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心鉴 || 中国式现代化：创造科学社会主义新形态

 

 

【摘要】中国式现代化作为科学社会主义的最新重大成果，开创了人类文明新形态。中国式现代化，既遵循人类社会现代化的普遍规律，又坚持符合中国实际的鲜明特色，成功创造了科学社会主义道路新形态。中国式现代化，在坚持“两个结合”有机统一过程中形成独具特色的理论体系，成功创造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新形态。中国式现代化，深刻蕴含制度现代化的建设主线和核心价值，成功创造了科学社会主义制度新形态。中国式现代化深刻蕴含和正在创造的内涵丰富、独具特色的道路形态、理论形态、制度形态，必将进一步焕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强大生命力和深远影响力，为科学社会主义在21世纪创造性发展作出具有巨大时代价值的历史性贡献。

 

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  科学社会主义  道路新形态  理论新形态  制度新形态

 

社会主义社会是“经常变化和改革的社会”，是“人民群众自己创立的”“生气勃勃的创造性”的社会实践。在长期探索和奋斗中，中国共产党人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历经革命、建设、改革等历史阶段，探索适合中国国情和符合时代要求的科学社会主义新形态,成功走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创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开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科学社会主义在当代中国的成功实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形态的巩固发展，彰显着马克思主义学说的强大真理力量，意味着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在当今世界具有强大的影响力。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正在深入推进的波澜壮阔的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典型发展形态，是科学社会主义的最新重大成果。习近平深刻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深深植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体现科学社会主义的先进本质，借鉴吸收一切人类优秀文明成果,代表人类文明进步的发展方向，展现了不同于西方现代化模式的新图景，是一种全新的人类文明形态。中国式现代化作为科学社会主义的最新重大成果，在国际上引起广泛关注。”

 

一  中国式现代化创造了科学社会主义道路新形态

 

道路决定命运、道路决定成败，道路选择是社会主义的根本性问题、第一位问题。马克思和恩格斯创立科学社会主义学说，其根本意义和核心价值就在于，为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解放找到一条正确道路，为人类文明的延续发展开辟一条有效路径。马克思发现并创立了唯物史观,“在整个世界史观上实现了变革”，深刻指明“至今的全部历史都是在阶级对立和阶级斗争中发展的”，同时发现并创立了剩余价值学说,“彻底弄清了资本和劳动的关系”，深刻“揭示了在现代社会内，在现存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是怎样进行的”，从而使社会主义由空想变为科学，为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谋求解放运动指明了根本方向，为消除剥削、压迫和阶级，创造真正公平、公正、平等的社会主义社会，进而为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这样一个联合体”开辟了光明道路。中国式现代化，正是在坚持和发展科学社会主义学说关于道路选择的真谛上展示了深邃的历史意义和巨大的时代价值。

 

现代化，最初是18世纪欧洲工业革命的产物，从长远来看它是人类社会的美好目标和发展趋势。世界现代化历史进程表明，世界上不存在单一的现代化模式，各国历史不同、国情不同，现代化道路的选择各不相同。“一个国家选择什么样的现代化道路，是由其历史传统社会制度、发展条件、外部环境等诸多因素决定的。国情不同，现代化途径也会不同。”那种把“现代化”等同于“西方化”，把美国等西方国家现代化模式当成圭臬盲目照抄照搬的做法，实践证明不可能成功，最终只能以牺牲本国人民的利益作为代价。中国共产党历来主张在现代化道路选择上，必须坚持自力更生方针，坚定不移走自己的道路。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强调：“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

 

中国式现代化与西方国家现代化在道路选择上的根本区别在于，中国式现代化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以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为核心价值，遵循的是“人本逻辑”；西方国家现代化则是以资本为逻辑起点和内在驱动力，遵循的是“资本逻辑”。这是两种不同的现代化逻辑，带来了不同的现代化效果：“资本逻辑”驱动的现代化，带来的是社会片面发展和人的主体性失落，造成资本主义制度所无法消除的“文明下的野蛮”；“人本逻辑”驱动的现代化，带来的是全体人民物质财富的增长和现代生活水平的提升，有力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正是在这个本质意义上，“中国式现代化，打破了‘现代化=西方化’的迷思展现了现代化的另一幅图景，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路径选择，为人类对更好社会制度的探索提供了中国方案”。

 

