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环球网报道,近日在荷兰海牙举行的北约峰会上,北约对“中国在俄乌冲突中给予俄关键性支持”进行了无端的指责,同时还对南海、东海、台海问题表达关切。北约秘书长吕特近日称,中国正大幅增强军力,打造全球最大规模海军并扩充核武库,北约需筑牢印太伙伴关系,应对中国军事挑战。
但让人多少感到有些意外的却是,作为此次峰会的首席嘉宾的美国总统特朗普却一反常态,竟然直接向北约组织施加政治压力,要求其修改发布的相关声明,并全面删除大量的反华表述。在特朗普的强烈干预下,今年的北约峰会联合声明仅仅只有400个字。与上一届美国拜登政府时代所举办的北约峰会当中的5000多字篇幅,并堂而皇之的将中国列为其所谓的威胁之一的表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仅如此,有传言称,特朗普私下向德国、法国代表明确表态:“北约不是亚太的警察,我们要把主要精力留在欧洲。”这么一来,等于直接否定了过去几年“北约亚太化”的趋势。
同时,北约峰会结束后的6月29日,美国“福克斯新闻网”播出了一段对特朗普的专访。这场原本计划“火药味十足”的对话,却因为特朗普的一些回答而变得出人意料。这位著名的反华主播显然是有备而来,开场便抛出了一个敏感的问题——关税。特朗普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剑拔弩张”,反而用一番轻描淡写的话语进行了“降温”。他说:“我们与中国相处得很好,我认为与中国相处融洽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并为所谓的“中国窃取美国的知识产权”和“发动网络攻击”以及“制造病毒”等指控,为中国进行了“身体力行”和“现身说法”的“开脱”。
特朗普究竟要做什么?特朗普到底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呢?中国的媒体及其广大网民近期都在积极的讨论这个问题。
有人说特朗普因为贸易战被中国的硬刚和反制没有占到便宜,所以只能来“软”的一招。也有人说这里有特朗普的“阴谋论”即美国要在亚太集中力量对付中国,怕北约这些“猪队友”拖后腿进而影响美国对华的打压战略。
“出乎史,入乎道,欲知大道,必先为史。”[1]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历史、现实、未来是相通的。历史是过去的现实,现实是未来的历史”。[2]我们如果很难在现实中找到答案,不妨从历史当中去寻找。
1926年,美国外交史学家塞缪尔·弗拉格·比米斯在其专著《平尼克条约——对欧洲灾难和美国机会的研究》中就提出了一个很多人心知肚明但不好意思谈的观点:“欧洲的灾难”,就是“美国的机会”。[3]
我们从美国的历史来看,这句话是符合逻辑的。1775年,美国就是在反抗欧洲特别是英国的殖民霸权中走向独立。此后美国也是在与英国等欧洲列强的反抗中,并利用欧洲内部矛盾以及冲突和战争中大获其利。
不管是1803年从法国手中购得路易斯安那,还是1867年从沙俄手中购得阿拉斯加,这背后都有拿破仑与第三次反法同盟的战争和沙俄与英法的克里米亚战争的背景。特别是利用在欧洲爆发的两次世界大战的“历史契机”,将欧洲特别是英国的之前打下的“世界遗产”收割殆尽。所以说美国从反霸到争霸再到最后的称霸,这一路很大程度上都是与欧洲“博弈”的结果。也可以这样说,关于美国“生长发育”的每一步,全世界都没有欧洲对其影响之大。
英国著名历史学家汤因比对此同样看得非常清楚。他说“欧洲地缘政治的内部破碎性是美国取代欧洲世界霸权的重要原因”。既然找到了“生病”的原因,那么也就要努力寻求“康复”的办法。
既然看出了“欧洲的灾难”,就是“美国的机会”。那么同样站在欧洲人的角度也可以这样认为“美国的灾难”,就是“欧洲的机会”。
那么有些同志可能会问:美国现在和欧洲不是盟友关系吗?即使对某些问题有不同的看法,“美欧之间的共同利益难道会远大于分歧”吗?
