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志夫:柏拉图“正义是强者的利益”命题与特朗普“关税战”逻辑 - 昆仑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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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志夫:柏拉图“正义是强者的利益”命题与特朗普“关税战”逻辑
2025-05-26
笔者近日在阅读哲学巨匠柏拉图的《理想国》时,发现作者花了很大的篇幅讨论“正义”的问题。
有关正义的定义,古希腊著名抒情诗人西摩尼得斯说,“欠债还债就是正义”。苏格拉底说,正义就是以善待友,以恶报敌。当朋友是好人时,善待之;当敌人是坏人时,报之以恶。总之,正义就是利友损敌,这才算得上是正义的完整定义。
苏格拉底的朋友特拉叙马霍斯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正义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强者的利益。”
他说,各国的统治者里既有平民也有贵族,政府是某一国家或城邦的统治者。实际上,为了维护各自的利益,不同的政府制定了不同的法律,有民主制的,有贵族制的,有僭主制的。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制定了这些法律,这些法律就是他们给自己臣民提供的正义。假如有人违反了这些法律,那么他们就会把他当做法律的破坏者和不正义者加以惩罚。这便是我要说的意思:每一个城邦都遵循同样的关于正义的原则,这个原则就是政府的利益。由于政府必须拥有权力,那么合理的结论只能是,不管什么地方的正义原则,这个原则就是强者的利益。
这一观点遭到苏格拉底的强烈反驳:尽人皆知正义是利益,这一观点我也同意。只是你加上了“强者”这个条件后,我就颇感困惑了。服从统治者意志的就是正义?任何一个统治者的做法一贯正确呢,还是有时候也难免犯错呢?他们所制定的法律,是不是也都是正确的,还是偶尔也有错呢?也就是说,他们制定的法律,对的法是有利于他们自身利益的,反之立错了的法是对他们不利的。那么,他们不管制定出什么样的法律,人民都必须遵守。人民不论是遵守对统治者利益有利的法律还是不利的法律都是正义吗?
当统治者无意间下令做了一些会伤害他们自己的事情时,正义没有维护强者的利益。因为正义就是国民对统治者的号令的服从。那么可以得出如下结论:弱者按照命令要做的事情,就不是为了维护强者的利益,而是为了伤害强者。
特拉叙马霍斯辩解说,一个真正的统治者通常是不犯错的,而由于他不犯错,他下令做的事情就始终是符合他们自己利益的事情,并要求臣民执行他的命令。因此,我再重复一遍,正义是强者的利益。
苏格拉底说,不会有哪门科学或哪种技能只顾它所支配的强者的利益,而舍弃其中弱者的利益。比如医生,只要他还是医生,他在开处方时,所追求的利益是病人的还是他自己的呢?严格意义上的医生应该是支配人体的,而不是只图钱财。所以,不管什么样的政府,一个统治者,当他是统治者的时候,他如果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而不顾老百姓死活的话,那他的每一项举措还能都是为了老百姓的利益吗?
特拉叙马霍斯反驳说,在你的观念里,你幻想牧羊人或牧牛人照顾羊牛、养肥它们是为了它们好,而不是为了他自己或他的主人的利益;你还想象,假如城邦的统治者是真正的统治者,他从不把他的臣民当羊看,不会没日没夜地盯着自己的利益。事实是你错了,有关正义的人和不正义的人,你的看法完全误入歧途!