资本主义现代化曾经在历史上产生过非常革命的作用：它冲破了封建专制的生产关系和宗法体系，开辟了世界市场，促进了生产力发展，推动了科技革命。然而由于“资本逻辑”的固有特性，资本主义社会中的阶级矛盾和社会问题也成为资本主义现代化进程中所难以逾越的障碍，利益分化、阶级固化、极端个人主义、社会畸形发展等种种“现代社会病”在资本主义制度和法律体系下很难完全解决，在一些国家甚至愈演愈烈。与西方现代化遵循“资本逻辑”不同，中国式现代化所内含的“人本逻辑”，决定了这一现代化成功走出了一条彰显科学社会主义本质的现代化道路。这条道路的突出特征和本质要求是，一方面，遵循现代市场经济规律，积极吸收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有益成果，通过现代市场机制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让一切劳动、知识、技术、管理和资本的活力竞相迸发，让一切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构筑社会主义现代化所必备的工业化、城市化、信息化等强大的物质基础；另一方面，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主体、以人民为中心，以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增进人民福祉为出发点和落脚点，让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成果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关于在现代化进程中如何处理好“人本逻辑”和“资本逻辑”的关系，习近平指出：“既然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就必然会产生各种形态的资本。资本主义社会的资本和社会主义社会的资本固然有很多不同，但资本都是要追逐利润的。‘合天下之众者财，理天下之财者法。’我们要探索如何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发挥资本的积极作用，同时有效控制资本的消极作用。”如何运用社会主义制度和法律体系“规范资本行为，趋利避害，既不让‘资本大鳄’恣意妄为，又要发挥资本作为生产要素的功能。这是一个不容回避的重大政治和经济问题”。把市场经济的“资本逻辑”同社会主义的“人本逻辑”有机融合起来，在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基点上释放出推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的强大力量，这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鲜明特质和突出优势。

 

中国共产党在领导改革开放和现代化道路探索中成功解决了“人本逻辑”和“资本逻辑”如何有机融合这一根本性问题，从而使中国式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中国国情的鲜明特色。中国式现代化所蕴含的深刻内涵并不断彰显的中国特色，有效拓展了社会主义大国走向现代化的正确道路，也为世界上众多发展中国家如何独立自主地迈向现代化树立了成功典范、提供了中国方案。这是中国式现代化在道路选择上对科学社会主义的最重大贡献。

 

第一，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为如何促进全体人民整体迈进现代化社会，开辟了有效路径，创造了有益经验，实现了现代化的普遍规律和特殊规律的有机统一中国拥有14亿多人口，规模超过世界现有发达国家人口的总和。人多力量大，为现代化建设提供了充裕的动力资源，但要使14亿多人整体迈进现代化社会，其艰巨性和复杂性也前所未有，其发展路径和推进方式必须也必然要具备自己的特点。党的二十大报告特别强调，在现代化道路选择和推进实践中，我们必须“保持历史耐心”，既不要因循守旧，也不要好高骛远，必须“坚持稳中求进、循序渐进、持续推进”。“保持历史耐心”和“把握历史主动”是辩证统一的：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改造客观世界和人们主观世界的一场伟大变革，是造福全体中国人民的一场伟大实践，必须充分发扬历史主动精神，敢于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充分调动全国各族人民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踔厉奋发锐意进取、勇毅前行，用我们的辛勤劳动和智慧创造自己的历史；中国式现代化又是一项艰巨的历史任务，需要进行长期的艰苦奋斗。

 

第二，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为如何在现代化进程中坚持公平正义、防止利益分化，开辟了有效路径，创造了有益经验。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中国式现代化的核心价值就是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基础上逐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对什么是共同富裕、怎样实现共同富裕这一历史性课题作出深刻探索，提出了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他深刻指出：“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我们说的共同富裕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人民群众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不是少数人的富裕，也不是整齐划一的平均主义。”实现共同富裕，必须把握好几个基本原则：一是“鼓励勤劳创新致富”，二是“坚持基本经济制度”，三是“尽力而为量力而行”，四是“坚持循序渐进”。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强调，共同富裕是一个长期的历史过程，要“把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现代化建设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着力维护和促进社会公平正义，着力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坚决防止两极分化”。

 

第三，中国式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为如何在现代化进程中促进物的全面丰富和人的全面发展，开辟了有效路径，创造了有益经验。高度的精神文明是社会主义社会的鲜明特质。物质贫困不是社会主义，精神贫乏也不是社会主义，只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一起抓、两手都要硬，两个文明都搞好，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把精神文明建设提到十分重要的位置，深刻指出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精神。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需要伟大精神。“我国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我国现代化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加强理想信念教育，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增强人民精神力量，促进物的全面丰富和人的全面发展。”他特别强调：“人民有信仰、民族有希望、国家有力量。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物质财富要极大丰富，精神财富也要极大丰富。”在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上，只有既坚定不移坚持发展这个第一要务，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不断厚植现代化的物质基础，又坚定不移加强全社会精神文明建设，整体促进物的全面丰富和人的全面发展，才能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

 

第四，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为如何在现代化进程中保护自然实现可持续发展，开辟了有效路径，创造了有益经验。生态文明是人类社会进步的重大成果是社会主义社会的重要特征。正确认识和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尊重自然，爱护环境，历来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重要标志。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蕴含着丰富的生态文明智慧，“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哲学理念,“劝君莫打三春鸟，儿在巢中望母归”的经典诗句,“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的治家格言，形象表达了中华民族质朴睿智的自然观。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生态文明建设提到更加突出的位置采取了一系列重大措施，形成了“五位一体”现代化总体布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不仅历史性地改变了中国的发展环境，而且极其深刻地影响到全球环境治理和人类发展未来。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上，我们必须更加重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自然和生态环境，坚定不移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

