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中国人民取得抗日战争胜利八十周年。八十年来,我们对抗日战争的记忆和回顾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最近,对有些问题又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过去一段时间,对于抗日战争的爆发,学界有一种说法,说这场战争的爆发,表现出国内阶级矛盾的地位在下降,而中日之间的民族矛盾在上升为主要矛盾。解决民族矛盾的紧迫性压过了解决阶级矛盾的紧迫性。所以我们需要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全国各个民族、各个党派,都要团结起来,实现共同抗日。
以往那种关于民族矛盾与阶级矛盾的说法,我觉得有点不太全面。中日之间的民族矛盾当然是存在的。然而,毛主席也说过,民族问题,说到底还是阶级斗争的问题。日本对中国的侵略,是日本军国主义,即日本帝国主义与中国广大人民群众之间存在着极为尖锐和对立的阶级矛盾。即使从今天的角度来看,这个矛盾的性质是不容否定的。
对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来说,首先是反对帝国主义,其次是反对封建主义,到解放战争期间,又提出了反对官僚资本主义。这就是说,反对帝国主义一直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首要任务,或者说是最重要的任务之一。那么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当然要属于新民主主义革命内的重要范畴。所以抗日战争本身就是中国人民进行新民主主义革命中最主要和最重要的斗争。因此,在这个基础上建立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从本质上说,也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所建立的统一战线。
在1931年“九一八”事件之前,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一直是把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斗争与反对其他列强的斗争相提并论,或者并列提及。然而自1931年的“九一八”事件,以及1937年的“卢沟桥”事件发生之后,中国人民已经开始直接面对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国的大肆侵略的严重局面。在这种情况下,中国人民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就必然把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斗争放在反对各国帝国主义斗争中最为重要的位置。
中国共产党提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就是团结全中国各个民族和各个党派,一起参加到新民主主义革命斗争的这一部分当中来。这是极具伟大意义的。在全面抗战爆发之前,我们的革命对象还包括国民党反动派。但是在全民族抗战爆发之后,我们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在实际上,已经把国民党中的那些比较坚决抗战的派别团结到一个新型的反对帝国主义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队伍当中来。
1938的,毛主席写了《论持久战》的战略论著。其中主要明确指出,在中日战争中,日本是强国,中国是弱国。同时日本又是小国,而中国则是大国,所以简言之,中国抗击日本人侵略战争,最后胜利一定是中国的。但是这个战争过程也一定是持久战。中国既不会亡国,也不会速胜。在持久战的基本态势下,中国进行抗日战争的总战略就是游击战。游击战就是中国抗日战争以弱胜强的基本战略。把游击战作为战争总战略的,毛主席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个战略家。
在以弱战强的战争中,持久战与游击战的结合,必然会导致另一种战争形态的产生,那就是人民战争。持久战、游击战、人民战争,三者合为一体,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伟大战略。抗日战争要求把全体中国人民都动员起来,都来积极参加抗击日本侵略的战争。这就能把全中国一切积极的、愿意抗击日本侵略的人民实现总动员,这就能确保在整个战争持续的时间内,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使得中国能够最终取得抗日战争的胜利。
由于中国对于日本是以弱战强,所以在战争中,中国人民所付出的牺牲代价必然是非常巨大的。这既是抗日战争的伟大之处,又是抗日战争的悲壮之处。不付出牺牲的代价,中国就会亡国,中国人民就会去做亡国奴。做了亡国奴的生活比死亡还要可怕,因为亡国奴就是那种被侵略者放在砧板上海任意宰割的鱼肉。亡国奴所遭受的痛苦和迫害是随时都会到来的。那种所谓投降就会安全、就会保命,就能苟延残喘的观点完全就是骗人的鬼话。中国人说,宁死不做亡国奴是非常有道理的。那些鼓吹投降的人们,一开始就打算要做侵略者的奴才,一开始就准备做侵略者奴役中国人民的帮凶和狗腿子。这些帮凶与狗腿子跟侵略者一样可恶,但比侵略者更为卑鄙无耻。
在以弱战强的国家里,战士们所付出的牺牲代价是非常高昂的。这是争取民族独立斗争必然要付出的代价。正是在这种以弱战强的艰苦奋斗中,一批又一批,一个又一个英勇无畏的战士们随时都准备抛洒自己的头颅和热血。他们从参加这种战斗的一开始,就已经决定牺牲自己的生命和其他的一切。毕竟这种以弱战强的斗争是极其残酷的。他们从来不畏惧这样的残酷,明知前面道路残酷,但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向前走,直到最后献出自己的生命。
在以弱战强的战争中,弱势的一方,一般很少有可能大规模歼灭强势一方的大兵团战力。这也是持久战、游击战和人民战争所带来的一种必然性结果。
前些年,有人无端指责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与新四军,在与日本侵略军作战时,没有能够大规模地杀伤敌人军队。这就是对持久战与游击战的无知。战争的战略目标是什么? 对中国人民来说,进行伟大的抗日战争就是要把日本侵略者彻底赶出中国去。战略目标是最重要的。特别是中国的抗日战争的总战略是游击战,这种战法并不以杀伤大量敌人为战争的主要目标。更何况,虽然游击战是总战略,但在某些特殊情况,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武装力量还是发起过大规模歼灭日本侵略者的战役。如在1941年发动的百团大战。再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武装力量还面对着大批由国民党军队投降到日本侵略者方面去的伪军。人民军队歼灭的敌人中,有大批的伪军。而在国民党正面战场上,几乎没有直接与伪军直接作战的战役。这种侵略者的帮凶,加大了中国人民抗敌斗争的压力和困难。国民党对此罪责难逃。
而中国人民的抗日武装力量,虽然主要是在打游击战,在打持久战,在打一场人民战争,但是到了1943年之后,我党领导的敌后抗日武装力量却显示出能够进行大反攻的态势。这是非常难得的。那种所谓如果没有美国扔给日本的原子弹,没有苏联出兵东北,打败关东军,中国人民就不可能独立取得抗日战争胜利的说法是完全没有根据的。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武装力量大反攻的斗争中,人民军队收复了相当一批被敌人占领的城市与乡村。这种战果,在国民党的正面战场上,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虽然美国的太平洋战场和苏联加入的东北战场对于打击日本侵略者,固然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然而,中国人民抗击日本贫血的信心、决心和英勇无畏的战斗精神与战斗意志,以及中国军民十四年的浴血奋战,才是中国人民取得抗日战争胜利的最本质的要素。
在抗日战争中,中国共产党人得到了较快地成长。在这段时间,中国共产党人进行了党员内的整风运动。在整风运动中,反对教条主义,反对主观主义,反对宗派主义,反对党八股。中国共产党人真正认识到实事求是的伟大意义。中国共产党人在抗日根据地建立民主政府,积累了最初的治国理政的经济。中国共产党人发扬了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党的干部艰苦朴素,保持着与人民群众的紧密联系,让全中国人民将俭朴的共产党人与奢靡的国民党人看到了鲜明的对比。这所有的一切为后来在抗日战争胜利之后,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和新中国的建立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在世界现代史上,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是一段伟大的历史进程。正是在抗日战争取得胜利之后,中国人民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才是一场势如破竹的巨大浪潮,冲击着国民党反动派的反动统治,最终取得了人民革命的胜利。没有中国人民在抗日战争中的伟大努力与付出,中国人民也不能最终取得解放战争的最后胜利。中国革命也不太可能以如此排山倒海之势赢得全世界的令人瞩目的伟大影响力。
(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修订发布;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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