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志刚：办一所中国的哈佛

 

　　看完这些结论，感觉就像问一个冠军为什么得第一，得到的答案是因为他跑得快，或者他长得高，或是他身体好。不由地想起来一个记者问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为什么荣登富豪榜？富翁回答说因为我有很多钱。这就是我们能够得到的成功学信息。

 

　　哈佛何以一流？多么吸引人的问题。但是这篇文章并没有多少人去看，为什么呢？因为大家都不傻，谁也不会相信看了一篇文章就能得到哈佛成为世界第一的真正秘密，天底下就没有这种便宜事。不过这个问题真的是非常有价值的。虽然不能直接通过文字和信息掌握这样的秘密，不过钻研一番还是有意义的。这东西和其他真有价值的信息类似，是属于“know how”范畴的秘密，是给多少钱也不会告诉外人的东西。

 

　　与此同时，群里还有一篇和哈佛有关的文章，题目是《亚裔想进哈佛？难！64个亚裔团体指控哈佛种族偏见。》里面倒是说了很多真话。不过真正的原因也不是文章中表述的那样，所以对外人而言哈佛是一个秘密。

 

　　我对哈佛感兴趣是在五年前。当时需要确定自己后半辈子干什么？最后确定是搞教育，搞教育恐怕就必然涉及哈佛，因为哈佛世界排名第一，从那天开始关注哈佛。

 

　　讨论哈佛的秘密不能像上面那位一样只是观察现在的哈佛，仅仅去描述已经是世界第一的哈佛怎么牛对希望知晓哈佛秘密的人帮助不大，我们只能从哈佛的历史中寻找蛛丝马迹。

 

　　哈佛开张的时候只有一个神父带四（九）名学生，但是它和中国传统的私塾可不一样，因为它是毕业于剑桥的100个清教徒集资合办的。注意这一百个集资者都有类似于今天的本科学历。估计这帮人是在英国生活的很憋气，精神上受压抑，故而冒死到新大陆来殖民拓荒，都成了地主。在安家落户之后，他们发现需要进一步提高自己孩子的教育水平，于是就集资办了哈佛，这就是哈佛的开端。请神父哈佛为第一任老师，哈佛本人是剑桥的硕士。

 

　　哈佛大学的起点很高，不光是出资者都是富人，而且开始就是研究生院级别的学院。因为当时大学尚未分科，孩子们的初级教育他们的家长就能完成。所以哈佛起点是很高的，不是教孩子们识字的私塾。

 

　　其次哈佛是一个宗教团体，这一点很多人不注意。哈佛本人就是神父。最初的一百个股东都是毕业于剑桥的英国清教徒。看清楚，这才是哈佛的秘密。现在还有人怀疑哈佛具有的宗教情怀么？如果明白这一点就会发现上面所讲的亚裔团体抗议是不是很搞笑呢？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中国多数大学校长无法进入哈佛层面的关键，就是信仰这一台阶，是挡住中国大学校长的关键所在。而其他的解释都不准确，也没有可操作性。

 

　　哈佛早期的校训是“察验真理”[1643年]、“荣耀归于基督” [1650]，以及“为基督?为教会” [1692年]。我们是不是能从中感觉到哈佛的宗教色彩呢？中国人多数不信教，所以不是很容易理解这一点。

 

　　从林林总总的赞美哈佛和介绍哈佛的文字中，我们发现了这样一句最有用的话：“促进知识并使之永存后代。”这句话才是哈佛的秘密所在。哈佛是美国的一些有相同的信仰的富有者为自家孩子办的私立大学堂，明白了吗？我们多数人在不知道哈佛是干什么的情况下愣愣地往里面挤，不让你进去还埋怨人家搞歧视，岂不是很搞笑。

 

　　其实中国人对教育有着宗教信仰级别的热情，是世界上最注重自家孩子教育的民族。中国的孔夫子家族传承两千多年世代为公侯，山西有个裴氏家族也以教育传家两千年就是证明。所以中国人向来以注重教育为荣。