 

第五，中国式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为如何通过现代化促进人类社会共同进步，开辟了有效路径，创造了有益经验。资本主义现代化伴随着战争、殖民和对外掠夺奉行强国必霸的逻辑。中国式现代化是一条坚持和平发展与合作共赢、有利于促进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的现代化道路。习近平鲜明提出的“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的“大文明观”，赋予中国式现代化以深刻的时代内涵坚持和平发展，在坚定维护世界和平与发展中谋求自身发展，又以自身发展更好维护世界和平与发展，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固有品质和价值目标，为世界各国探索如何通过本国现代化促进世界共同进步和人类共同发展，作出了具有深远意义的创造性贡献。

 

二  中国式现代化创造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新形态  

 

建立在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基础之上、在指导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谋求解放斗争实践中不断发展完善的科学社会主义学说，内在地具有科学性、人民性、实践性、时代性、发展性等本质特征。恩格斯精辟揭示：科学社会主义学说“是无产阶级解放的条件的理论概括”。“我们对未来非资本主义社会区别于现代社会的特征的看法，是从历史事实和发展过程中得出的确切结论；不结合这些事实和过程去加以阐明，就没有任何理论价值和实际价值。”因此，“社会主义自从成为科学以来，就要求人们把它当做科学来对待，就是说，要求人们去研究它”。

 

中国共产党是马克思主义学说的忠实实践者和创新发展者。在长期的革命、建设、改革实践中，一代又一代中国共产党人百折不挠、发愤图强、锐意进取、守正创新，领导人民矢志不渝探索中国现代化之路，形成了关于中国现代化的一系列创新理论。在系统总结我们党关于中国现代化长期探索所取得的理论成果基础上，党的二十大报告对中国式现代化的中国特色、本质要求、目标任务、重大原则等基本问题作出进一步深入探索和系统概括，形成了内涵丰富、独具特色的中国式现代化理论体系。这一理论体系对马克思主义学说作出了更加符合时代要求、实践需要和人民利益的创新性发展，成功创造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新形态。

 

中国式现代化理论体系的精髓在于坚持“两个结合”。在领导人民不懈探索中国现代化道路的艰辛历程中，在同各种“左”的或右的错误倾向斗争中，中国共产党人深刻认识到，只有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才能正确回答时代和实践提出的重大课题，找到适合中国国情的革命和建设道路，凝聚起实现强国建设和民族复兴的磅礴力量。历史经验表明,“两个结合”是成功选择和拓展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最大法宝。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不懈探索中国现代化道路的过程，从本质意义上说就是在坚持“两个结合”中进行独立自主创造、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过程。

 

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方向，自力更生、发愤图强，深刻回答如何既学习苏联经验又不照搬苏联模式的重大问题，明确提出并坚定实施“四个现代化”战略纲领，开辟了依托社会主义制度和独立自主力量实现中国现代化的新纪元。新中国成立之初，在百废待兴、百破待立的繁忙日子里，毛泽东、周恩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就以极大的热情和坚韧的毅力探索中国现代化道路及其基本规律，成功开辟了一条适合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工业化道路，逐步形成了包括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科技现代化、国防现代化在内的“四个现代化”战略目标。“四个现代化”是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从中国国情出发建设社会主义的成功实践。正是在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道路探索中，毛泽东创造性地提出了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论十大关系、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等一系列重大理论，有力指引和推进了“四个现代化”实践。中国共产党人以“四个现代化”为奋斗目标，历经风雨考验，初心矢志未变。即使在“文化大革命”的动乱年代，在毛泽东主席坚定支持下，1975年1月周恩来总理抱病在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上作了以“四个现代化”为纲领的政府工作报告，为“十年内乱”中的中国带来了重新走上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的希望。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以邓小平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方向，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深入破解如何从中国国情出发建设社会主义的重大课题，明确提出并奋力实施“中国式的现代化”战略构想，开辟了通过改革开放和“三步走”实现中国现代化的新时期。“中国式的现代化”，是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的成功典范。邓小平明确提出并系统阐发的“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伟大纲领和关于中国现代化分“三步走”的战略决策，创造性提出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社会主义本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社会主义民主法制、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等一系列重大理论，深刻回答了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一根本问题，推动当代中国实现了从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到充满活力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从封闭半封闭社会到全方位开放社会的历史性转变，实现了从相对落后状况到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位的历史性突破，实现了人民生活从温饱不足到总体小康进而奔向全面小康的历史性跨越。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国现代化道路探索开辟了新境界。以习近平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方向，自信自强、守正创新，不断实现理论和实践上的创新突破，就如何推进强国建设和民族复兴这一时代课题提出了一系列原创性的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成功推进和拓展了中国式现代化。习近平关于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思想及其深入实践，一个鲜明特点就是坚持“两个结合”：既坚持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探索和回答新时代中国现代化变革的基本规律，又把中国现代化道路放到历史悠久、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中加以考察和定位。习近平深刻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首先是社会主义，这是从马克思主义那里来的；同时，中国文化中朴素的社会主义元素也提供了中国接受马克思主义的文化基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走出来的，也是从五千多年中华文明史中走出来的。”“中国式现代化赋予中华文明以现代力量，中华文明赋予中国式现代化以深厚底蕴。”理论与实践深刻表明，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通过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并把“两个结合”有机统一于中国式现代化理论与实践，不仅科学确立了中国式现代化鲜明的中国特色和特有的文化根基，还深刻揭示了中国式现代化的基本规律、内在逻辑和发展趋势，多层面立体地回答了中国式现代化发展进程中的一系列根本性问题。

