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按】一位《资本论》友人常常电话里,在我耳边念叨:“经济文学”四个字!久而久之,遂对于“文化版《资本论》”有了些许领悟慧根……现从手头杂记中,随手整理一二,以飨读者!或许,这算是对于经济文学这一新科目的一个释义吧。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资本论》是“革命”的怀古诗:既有“革命之意”,也有“革命之象”。《资本论》的象很端庄!富有黑格尔“思想主体”的想象特征。中国读者可能不习惯于它的存在,更以为它是一种“文化舶来”。
——毫不夸张的说,《资本论》是“革命的经济文学”。姑且不论其突出的莎士比亚的叙事症候,它的《商品》绝句,它的《价值形式》律诗,以及它的格言警句——意象一体的判词判语,无疑均给我们留下深刻的阅读印象。须知单单是经济,有意,却无象;唯有经济文学,才是“意”“象”一体。意深难寻,没在石棱中。这是象的革命功能出场。《资本论》好似“将军夜引弓”,意在象中,象由道路启发!是为考古学叙事。
——巍峨一宫殿,算术本无意;一面一面复,细数黄昏雨!《资本论》的意,来得迟迟!理解它:既需要强大的知识储备,也须得明了它的体系学构造!殊为不易。经过友人介绍,我总算明白了:在一般人的眼里,危机似乎像资本主义社会的“感冒”一样,时而发生,但过不久又好了;这却可能是“博物馆叙事”:只看到“楼塌楼起”,却不知本来地基是有问题的;此地基即“资本恶”,在此地基上盖楼,便是“危楼”了。此言信也。
——理论科学的史路从来是“意迟迟”。休道此楼千秋立,不见血雨两重天!象是本土的思维构造,即中华思维学。道是鲁直亦得,道不是鲁直亦得;是与不是,且置勿道;唤那个作鲁直,若要斩截一句,藏头白海头黑;似僧有发,似俗无尘。作梦中梦,见身外身。是为记!
一、引子
从“共同体解体”到“资本解体”:《资本论》具有伟大的写意。其理论部分的写意法是层层叠叠、交织前进:(1)由“陶渊明《桃花源诗》”进阶至“《贺新郎·读史》”,系第一卷写意路径;(2)复由“陶渊明《桃花源记》”向“《红楼梦·葬花》”进发,作为第二卷写意路径;(3)最后由《西游》“蟠桃胜会”归结《红楼》“太虚幻境”,是为有关于资本主义生产总过程的写意路径(第三卷)。
且看那资本竞争——这似乎是算法危机笼罩下的竞争(资本无国界的竞争秩序),在写意上实乃“弼马温的再造”!《西游记》云:“话表齐天大圣到底是个妖猴,更不知官衔品从,也不较俸禄高低,但只注名便了。那齐天府下二司仙吏,早晚扶侍,只知日食三餐,夜眠一榻,无事牵萦,自由自在。闲时节会友游宫,交朋结义。见三清,称个‘老’字;逢四帝,道个‘陛下’。与那九曜星、五方将、二十八宿、四大天王、十二元辰、五方五老、普天星相、河汉群神,俱只以弟兄相待,彼此称呼。今日东游,明日西荡,云去云来,行踪不定。”
就资本的果实(利润)而言,则:“夭夭灼灼,颗颗株株。夭夭灼灼花盈树,颗颗株株果压枝。果压枝头垂锦弹,花盈树上簇胭脂。时开时结千年熟,无夏无冬万载迟。先熟的,酡颜醉脸;还生的,带蒂青皮。凝烟肌带绿,映日显丹姿。树下奇葩并异卉,四时不谢色齐齐。左右楼台并馆舍,盘空常见罩云霓。不是玄都凡俗种,瑶池王母自栽培。”
这确实是“伟大的立意”。这是东方人眼里的“写意版《资本论》”。立意之深,在于今古大观!立意之远,在于古今贯通!立意之高,则在于阶级性与科学性的完美统一!