 

　　不过中国在大学教育上并不是最高级别的，因为大英帝国的贵族们创办的牛津剑桥已经有八百年的历史，哈佛也有近四百年的历史。中国由于早早消除了贵族阶层，而且王朝更替频繁，所以没有国家级别的学堂。注重教育只是每个家庭的责任，这就弱了许多。北大清华也只是一百年，在世界著名大学中属于小字辈，世界一流的大学还是很讲究年头的。

 

　　由于今天中国的好大学都是国立大学，而且基本上不与金钱和权力直接关联，导致富有的和上层的家庭没有办法解决孩子的高等教育问题，于是这几十年这些人基本上都是采取将孩子送出国去读外国大学。

 

　　可以说我们中国人绝大多数都不知道外国大学的本质是什么，我们多数人将外国的大学理解成和中国的大学一样的机构了，以为孩子进大学就是去读书去了，结果犯了严重的错误。这个错误是国家级别的错误，后果将会在未来的几十年里显现出来。

 

　　中国的教育问题很多，但是却不是我们很多人指责的那样的错误。恰恰相反，中国的教育体制是全世界最为先进的体制，因为它的使命是为中国培养建设者，从这个意义上讲它是非常合格的。只不过是和多数富有者和权势者无关而受到广泛的指责。

 

　　中国富裕阶层的孩子教育问题并没有什么速成的好办法。花钱出国留学是偷懒的做法。这个懒，真的偷不得。谁在孩子教育问题上偷懒谁就会受到惩罚。不信就送孩子出国学习，肯定用不了十年就能毁掉孩子。中国的民办大学更是前途灰暗，原因是谁也没有能耐将差等生变成人才。

 

　　出路在哪里？

 

　　我们的选项只有三个：一个是拼考试成绩，挤着进国立大学；一个是送孩子出国读书；还有就是集合同道自己办学。我们讲不能送孩子出国留学，这样只能毁掉孩子，孩子成长不可逆，毁掉了就没有机会回头了，一代人垮了就意味着家族的命运衰落，所以不希望有缘人将自家孩子送到国外去读书。这样讲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叫人失望和绝望。而是有一条大路可走，那就是家长为了后代集资办学。

 

　　人们都认为哈佛是世界第一大学，都认为我们中国最好的大学莫过于北大清华，而他们距离一流大学甚远，于是就妄自菲薄，其实中国有一所学校远超越哈佛，它就是我们熟悉的毛主席在延安时期创办的抗大。

 

　　抗大的学生最终都成为中华民族优秀的人物，影响和改变了中国和世界的历史进程。这一远远超越世界任何大学的成就居然在中国最贫瘠的黄土地上实现了。可见真正的大学其实就是有共同信念的人的集合体。“只要有了人，一切人间奇迹都能造出来。”

 

　　哈佛的一位校长说过“大学的荣誉，不在它的校舍和人数，而在于它一代一代人的质量”。我们很多人接受了这样的观点，就是“大学不在于大楼，而在于大师。”不过这个层面依然不够，因为这还是成功之后的结果而不是缘由。我们终于知道了，好大学甚至不是大师，而在于灵魂、在于信仰、在于思想，是一个具有共同信念的团体。

 

　　我们未来的学校要搞的是终身教育；我们的教育思想是以有限的生命创造无限；学校的宗旨将是“用生命感受智慧，以心身体会永恒。”我们办学的目的是给后代留下可以传承的生活方式。

 

　　每个家长总是要为孩子留下一些东西，我们认为单单给孩子留些金钱并不是最佳方案，而留给后代一个受高级教育的机会和一个圈子，才是最佳的继承。为子孙后代办这样一所学校也使得我们的生命不再平凡和普通，我们的名字能传下去，这才是中国古人常说的“百年树人”的真义。

 

　　我们的目标是集合同道一起来办一个中国最好的学校，办一所中国的哈佛，这才是我们讨论哈佛秘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