 

（一）中国式现代化理论体系，深刻坚守中国式现代化的人民性方向

 

方向决定道路，一个国家现代化进程是否顺利、能否成功，关键在于能否选择和坚持正确的方向。习近平明确指出：“我们要坚守人民至上理念，突出现代化方向的人民性。”“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中国人民的事业，必须紧紧依靠人民，汇聚藏在人民中的无穷智慧和力量，才能不断创造新的历史伟业。”中国式现代化的人民性方向，归根到底决定于人民在社会主义历史进程中的主体地位和主体作用，决定于中国共产党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同当代中国现代化建设实际有机结合所进行的理论创造。唯物史观的最基本原理是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是真正的英雄。马克思和恩格斯在深刻剖析唯心史观“宣布理性至上来同人民至上相对立”、从而排斥和否定人民群众在创造历史中主体作用的理论谬误的基础上，精辟揭示：“历史活动是群众的活动，随着历史活动的深入，必将是群众队伍的扩大。”列宁在领导苏联社会主义建设中则更加明确地强调：“生气勃勃的创造性的社会主义是由人民群众自己创立的。”唯物史观的这一基本原理，是无产阶级政党领导社会主义运动的最根本依据和最有力武器，是社会主义制度不断巩固完善、社会主义事业不断发展壮大的最强大动力和最根本保障，是坚持中国式现代化人民性方向的最核心价值和最深邃逻辑。

 

坚持现代化的人民性方向，在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开局起步关键时期尤其具有丰富内涵和重大意义。其一，不断增强人民群众在强国建设和民族复兴伟业中的主体意识。当前我国正处于由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向全面建设现代化国家转型的重要历史时期，社会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均处于深度变革之中，这既给广大社会成员带来有利的条件和强大的动力，促进人们紧跟社会变革步伐，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创造更加美好的生活，同时也给人们带来许多新的挑战。现代化进程中种种“现代社会病”不可避免地对人们产生种种消极影响，甚至会造成一部分社会成员价值观扭曲、主体意识退化。社会主体意识是推进社会变革的重要前提和强大动力，中国式现代化这场前所未有的社会变革，迫切要求增强所有社会成员的主体意识，以美好愿景激励人、鼓舞人、感召人，增强人民群众对中国式现代化宏伟目标、鲜明特色、本质要求、主要任务、发展阶段、重大原则的认同，从而形成万众一心共同推进现代化的磅礴力量。其二，让现代化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进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国家新阶段，我国社会主要矛盾进一步演化，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呈现出新特点和新趋势。一方面，在整体脱贫、全面小康的基础上，人民群众不仅对公平、正义、法治、安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且在民主、自由、平等、人权等方面的诉求也普遍增长；另一方面，由于国际格局变化和新冠疫情的影响，包括民营经济在内的实体经济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更加突出，成为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主要制约因素。在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上，必须紧紧扭住社会主要矛盾，进一步适应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把坚持高质量发展作为中心任务，依靠改革开放进一步增强发展的内生动力。不断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激发和增强社会活力。其三，在现代化进程中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现代化的本质是人的现代化。作为“后发型”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完全可以充分吸取西方现代化的教训，最大限度超越西方现代化的局限性，防止和避免现代化进程中人的主体性失落的种种弊端；作为社会主义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遵循“人本逻辑”，把实现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作为内在要求和核心价值。坚持中国式现代化双重特质的有机统一，有力开辟了通过现代化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新道路、新境界。

 

（二）中国式现代化理论体系，深刻把握中国式现代化的文明根脉

 

站在中国式现代化新的历史起点上，习近平突出强调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进一步筑牢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根基。“第二个结合”的核心要义在于把马克思主义思想精髓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华有机贯通起来，赋予中国式现代化厚重的中华文明底蕴。“第二个结合”的提出,“是我们党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历史经验的深刻总结，是对中华文明发展规律的深刻把握，表明我们党对中国道路、理论、制度的认识达到了新高度，表明我们党的历史自信、文化自信达到了新高度，表明我们党在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推进文化创新的自觉性达到了新高度”。