二、生产循环:由桃花源“诗”(理想道路)
生出桃花源“记”(理想系统)
《桃花源诗》与《桃花源记》当然不同,而且诗必定写在记之前!其实,只要懂得陶诗的主体论的诗坛地位,就能明白:他的“诗”自然是领导他的“记”的。这在马克思那里,实际就是在原理上“第一卷领导第二卷”。从唯物主义辩证法的工作组成看,“历史辩证法”是排在第一位的。历史辩证法翻译为中华术语,那就是主体辩证法。这是为什么呢?毕竟,主体辩证法的构造是“自然辩证法+历史辩证法”,其不独是历史辩证法。这里突出了中西方文化观的不同以及学科划分的不同。在中华学科系统中,我们实在没有一个独立的自然辩证法,“自然辩证法”“历史辩证法”它们统合于一个整体,即“主体辩证法”。既然独立不出来自然辩证法和历史辩证法,陶诗从中国人角度上看的“主体辩证法”和《资本论》第一卷“历史辩证法”即整体对应。
理解了中华本土的辩证法术语内涵,就可以创造性解读“陶氏主体论”(有网友称为“陶本社会主义学说”)。为了揭示“无剥削者的社会共同体”的存在,陶渊明以先秦古楚文辞创作出传世名篇《桃花源记》。“桃花源”实际上就是关于大同社会的一个诗歌“意象”。由诗而记目的在于整体讲述“桃花源”:它的道路和系统,它的如何“入境”(桃花源之诗)和“大观园”(桃花源之记)。这里是“没有阶级斗争”的理想胜地。关于这一点,毛主席并不这样看,他老人家在《贺新郎·读史》中明确地写道:“铜铁炉中翻火焰,为问何时猜得?不过几千寒热。人世难逢开口笑,上疆场彼此弯弓月。流遍了,郊原血。”尽管如此,从诗路看,依旧存在一个“没有阶级斗争的社会”转入“阶级斗争的社会”的过程。《资本论》第一卷是史路也是诗路——犹如《资本论》学者所言,乃人类劳动过程文明规划的“诗路”和“史路”。
《资本论》第二卷总体研究生产循环的“诗路”和“史路”:由新陈代谢循环转入资本循环。或者说,生产循环乃是资本循环的“前史”。不同于资本循环的病症学,生产循环乃是“生产美学”。在陶渊明看来,那就是“桃花源”了。所谓“相命肆农耕,日入从所憩”,所谓“草荣识节和,木衰知风厉”,所谓“怡然有余乐,于何劳智慧”,那就是劳动过程的“生产美学”了。第二卷接续第一卷而来,并非直接照着“资本积累”写,而是照着“劳动过程文明规划”接着写。第二卷的第一项内容是记共同体的“劳动生产美学”,那就是桃花源游记了。所谓“虽无纪历志,四时自成岁”,所谓“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所谓“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乃至于“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三、资本危机:
由“教员《贺新郎》”(主体危机)
转折出“黛玉《葬花吟》”(系统危机)
危机之争不是物象之争,实为幽灵和肉身之争。盖因反对“桃花源”的人,是把桃花源当作展览馆,是把桃花源作为物象;拥护“桃花源”的人,则把世俗红尘作为物象!说到底,他们守着各自不同的主体观。
《西游记》中,孙悟空必须“大闹蟠桃宴”,以挑翻“物象”。在意义上对接,那就是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罢了。马克思没有把危机看作“经济物象”,而视为生产方式的矛盾运动结果,——这就有了资本危机范畴(“博物馆叙事”来到了“考古叙事”)。教员的《贺新郎》讲述的是“人类主体危机”。对应到《资本论》第一卷,那就是“主体论的阶级斗争学说”。这样看来,美学要被“挑翻”,“桃花源”(陶本社会或共同体)的美学将被篡改,乃至彻底地毁掉,变成资本工艺学!资本循环(对新陈代谢的修改)——在马克思看来,那就是资本积累的系统开端,是“陷入魔怔的桃花源”(没在石棱中)。顺着这个思路,资本积累的总结果必定是“资本危机的系统化”。
且看《红楼梦》的黛玉“葬花辞”(片段摘录):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又云: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葬花”(由历史范畴变为主体范畴),属于林妹妹的独家专利。由其以主体身份吟诵而出。千年等一回,资本危机成功赴约,兑现了“红楼葬花”的史路和诗路。不过,这已经不是“诗路”了,毋宁就是“屠宰场”,是“美学的屠宰场”,“生产循环的屠宰场”,“劳动过程文明规划的屠宰场”,是“陶本社会主义的屠宰场”(从美学变丑学)。这导致《红楼梦》必然又名《石头记》,而《政治经济学批判》必然又名《资本论》!无他,为求危机之解决而来。
四、“资本经济时代”的一点想法
资本经济时代:算法危机——山雨欲来风满楼!满地黄花堆积,怎敌他?西风急袭。改开初期,有人对陶渊明的大同社会的经济思想,倍加推崇……将其引申为“一种美好的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现在已经是轻舟已过万重山,是资本经济时代了!不是什么税不税的问题了,而直接是“资本危机”的问题了。有了“资本危机”的术语,就有了危机范畴学……可见,单单是经济危机话术,也还不行!
经济文学乃契合于考古叙事的一种体裁。以“主体危机”为例,吾人可见:危楼蔽日古道残,万骨埋幽草木寒。那么,究竟什么是社会主义社会?杷梳历史,依东楚陶本社会商品经济学说,便是:“人们只有劳动收入……没有资产收入”的社会(也谓之“陶本社会主义”)。由此可见,陶渊明乃是中国杰出的“主体论”诗人。在《桃花源诗》的最后,他发出一声浩叹:愿言蹑清风,高举寻吾契!主席一生致力于“无我 无我 阶级斗争劳作”,这样才有了社会主义中国的现代崛起!那么,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能否是一个没有生产剥削的商品经济社会呢?
答案是否定的。既然如此,对于“公有资本”经济性质的探究就非常之重要!“公有资本”正是对社会主义未曾消灭“生产剥削”的一种现象召唤。尽管如此,我们同样应区分“劳动剥削”和“生产剥削”的不同。公有资本有助于消除“劳动剥削”,却可能强化了“生产剥削”。在东晋现实社会里,没有耕地的人(耕农)租种地主的耕地,向地主交租,存在人剥削人。在陶渊明设想的“不税”社会里,耕地国有,国民(耕农)租种国有的耕地,向国家交租;而东晋时全国的地租收入是全国赋税收入的两倍以上,因此,国家有了地租收入就足以保证公益所必需的支出,是故“不纳赋税”。从这种意义上看,公有资本就是“社会主义收入论”和“不纳赋税思想”在现代场域的再结合。或许,这是一条出路,然而也是过于“理想化的经济设计”,真正的“不税”社会乃是消除“劳动剥削”的人民公社。历史的故事不断重演,我们需要以史为鉴,以陶渊明主体论为国情借凭的参照基础,实现新时代革命征程的再出发!
2025年6月18日 整理杂记
(作者系江西省《资本论》研究会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作者授权首发,修订发布;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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