次和更多维度的产品和服务来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消费主体的需求升级为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提供牵引动力。近年来，中国居民的恩格尔系数不断下降，教育、文化、娱乐、医疗等方面的消费支出明显增加，消费升级趋势显著。居民消费结构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人民已经不再满足于温饱，而是向着发展型、享乐型、服务型消费方向转变。这种新的消费趋势为新质生产力发展提供了源源不绝的动力，使智能设备和服务等技术附加值高的产品成为新质生产力发展过程中的重要供给目标。消费升级为新质生产力条件下的产品供给提供超大规模市场需求，支撑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和投入。以消费新需求牵引新质生产力发展，应以居民消费升级和消费品升级为契机，使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产品和服务进入到消费者的生活中来。中国是全球最大的单一市场，超大规模市场优势突出且需求层次多样，为人工智能、生物技术等的发展既提供了巨大的市场需求，也提供了丰富的应用场景，具有技术创新的规模效应，依托庞大国内市场就能够快速降低成本，提高技术经济性，培育发展新兴产业。
新时代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一矛盾的背后仍旧是供给与需求的矛盾，满足人民不断增长的消费需求和消费品质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最终目的。在传统消费模式下，商品生产者与消费者通过各种商业机构联结，供给者难以获知消费者的即时需求。云计算、大数据等新兴数智技术的发展与成熟，为形成平台式消费模式提供了基本的技术支撑。在平台式消费模式下，消费者通过数智化消费平台表达自身的真实即时需求，倒逼市场供给端及时创新优化商品服务，使之能够更加匹配市场需求的动态变化。要面向消费新需求培育新质生产力。以汽车和家电为例，传统消费下汽车和家电仅仅能够满足消费者对商品的偏好和需求，而随着人工智能、5G等技术的深度应用，加载了智能化、网络化的汽车和家电能将消费者行为、偏好反馈给生产者，促进生产端产品与服务持续更新，在及时提取消费者信息的基础上不断完成产品与服务的持续迭代，实现更大范围内生产力形态和质态不断变迁和跃升，从而促进新质生产力培育和创新能力不断提高。
（二）发展新质生产力能够更好地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要
从消费水平来看，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促进了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能够以更高的效率为消费者提供更多的产品和服务。新质生产力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新质生产力“新”在新技术、新要素、新组合。新质生产力是以科技为渗透要素推动多要素优化组合以构成新的生产力结构、促成生产力功能质的提升的要素集合系统，极大地提升了生产效率和产品品质，从而能够在一定成本下提供更多数量的消费品。此外，发展新质生产力还应与提高居民消费力相结合，通过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来提高居民收入。要健全要素参与收入分配机制，激发劳动、知识、技术、管理、资本和数据等生产要素活力，更好体现知识、技术、人才的市场价值。发展生产力是提高居民收入的物质基础。发展新质生产力提高了劳动效率，催生了软件工程师、数据分析师、生物技术专家等新就业岗位，提升高技能劳动者收入水平，也创造了更多的就业岗位，有助于通过提高居民收入来提升需求主体的消费水平。
从消费结构来看，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催生了新产业，促进了传统产业的升级，产业创新为消费者提供了新的消费品，优化了消费品的供给结构。新质生产力的“质”集中体现在本质上的技术转型、质量上的要素升级和品质上的组合进阶，其带来的直接结果是整体生产力质的提升和人民群众美好生活需要质的满足，是新质态的生产力。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过程也是新的生产方法创新运用的过程，必然会带来生产边界的拓展，包括推出新的产品、采用新的生产方法、开辟新的市场、获取新的供应来源、形成新的组织等。产业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载体，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既体现为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的发展，又体现为用革命性技术改造传统产业从而形成新的产业形态，还体现为推动产业融合发展形成新的产业模式。产业结构的发展决定了消费结构的发展，为作为需求主体的消费者提供新产品、新服务和更高品质的消费品，能够更好地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智能家居、新能源汽车、低空飞行器、智慧运动设备、智能翻译机等一系列新质生产力典型业态相关产品给广大消费者带来全新体验的同时，也激发更多新型消费需求，引领需求的提质升级。
从消费方式来看，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促进了新业态、新模式的涌现，如共享经济、平台经济等，这些新业态、新模式的出现为消费者提供了消费方式上的更多选择。例如，共享出行减少了个人购车需求，不仅缓解了城市交通压力，同时也降低了家庭支出，提升了生活质量。信息化、网络化和平台化改变了人们交流沟通和消费商品的方式，使人们的生活更加便捷和丰富多彩。数字平台和移动应用让知识、文化、娱乐内容触手可及，线上教育、远程医疗等服务的普及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生活质量，尤其是对偏远地区居民或行动不便者等有很大帮助。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绿色生产力，它满足了人民群众对环保节能和可持续生活方式的需要。智能技术使得消费者可以获得更为个性化和多样化的商品定制服务，满足消费者对高品质生活的追求。利用数智技术深度融合各类电商平台与商贸经营主体、服务企业，构建创新性数智化技术场景，能够更加精准地捕捉到消费需求，从而促进消费结构与消费模式转型升级。
四、政府：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制度供给主体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运行中，生产主体和消费主体作为市场经济的微观主体在相互促进中实现生产力的不断提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运行离不开政府的宏观调控，“科学的宏观调控、有效的政府治理，是发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优势的内在要求”。新质生产力既是一个发展命题，也是一个改革命题。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的主题涵盖对生产力发展过程中生产关系变化的研究，也包括对生产关系变革如何为生产力的发展开辟道路等问题的研究。科学技术对产业结构变革的推动以及科学技术与人的劳动的结合，都要受到社会制度，即生产关系的影响和制约。科技和产业的发展要受到它所在的社会的生产关系的内在矛盾制约。政府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生产关系和经济制度的供给主体：中央政府对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基本原则和总体方法进行顶层设计，对通过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以形成与新质生产力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进行总体部署；地方政府要坚持从实际出发，先立后破、因地制宜、分类指导，根据本地的资源禀赋、产业基础、科研条件等，有选择地推动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发展。