 

源远流长的中国文化、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层的精神追求，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蕴藏着许多对解决当代人类面临的难题具有重要启示的思想文化元素，是在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上巩固文化主体性、增强文化自觉、坚定文化自信不可或缺的文化底蕴。马克思主义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之所以可能、之所以必要，根本依据和内在逻辑正在于此。中华文明之所以经久不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所以历久弥新，对中国现代化道路的选择和拓展产生重大影响乃至决定性作用，从根本意义上说是因为中华文明在长期演进过程中形成了一系列独特的思想内涵和精神品质，构成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主体性元素。这些文化基因渗透于、融化于中华民族特有的价值体系、民族基因、精神世界、思想方法、行为方式等诸多方面，其中最突出地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人文至上精神。“刚柔交错，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人文精神的核心是对人的尊崇，这就是以人为中心、以人为主体的中华文明观。(2)立德修身理念。人文至上精神的必然延伸，就是重视人自身的节操和修养，追求人格的完美。“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只要加强自我修养,“人皆可以为尧舜”。(3)家国一体情怀。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家国融为一体，国是大的家、家是小的国，浓郁的家国情怀是凝聚中华大地各民族的精神纽带，是中华民族在长期发展过程中形成的鲜明的民族品格。“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历来是中华儿女不畏艰险、不懈奋斗的最高价值境界。(4)维新变革思想。几千年前，中华民族的先民们就秉持“周虽旧邦，其命维新”的精神开启了缔造中华文明的伟大实践。正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的变革和开放精神，使中华文明成为人类历史上唯一一个绵延五千多年至今未曾中断的灿烂文明。(5)中和为美境界。古人从阴阳交替的朴素辩证法出发，提出了“中和之境”和“中庸之道”，作为处理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关系乃至治国理政的基本准则，这就是“礼之用，和为贵”。(6)崇尚整体思维。中华文明在认识事物上一个独特的贡献，就是把“天地、人”三要素视为一个有机的整体，从而引申出一系列独具特色的世界观与方法论。“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这种对立统一的朴素世界观，是中华文明先哲们在认识自然、改造社会乃至治国理政中留下的宝贵思想财富和政治智慧。以上六个方面，不啻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精华，是中华文明中最具有强大生命力的文明元素在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上，紧紧抓住这些文化精华和文明元素，不断推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必将有力激发历史文化传统的强大活力，不断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三）中国式现代化理论体系，深刻揭示中国式现代化的改革特质

 

改革是科学社会主义的重要范畴，是社会主义社会的发展常态。“文化大革命”结束之后不久，中国社会主义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总设计师邓小平深刻分析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在改革问题上的成功经验和失败教训、深刻总结我们党在改革问题上走过的曲折道路和面临的艰巨任务，振聋发聩地指出必须对我国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进行革命性的改革。正是在邓小平改革思想的指导和推动下，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果断结束'以阶级斗争为纲’，实现党和国家工作中心战略转移，开启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实现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党的历史上具有深远意义的伟大转折”。从新时期到新时代的实践证明，改革开放是决定当代中国命运的关键一招，是中国大踏步赶上时代的重要法宝；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根本动力，“是决定中国式现代化成败的关键一招”。

 

中国式现代化是在改革开放中果断开创和不断推进的，也必将在改革开放中进一步开辟广阔前景。在总结以往改革重大成就和基本经验基础上，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紧紧围绕中国式现代化这一主题，高屋建瓴地擘画了新征程上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蓝图。这次全会突出强调，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要以“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激发和增强社会活力”为根本着力点,“以经济体制改革为牵引，以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增进人民福祉为出发点和落脚点，更加注重系统集成，更加注重突出重点，更加注重改革实效，推动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国家治理和社会发展更好相适应，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强大动力和制度保障”。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确立了“继续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到2035年，全面建成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完善，基本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为到本世纪中叶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奠定坚实基础”的“总目标”，围绕这一“总目标”提出了“七个聚焦”的改革重点任务。这些重要观点和战略部署，进一步丰富了我们党关于社会主义改革的重要思想，进一步完善了中国式现代化理论体系，是对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社会主义改革思想的创造性丰富和发展。

 

（四）中国式现代化理论体系，深刻凸显中国式现代化的问题导向

 

