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余来:告别“裨贩” 创造新知 - 昆仑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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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余来:告别“裨贩” 创造新知
2025-05-22
“我问大家一个问题,这是我做校长百思不得其解的:如果梁文锋继续读博士,还有今天的DeepSeek吗?如果王兴兴继续读博士,还有今天的宇树科技吗?如果汪滔继续读博士,还有今天的大疆吗?我不知道,我没有答案。我唯一得到时间验证的是,那些读博士的没有他们做得好。
我们教育怎么办?为什么我们想栽树而没有栽成,而这些孩子走出校门的时候,得到了那么好的发展?为什么事与愿违?其实答案很明显,我们也都知道,学历不等于能力,真正的能力是在实战状态下磨练出来的。没有一个人的能力是培养出来的。哪个诺奖是我们大学培养出来的?哪个企业家是我们大学培养出来的?哪个科学家是我们大学培养出来的?不是,我们只是育了一棵苗苗而已。他们真正的成长是在实践当中,在血与火的挑战当中,自己磨练出来的。这是真的本事,这叫能力。
能力不是书本上得来的,书本上得来的那叫知识。真正的知识转化为能力,是在实践当中,运用知识的过程当中,提升了自己的能力。所以大学的理念要改变了,教师的功能不是传授知识,是让知识变为学生的能力。这是我们需要做的。社会环境给我们提供这样的舞台,大学一定要与社会深度融合。”
近日,西安交通大学前校长、现任福耀科技大学校长王树国“三问中国教育”的一段视频在网上传播。
事实上,比尔·盖茨、乔布斯、戴尔,甚至李小龙,都是大学没有读完便开始创业。1918年,小毛泽东三岁、与毛泽东同行来京的罗章龙进入北大预科(后考入北大)后,兴奋地劝毛泽东也报考北大,因为他觉得毛泽东的学问远在他之上,考北大压根儿不是问题。孰料毛泽东说自己在北大上了一些旁听课后,感觉当时北大一些课程太陈旧,太腐朽,不值得花费时间去考。年轻的毛泽东在北大图书馆当助理管理员9个月,适值五四运动爆发,他毅然回湖南创办《湘江评论》去了。
联系今日,河南许昌“胖东来”超市老板于东来,也不是哈佛商学院博士。中途辍学,甚至不屑于考北大,原因无他,无非是这些青年才俊智慧超群,传统高校教育只重“裨贩”既有知识的老旧方式已远远赶不上这些学生渴望创造新知的追求(北大二十五周年校庆时,展示了这些年来北大许多学术成果,时任北大教务长的胡适不屑地称之为“裨贩”,认为与创造还差得远)。
解决王树国的提问,必须厘清一些基本概念。
一是,知识不等于书本知识。
如果摄影摄像录音技术与人类同时诞生,仓颉还会不会费力造字?显然不会。就算他愿意造字,也不会有人愿意学。
当然,这不是说文字就没有价值。如果没有文字,便难有“为求一字稳,耐得半宵寒”“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两句三年得,一吟泪双流”之类的苦吟推敲,煌煌巨著《红楼梦》便无以“批阅十载增删五次”;如果不借助于文字,虽也会有鲁迅先生论述文学起源时曾说的“杭育杭育派”这一原始时代最早的文学家,但断不会有诗经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杂剧明清小说的高度繁荣。
但文字只是书面语言,不代表只会说话的人没有知识。
这也正是高校甚至中小学教育必须与实践相结合,与工农相结合的道理。从这个意义上说,改革开放前一度倡导的“开门办学”必须重新审视。路易·艾黎创办的培黎学院,其“手脑并用,创造分析”的校训也不失借鉴意义。
二是,知识不等于智慧。知识可以传授,智慧则大半来自“祖传”。当然,正如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可以反作用于生产力一样,知识也可以部分反作用于智慧。知识、智慧,都是创造的基础,知识是硬件,智慧是软件。德才之帅也,智慧也是知识之帅。高等教育固然要传授知识,但更重要的是,要启迪智慧,培养学生创造新知的能力。
其实,我们早注意到,大学最重要的不是让学生学习多少知识,而是培养其自我学习、终身学习的能力,所谓“教是为了不教”。这说明我们对于这一问题理论上其实早有觉醒,只是一直重视不够,更实践不力。所谓说起来重要、干起来次要、忙起来不要。
三是,改变不同于改善。我们常说“知识改变命运”。知识改变命运是不错的,但不能潜意识里以为知识天经地义地会改善命运。孔乙己知道回字四种写法,却没能改善其悲惨命运。有智慧的人,可以驾驭知识(“善假于物也”),慧根不足的人,却很容易被知识所驾驭,成为书呆子。知识是把双刃剑,可以促生智慧,也可以束缚智慧。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厘清以上认识误区,有助于我们加快教育改革力度。
比如,大学、职教学院可以选树更多企业甚至农业农村作为实践基地,可以延请更多工农技师担任兼职教授,走出去请进来相结合。
再如,高校马克思主义学院可以更多延请各类英雄模范人物来校授课。一来,少数马克思主义学院老师自己缺乏信仰,怎能给学生上好思政课?二来,思政课教师闭门造车,如何让授课形象生动深入浅出入脑入心?
最新消息,“中国首家人工智能医院投入运营,42位AI医生全天候看病”。过去,医学院本科要读5年,医学院专业比其他本科学习更苦。现在看来,在特别重视“临床经验”的医疗领域,人工智能医生这方面的“经验”要远比人类医生高千万倍无数倍。
面对人工智能的巨大挑战,我们的高校如果还满足于传授知识,势必会被迅速淘汰。当然,人工智能同样也是机遇,就看我们有没有能力驾驭它,让它为高等教育质量提升、功能转型,最终告别“裨贩”升温加压,为培养学生创造新知的能力加油助力。
这正是未来教育的希望和方向。
( 作者: 陶余来,常州大学红色文化研究院(中共党史党建研究院)特聘研究员 ;来源:昆仑策网【原创】图片来源网络 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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