从古希腊苏格拉底与特拉叙马霍斯唇枪舌战的讨论,笔者联想到当今美国总统特朗普挑起的全球“关税战”,似乎显现出惊人的解释力。美国作为世界最强大的国家,同时集军事霸权、金融霸权、科技霸权于一身,毫无疑问,它提出的所谓“公平贸易”原则绝对符合“强者利益即正义”原则。我们大致可以从以下几方面来解读:
第一,“正义”标准
是由强者制定的
特拉叙马霍斯提出的“正义是强者的利益”, 这一逻辑映射到现实中,表现为权力结构主导社会规范的形成。他认为,城邦中掌握权力的强者(统治者)通过立法将自身利益制度化,并宣称符合法律的即是正义。例如,僭主制、民主制等政体下的法律皆服务于统治集团的利益,而服从这类法律的行为被定义为“正义”。这种观点将正义简化为权力主导下的规则体系。现代法律体系和政治制度往往体现主导阶级的意志,形式上以“公共利益”为名,实则蕴含维护既有权力关系的意图。
美国作为全球第一大经济体,过去主导过全球经济治理多边机制的构建,以布雷顿森林体系为基础,成立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世界银行等机构,推动建立开放型世界经济秩序,同时通过《关税与贸易总协定》(GATT)逐步消除贸易壁垒。
然而,今天特朗普一意孤行,推行“对等关税”政策,企图通过单边加征关税(最高达34%)重构全球产业链,以单边取代多边主义,重塑世界经济秩序,以经济霸权将本国规则上升为“国际正义”,这种“正义”实为强者意志的合法化包装。
第二,强者制定“正义”标准
为强者利益服务
强者制定规则的核心动机是维护自身利益。特拉叙马霍斯强调,法律本质上是统治者获取利益的工具,其内容必然偏向强者需求(如财富积累、权力稳固等),如同牧羊人养羊的终极目标是获取羊毛与羊肉。现实中,政策制定常隐含利益集团博弈的痕迹:税收政策、行业监管规则等往往优先保障优势群体的经济利益,而弱势群体可能成为制度性剥削的客体。
特朗普挑起的全球“关税战”,具有多重政治经济目的,主要包括巩固国内政治支持、重塑国际贸易规则、遏制中国崛起、维护美元霸权以及应对美国经济结构性矛盾等多重因素的综合驱动。
特朗普打出的旗号是“美国优先”、“让美国再次伟大”,他宣称关税战能引导制造业回流美国,增加就业,抑制通胀……却导致美国股市巨震、物价飙升、中小企业纷纷倒闭,印证其所谓“正义”仅服务于少数资本集团利益,而特朗普自己的家族企业和他的富豪朋友圈利用不对称信息大搞“内幕交易”,赚得盆满钵满。
第三,强者“正义”标准
偶尔也会反噬强者利益
苏格拉底反驳特拉叙马霍斯时指出,若统治者犯错制定损害自身的法律,遵守法律反而会导致强者利益损失。这说明强者可能因信息不完整或判断失误导致“非理性自损”,但其主观意图仍是最大化自身利益。现实中,政策的试错过程(如经济调控失误)常源于当权者对客观规律的认识偏差,而非主动放弃利益诉求。
对此,特拉叙马霍斯修正其观点,认为真正的强者不会犯错,其制定的法律必然精确服务于自身利益。这种修正试图弥合理论与现实的裂隙,但本质上回避了权力运行的复杂性与偶然性。
这次“关税战”开打后,出现了明显的强者正义“反噬”现象。当亚马逊等美企公开揭露关税导致物价上涨时,暴露出强者逻辑的内在矛盾:短期压制获得的利益终将瓦解其长期构建的规则公信力。中国通过“对等反制”和“不可靠实体清单”等手段,正在解构美国定义的“正义”体系。美国通胀率突破9%、纳斯达克指数单周暴跌11%,证明单极霸权已难维系全球经济秩序。正如我国最高领导人指出的,违背经济规律的强权终将自食其果。摩洛哥学者指出的“用强权掩饰衰落”,揭示出现行国际秩序中强者定义正义的局限性,中国坚持的“互利共赢”原则,本质上是对单极正义观的范式革命。
第四,强者兼顾弱者利益
旨在服务强者利益
苏格拉底通过“牧羊人须保障羊群生存”的类比说明:若强者完全忽视弱者利益,将导致系统崩溃(如民众反抗或资源枯竭)。现实中的“福利国家”政策、企业社会责任等,可视为强者为维系统治稳定性而对弱者利益的有限让步。这种妥协本质是强者为延续自身优势地位的工具性策略。
强者对弱者利益的有限关注,实为权力存续的策略。苏格拉底以医生类比统治者:医术的终极目标是治愈病人,而非医生敛财;同理,统治的“技艺”应以城邦整体利益为导向。若法律完全罔顾弱者,将引发反抗并威胁强者统治地位。因此,表面上“兼顾弱者利益”的行为,本质是强者通过妥协维系权力结构的稳定性。
4月2日,特朗普宣布了他的“对等关税”方案,对所有国家加征34%关税。4月9日,特朗普又突然宣布,从即日起,只对世界各国进入美国的商品执行10%基准关税,“对等关税”的其余部分延后90天执行,唯独保留对中国加征34%关税。
特朗普实施“差异化”关税策略,看似在向大多数国家让渡权益,以获得对其关税政策的广泛支持,实则是在分化中国与其他贸易伙伴的关系,一方面向盟友示好以争取谈判筹码,另一方面维持对华强硬姿态以迎合国内民粹主义诉求。接下来,通过与各国贸易谈判附加“中国条件”,即要求各国出口到美国的商品降低“中国成分”,并与美国同步对中国加征高关税,以达到围堵中国、全面打压中国和平崛起的战略目的。
(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特约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修订发布;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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