坚持问题导向，是马克思主义的鲜明特点，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的基本要求。马克思指出:“问题就是时代的口号，是它表现自己精神状态的最实际的呼声。”中国共产党领导探索和开辟中国式现代化，一个突出特点就是强化问题意识、坚持问题导向，在应对挑战化解矛盾中不断前进。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把“必须坚持问题导向”确立为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深刻蕴含着中国式现代化坚持问题导向的价值取向。中国式现代化，是当代中国正在进行的一场伟大的社会革命，这场革命不仅极其深刻地影响社会生产力，要求与时俱进改造传统生产力，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而且极其深刻地涉及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要求更深层次地推进生产关系、社会关系、政治关系调整和改革，以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进一步激发和增强社会活力；同时还极其深刻地触及社会成员的思想观念和生活方式，要求破除一切与中国式现代化要求不相适应的思想观念和思维方式，提升人的现代素质，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从一定意义上可以说，中国式现代化的每一步前进、每一项成就，无不来自对前进道路上矛盾和问题的科学分析和深入解决。

 

坚持问题导向、深入解决矛盾和问题，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一个鲜明特点。在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上，习近平旗帜鲜明地强调：“我们中国共产党人干革命、搞建设、抓改革，从来都是为了解决中国的现实问题。可以说，改革是由问题倒逼而产生，又在不断解决问题中得以深化……在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过程中，旧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会产生，制度总是需要不断完善，因而改革既不可能一蹴而就，也不可能一劳永逸。”在中共中央就二十届三中全会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征求党外人士意见的座谈会上，习近平再次强调：“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要直面问题。强化问题意识，突出问题导向，围绕发展所需，顺应民心所向，着力解决制约高质量发展的堵点问题、影响社会公平正义的热点问题、民生方面的问题、党的建设的突出问题、各领域的风险问题，增强改革的针对性、实效性。坚持标本兼治、重在治本，既要继续在全面上下功夫，使改革举措全面覆盖推进中国式现代化需要解决的突出问题。又要持续在深化上用实劲，突出经济体制这个重点，着力破解深层次体制机制障碍和结构性矛盾。”发展出题目、改革做文章，奔着问题去、盯着问题改，是新时代中国共产党领导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一项基本经验，也是中国式现代化理论体系所蕴含的一个重要范畴。

 

（五）中国式现代化理论体系，深刻指明中国式现代化的关键性要素

 

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党的领导决定中国式现代化的根本性质、确保中国式现代化行稳致远。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和重大原则，深刻指明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上必须牢牢把握的核心要素和需要统筹处理好的若干重大关系。实践表明，把握好这些核心要素、处理好这些重大关系，是把党对中国式现代化的全面领导落到实处的重中之重。

 

一是统筹处理好政党和人民的关系，把坚持党的领导和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有机统一起来。中国共产党的根基在人民、血脉在人民、力量在人民，坚持和加强党对中国式现代化的全面领导，核心要义就是要紧紧依靠人民推进事业、创造历史。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成功实践深刻表明，坚持党的领导和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有机统一关键在于建立和完善为人民执政、靠人民执政的领导制度体系，通过完善的制度和机制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把尊重民意、汇集民智、凝聚民力、改善民生贯穿于党治国理政一切工作之中，贯穿于现代化建设一切过程之中。

 

二是统筹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推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有机结合。从总体上说，我国仍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还是马克思所说的“人对物的依赖”的阶段，市场经济是实现经济社会现代化不可逾越的阶段，也是提升人的现代素质、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不可逾越的阶段。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同时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是被40多年改革开放尤其是新时代变革实践所反复证明了的中国式现代化的基本规律。一方面，市场必须“有效”。这就要求必须坚定不移遵循现代市场经济规律，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毫不动摇鼓励、支持和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尤其要深化国资国企改革，做强做优做大国有资本和国有企业。市场要“有效”，关键在于“自主”，这就是要赋予各类市场主体以充分的自主权，使劳动、资本、土地、知识、技术、管理、数据等生产要素的活力在完善的市场运作机制中竞相迸发，让一切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让一切劳动者和建设者的作用和潜力都得到充分发挥。另一方面，政府必须“有为”。市场经济愈发展，愈需要充分发挥政府在宏观调控、市场监管、社会治理、公共服务、生态环境保护等方面的重要职能，建设为人民服务、对人民负责、受人民监督的“有为”政府。这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鲜明特点，也是中国式现代化顺利推进的重要保证。

 

三是统筹处理好经济和社会的关系，在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基础上扎实推进社会全面进步。从社会发展总体结构来说，现代化包括经济现代化和社会现代化两大要素。经济发展是社会进步的基础，不断提升经济现代化水平，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重中之重。在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上，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必须坚定不移贯彻新发展理念，以深化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为主线，坚持质量第一、效益优先，切实转变发展方式，推动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必须坚持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全面塑造经济发展新优势；必须加快发展现代产业体系，推动经济优化升级；必须坚持扩大内需这个战略重点，加快培育完整内需体系，形成强大国内市场，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在确保经济高质量发展基础上，必须把加强社会建设、促进社会全面进步提到更加突出的位置，这是中国式现代化“人本逻辑”的内在要求。马克思指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社会的变革与进步离不开人的主体作用和全面发展；人的全面发展同样离不开社会的革命性变革与全面进步。我国进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阶段，正是遵循着这样一种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相互促进、相得益彰的发展逻辑。