（一）中央政府对发展新质生产力制度供给的顶层设计
“生产关系必须与生产力发展要求相适应。发展新质生产力，必须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形成与之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要深化经济体制、科技体制等改革，着力打通束缚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堵点卡点，建立高标准市场体系，创新生产要素配置方式，让各类先进优质生产要素向发展新质生产力顺畅流动。同时，要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为发展新质生产力营造良好国际环境。”我们应着眼于新质生产力发展对生产关系提出的新要求，以经济体制改革为牵引，进一步深化科技体制和人才体制改革，以及进一步深化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生态文明体制和党的建设制度改革，通过完善上层建筑适应经济基础的发展要求，探索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各领域改革的具体路径。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要“大力推进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充分发挥创新主导作用，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加快推进新型工业化，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促进社会生产力实现新的跃升”。2024年的相关重点任务包括推动产业链供应链优化升级、积极培育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深入推进数字经济创新发展等。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强调要以经济体制改革为牵引，对各领域各方面的改革进行了全面部署。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是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问题。深化经济体制改革要围绕处理好这个核心问题，把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摆在突出位置，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深化经济体制改革要建设现代产业体系，前瞻性培育壮大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要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发挥超大规模市场的创新优势。要健全要素参与收入分配机制，激发劳动、知识、技术、管理、资本和数据等生产要素活力。要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为发展新质生产力营造良好国际环境。优化重大生产力布局，健全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体制机制。为培育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新动能，深化科技体制改革的主要任务是要重点做好共性基础技术供给和技术转化应用方面的工作。创新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引擎。在现代社会中大量科研实体机构以企业形式存在，但仍有大量科研机构是事业单位，并非以企业形式而是以公共事务机构的形式存在。社会主义条件下中国的国家科研体制能够高效统筹各方力量，将有限资源精准投放到关键科研领域，从国家战略层面布局芯片、航天、5G等核心技术攻关和科研团队协同作战。要深化科技创新体制机制改革，健全和完善科技创新体系，优化科技创新成果评价体系。深化科研院所分类改革和高等学校科研体制机制改革，构建符合创新规律、职能定位清晰的治理结构，完善科研组织方式和运行管理机制，增强知识创造和供给，筑牢国家创新体系基础。“要按照发展新质生产力要求，畅通教育、科技、人才的良性循环，完善人才培养、引进、使用、合理流动的工作机制。”要根据科技发展新趋势，优化高等学校学科设置、人才培养模式，为发展新质生产力、推动高质量发展培养急需人才。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具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具有坚持改革创新、与时俱进，善于自我完善、自我发展的优势，具有依靠政府和市场双重力量促进生产力发展的优势。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呼唤形成与之更相适应的生产关系，既包括变革现有生产关系中不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要求的部分，也包括构建新型生产关系以推动未来新质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加快形成同新质生产力更适应的生产关系需要以系统集成的全面改革进一步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要坚持和发展基本经济制度，完善宏观经济治理体系建设，加快构建高质量发展的体制机制，加大对创新发展、城乡一体化融合发展等体制机制的支持力度，让社会生产力得到进一步的解放和发展，让社会活力得以进一步增强，从而使生产关系更好地适应生产力的发展，上层建筑更适应经济基础的发展。
（二）地方政府因地制宜地培育新质生产力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发展新质生产力不是要忽视、放弃传统产业，要防止一哄而上、泡沫化，也不要搞一种模式。各地要坚持从实际出发，先立后破、因地制宜、分类指导。根据本地的资源禀赋、产业基础、科研条件等，有选择地推动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发展，用新技术改造提升传统产业，积极促进产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因地制宜”就是要根据各地区的实际情况发展新质生产力，要在充分激发各地区比较优势的过程中，有效促进各类要素合理流动和高效聚集。各地禀赋资源和发展水平千差万别，地方政府要把握住发展的重点难点，不能简单套用单一的发展模式，必须做到对症下药。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明确提出“健全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体制机制”，并作出全面部署。地方政府要在服从国家战略方针前提下，找准自身优势，合理布局新质生产力的发展领域和具体方向，培育各具特色的先进产业集群。例如，在推进新质生产力的实践中，北京立足国际科技创新中心和中关村世界领先科技园区、雄厚的人才资源、数量众多的一流高校和科研院所等技术创新优势，以科技企业孵化器为载体推动科技原始创新、科技成果转化、加速硬科技创业，面向世界科技前沿超前深度孵化，打造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开放创新生态。深圳统筹发展“20+8”产业集群，利用其在发展高新技术方面所具备的关键优势，形成了“基础研究+技术攻关+成果产业化+科技金融+人才支撑”全过程创新生态链，以先进制造业为主体打造战略性新兴产业。杭州立足互联网之都的优势，聚焦数字赋能，推动了数字经济的“二次攀升”和发展，紧紧围绕“数智杭州·宜居天堂”的发展导向，加快推动数实融合，培育未来网络、未来医疗、空地一体、元宇宙、类脑智能、前沿新材料六大未来产业。