对于这一点与西方资本主义列强有过丰富斗争经验的前苏联领导人斯大林看得非常清楚。他说:“资本主义国家之间争夺市场的斗争以及它们想把自己的竞争者淹死的愿望,在实践上是比资本主义阵营和社会主义阵营之间的矛盾更为剧烈”。[4]
明白了这一点,我们也就明白了欧洲在二战后基本上能够做到摒弃历史恩怨,加强内部团结的总体方向的努力。并成功的鼓动美国扛起“民主世界”领头羊的这杆大旗,与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发起进攻。
比较有代表性的时间节点是,美国正与中苏对峙并陷入越南战场泥潭之中的1967年,欧盟的前身即欧洲共同体成立。就在美国打倒苏联的当年,即1991 年《欧洲联盟条约》签订。就在美国出兵伊拉克的第二年即 2004 年,欧盟实现了前所未有的拓展,由之前的 15 国迅速增加为 25 国,几乎涵盖了属于前苏联阵营的所有东欧国家。至此,欧洲为修复被美国利用并大获其利的内部破碎性的地缘政治取得了空前的胜利。
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就明白了欧洲国家近些年为什么在每年的北约峰会上不遗余力的渲染“中国威胁论”。因为基于昨天美国与苏联的斗争使欧洲获取了丰厚的地缘政治红利的结果,今天再给美国树立中国这样一个“新时代的敌人”,并使美国在与中国的冲突乃至于战争中出现两败俱伤的实现中使欧洲再一次获得“伟大的战略机遇期”将是成本最小、收益最大的政治红利。这也就是北约秘书长吕特所说的:中国正大幅增强军力,打造全球最大规模海军并扩充核武库,北约需筑牢印太伙伴关系,应对中国军事挑战的深层次逻辑。
身负“让美国再一次伟大”重任的特朗普显然是看出了欧洲国家的“险恶用心”,信奉“美国优先”而不是“欧洲优先”的特朗普肯定不会愿意再一次充当欧洲的战略清道夫。这样也就明白了2025 年 2 月 14日,美国副总统万斯在慕尼黑安全会议上炮轰欧洲所隐含的深层次原因,万斯在会议上痛批欧洲政府“正在背离与美国所共享的一些最基本的价值”。万斯所说的“最基本的价值”就是特朗普不愿被欧洲利用但又不好明说的“冤大头”的价值。
我们明白了这样的原因和逻辑,如果现在还依然用“冷战”和“新冷战”这样的表述来描绘今天的国际形势和斗争,就是极其不科学的。因为它不加区别的把美欧放在同一阵营作为我们的斗争对象,其结果就会使的中国重蹈苏联与当年整个西方世界斗争结局,就会出现毛主席当年所批评的“为渊驱鱼,为丛驱雀”,把“千千万万”和“浩浩荡荡”都赶到敌人那一边去,只博得敌人的喝采。[5]
所以,毛泽东主席在1974年提出的“三个世界”的划分依然是指导我们今天开展伟大斗争的理论武器,因为他区分了不同性质的矛盾,并使我们在具体的斗争中有方向的区分了不同性质的斗争对象。这样才会避免苏联在与西方斗争中出现的“千千万万”和“浩浩荡荡”。唯有如此,中国式现代化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才能够行稳致远,才能够稳步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注释
[1] 清·龚自珍:《尊史》。
[2] 习近平:《改革开放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卷,外文出版社2014年版,第67页。
[3] 塞缪尔·弗拉格·比米斯(Samules Flagg Bemis):《平尼克条约——对欧洲灾难和美国机会的研究》。参见[美]孔华润(Warren I. Cohen)主编,王琛等译:《剑桥美国对外关系史》上,新华出版社2004年版,第94页。
[4] 斯大林:《对于一九五一年十一月讨论会有关的经济问题的意见》,《斯大林选集》下卷,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565页。
[5] 毛泽东:《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毛泽东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55页。
(作者:任光禹;来源:昆仑策网【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