 

三  中国式现代化创造了科学社会主义制度新形态

 

在深入批判和扬弃资本主义制度缺陷和弊端的基础上，马克思和恩格斯依据唯物史观基本原理，对未来社会主义制度进行了科学设计：“我们的目的是要建立社会主义制度，这种制度将给所有的人提供健康而有益的工作，给所有的人提供充裕的物质生活和闲暇时间，给所有的人提供真正的充分的自由。”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的核心价值是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这一美好社会制度，成为一百多年来世界各国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不懈奋斗的目标。社会主义发展史表明，社会主义制度需要在改革中不断完善制度是社会上层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由经济基础决定并随其变革而不断改变，制度在生产关系、社会关系变革与发展中起着极其重要的支撑、保障和推动作用。恩格斯指出：“在历史上出现的一切社会关系和国家关系，一切宗教制度和法律制度，一切理论观点，只有理解了每一个与之相应的时代的物质生活条件，并且从这些物质条件中被引申出来的时候，才能理解。”随着经济基础的变革，包括国家制度在内的“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从国家演变和社会发展角度来考察，制度有好坏、优劣之别：为大多数人所拥有能够保护和促进大多数人权益的，则肯定是好的制度；为少数人所垄断、对大多数人权益构成危害的，则肯定是不好的制度；制度好坏、优劣直接关系到社会主义前途命运。青年时代的马克思正是从国家制度为谁拥有、为谁服务这一根本问题入手，批判黑格尔的唯心主义法哲学，实现自己由唯心主义向唯物主义转变，为创立科学社会主义学说奠定了根本思想基础马克思指出：“民主制是作为类概念的国家制度”，是有利于人民利益和社会进步的好的制度；“君主制则只是国家制度的一种，并且是不好的一种……不是国家制度创造人民，而是人民创造国家制度。”“人民是否有权来为自己建立新的国家制度呢？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应该是绝对肯定的，因为国家制度如果不再真正表现人民的意志，那它就变成有名无实的东西了。”正是从消灭专制制度、创造民主制度这一根本使命出发，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明确宣告：“共产党人到处都支持一切反对现存的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的革命运动”；“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无产阶级上升为统治阶级，争得民主”，并运用人民民主制度“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推动社会全面进步。

 

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通过28年浴血奋战，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主义三座大山，建立了人民当家作主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初步实现了科学社会主义创始人关于社会主义制度的美好设想，并且在发展中逐步认识到，制度现代化是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重要内容和关键要素。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是我们党在社会主义制度建设上的伟大觉醒，这一觉醒的最突出标志就是深化制度改革、推进制度创新，不断丰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现代化内涵。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深化制度改革、推进制度创新提到更加突出的位置，在不断提升制度现代化上迈出了坚实步伐。2013年11月召开的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把“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作为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由此“开启了全面深化改革、系统整体设计推进改革的新时代，开创了我国改革开放新局面”。2019年10月召开的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突出强调“坚持和完善支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根本制度、基本制度、重要制度，着力固根基、扬优势、补短板、强弱项，构建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制度体系，加强系统治理、依法治理、综合治理、源头治理，把我国制度优势更好转化为国家治理效能”，为成功开辟中国式现代化注入了强大动力、提供了根本保障。2024年7月召开的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深入研究和部署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上制度改革与建设问题，明确强调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必须“坚持以制度建设为主线，加强顶层设计、总体谋划，破立并举、先立后破筑牢根本制度、完善基本制度、创新重要制度”，为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奠定坚实的制度基础。新时代的制度改革和制度创新呈现出许多新特点，其中最重要之点就是，以不断提升制度现代化为核心价值导向，以深入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改革主线”，制度改革的现代化取向更加明确，制度创新的现代化内涵更加厚重。

 

世界现代化历史进程表明，小治治事、中治治人、大治治制，制度现代化既是现代化国家建设的最核心内容，也是经济社会现代化的最重要支撑。中国式现代化，是进一步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本质和优势的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优越于、超越于西方现代化的最本质之处，就是更加自觉地把制度改革和建设摆到突出位置，以制度现代化支撑和促进经济社会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的全面展开和深入推进，赋予制度现代化以鲜明特质和突出优势集中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坚持人民至上，深刻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党性”与“人民性”有机统一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中国共产党在充分尊重人民群众实际需求和首创精神、不断汲取人民群众创造性实践经验基础上形成的，具有深厚的群众基础和凝聚民心的强大制度优势中国共产党在中华民族处于苦难时期应运而生，是在中国人民谋求自身解放的斗争实践中发展壮大的先进政党，同人民群众有着天然的血肉联系。坚决地相信人民群众、坚定地依靠人民群众，是中国共产党的本质属性，是党坚强领导的根本源泉。一切依靠群众、一切为了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党的根本路线和根本宗旨，是实现党的领导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打江山、守江山，守的是人民的心。”坚持人民至上，既是中国共产党百余年奋斗积累的最宝贵经验，又是在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上领导强国建设和民族复兴伟业的最大底气。