地方政府要充分发挥自身的主体性和积极性，根据本地的资源禀赋、产业基础、科研条件等因地制宜地培育新质生产力，避免同质化、重复化、无序竞争的低水平发展。科技资源富集地区要紧扣科技创新核心要素，加快构建完善的创新生态，推动原创性、颠覆性技术快速涌现，打造原始创新策源地；国家级制造业集群和产业基地要着力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促进科技创新与产业创新紧密结合，实现创新驱动发展；资源型地区要加大资源的精细化、高值化开发利用，将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发展优势，促进经济新增长点培育；沿边开放地区重点促进边境经济合作区、跨境经济合作区、跨境旅游合作区等平台高质量发展，大力推动沿边开发开放。
五、完善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主体条件
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目标旨在“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激发和增强社会活力”。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生产力发展路径，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它由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催生，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特点是创新，关键在质优，本质是先进生产力。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与发展新质生产力的目标是一致的。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建立在社会主义制度基础上的市场经济，它通过强化人才激励机制、充分释放劳动者发展活力，充分保护知识产权、支持企业提升自主创新水平，更好统筹消费和投资、激发消费潜能，完善市场经济基础制度、健全宏观经济治理体系，从而发挥劳动者主体、企业主体、消费者主体和政府主体等各类主体的积极性，为新质生产力发展提供持久动能。完善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主体条件，需要从教育、创新、消费和市场等多方面着手。
第一，促进教育链、人才链、创新链和产业链深度融合发展，畅通教育、人才、科技和产业的良性循环，充分激活各个主体的积极性，为发展新质生产力提供智力来源和内生动力。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必须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就“统筹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作出安排部署，对进一步促进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人才链深度融合提出了更高要求。要深化教育综合改革、科技体制改革、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进而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
第二，要充分激发各类企业主体活力。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就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作出部署，以进一步激发企业科技创新活力。要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建立培育壮大科技领军企业机制，加强企业主导的产学研深度融合，建立企业研发准备金制度，支持企业主动牵头或参与国家科技攻关任务。构建促进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发展壮大机制。鼓励科技型中小企业加大研发投入，提高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比例。实现各类所有制企业平等竞争，在税收、信贷、上市、发债、用地、项目审批等方面一视同仁，才能激发各类企业的创新活力。
第三，把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同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机结合起来，更好统筹消费和投资，促进消费稳定增长，培育壮大新型消费，优化消费环境，更好满足人民群众改善生活需要。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2025年的重点任务之一是大力提振消费，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实施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推动中低收入群体增收减负，提升消费能力、意愿和层级。加快培育完整内需体系，建立政府投资支持基础性、公益性、长远性重大项目建设长效机制。完善扩大消费长效机制，减少限制性措施，合理增加公共消费，积极推进首发经济。
第四，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既充分激活包括生产者和消费者在内的市场主体的积极性，也充分发挥制度供给主体的积极性，将“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充分结合起来。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强调既“放得活”又“管得住”，对市场有效和市场失灵、市场活力和市场秩序进行科学揭示和辩证认识，有助于激发全社会内生动力和创新活力，加快推动我国市场机制改革沿着正确方向和道路前进。实现高效率资源配置和高效能宏观治理是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重要目标，也是形成新型生产关系、推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主要手段。
作者：胡莹，中山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广东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
来源：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逻辑、条件和政策研究”（24AZD011）的阶段性成果。
转自世界社会主义研究微信号 图片来源网络 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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