 

在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上，坚持党的领导与人民当家作主有机统一的制度逻辑突出体现在，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应有之义，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属性，是坚持人民主体地位、确保人民当家作主的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民主。加强党对现代化建设全面领导的一个重大任务，就是坚定不移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使现代化建设的重大战略和方针政策充分体现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权益激发人民创造活力。为此，在制度改革和建设的一切过程和各个层面，都必须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把坚持人民至上作为制度现代化的最核心价值，把实现公平正义作为制度现代化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把不断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为制度现代化的根本价值目标，把党的主张同人民的意志有机融汇于制度改革的一切领域和全部过程。

 

（二）坚持自信自立，深刻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改革性”与“定型化”有机统一

 

坚持自信自立，是中国共产党的鲜明品格，是我们党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重要世界观和方法论。坚持自信自立体现在制度现代化建设上的一个最鲜明特点，就是既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根本制度、基本制度和重要制度不动摇，又顺应时代要求、适应经济社会现代化发展需要，深入探索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有效实现形式，在不断深化制度改革中不断推进制度完善和定型。这是我国改革开放40多年积累的一条重要经验，也是在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上进一步推进体制改革和制度创新、不断提升制度现代化水平的一条基本规律。邓小平明确指出，改革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和发展，改革不是现行制度细枝末节的修补，而是一场“革命性的变革”，是“中国的第二次革命”；制度改革是长期的,“改革不只是看三年五年，而是要看二十年，要看下世纪的前五十年。这件事必须坚决干下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在不断深化改革中逐步走向定型化，“恐怕再有三十年的时间，我们才会在各方面形成一整套更加成熟、更加定型的制度。在这个制度下的方针、政策，也将更加定型”。

 

结合新时代制度改革和完善的新任务、新特点，习近平特别强调：“相比过去，新时代改革开放具有许多新的内涵和特点，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制度建设分量更重，改革更多面对的是深层次体制机制问题，对改革顶层设计的要求更高，对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要求更强，相应地建章立制、构建体系的任务更重。”在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上，全面深化改革、推进制度创新和定型，必须以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主轴，把实现制度现代化作为制度改革和定型有机统一的核心价值导向，把制度现代化渗透于经济社会现代化的一切领域和全部过程，不断提升以制度现代化促进国家治理现代化、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强大制度效能。

 

（三）坚持守正创新，深刻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传承性”与“时代性”有机统一

 

坚持守正与创新辩证统一，是推进社会变革和发展的基本规律，是我们党不断开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新境界的根本立场和科学方法，也是推进制度改革创新、实现制度现代化的内在逻辑。国家是文明社会的载体，制度是文明进程的结晶。在制度改革创新上坚持守正与创新辩证统一，就是要处理好传统政治文化与现代政治文明的关系，坚持制度创新的“传承性”与“时代性”相统一。

 

一方面，在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中华优秀政治文化中增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现代化底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虽然是在改革开放中逐步完善和发展的，但却是从历史深处走来，具有深厚的中华文化根基和历史生成逻辑。历史悠久的优秀传统政治文化，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形成和发展发挥着独特的基础作用，是我们坚定制度自信、推进制度创新不可或缺的元素。正是由于中国共产党人本着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科学态度积极吸纳优秀传统政治文化中的有益成分，立足中国实践，顺应时代要求，扎实推进体制改革和制度创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才具有了强大的制度活力和厚重的文化内涵，经受住各种艰难风险的考验，成为社会主义中国在风云变幻的世界巍然屹立的中流砥柱。在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中，必须高度重视制度文明的守正性和传承性，从中华优秀传统政治文化中汲取丰富营养，筑牢制度现代化的中华文明根基。

 

另一方面，在顺应时代潮流、吸收人类政治文明成果中释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现代化优势。当今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各种社会制度竞争比较，构成多元共存多元共进的政治多极化大潮流和大趋势。在这一大变局中，中国制度之所以充满生机活力。更加自信地走在时代前列，一个决定性因素就是中国共产党人顺应人类文明发展大逻辑和大趋势，勇立时代潮头，坚持与时俱进，“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推动不同文明“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信任”，从而不断增强中国制度的现代文明品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既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植根中国大地的独立自主的伟大创造，又是积极借鉴人类政治文明和制度文明的伟大成果；既传承历史，又顺应时代。既守住根脉，又创造未来，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特有品格和内在优势。民主、法治、公平、正义、人权、安全等在人类文明进程中逐步形成、共同拥有的政治文明和制度文明成果，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形成和发展过程中得到了充分吸纳和深刻彰显。

 

（作者：作者简介：包心鉴，中国政治学会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山东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会委员，山东省社科联学术委员会名誉主任，山东大学特聘教授；来源：”思想火炬”微信公众号，本文载于《当代世界社会主义问题》2025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