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生：从洞朗对峙与加勒万河谷冲突看印度对华心结

【“洞朗对峙”中，印军越界现场照片（图源：新华社）】

  

2020年6月15日夜，中国与印度边防军人在中印边境加勒万河谷地区发生激烈肢体冲突，造成45年来中印边境最为严重的流血伤亡事件。这是自2017年6月以来，中印两国军队发生的第二起严重冲突事件。两起事件，使中印边境地区的舆论关注度升高。有媒体甚至断言，中印边境是未来战争的热点，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潜在爆发点。这两起事件都是印度边防军人主动越境挑衅引发，暴露出印度社会对华存在着严重的心结，影响制约两国关系的正常、健康发展。

洞朗对峙事件与加勒万河谷冲突事件简要经过

洞朗对峙事件。2017年6月18日，印度边防人员在中印边界锡金段越过边界线进入中方境内，阻挠中国边防部队在洞朗地区的正常活动。针对这一起损害中国领土主权、威胁中国安全利益的行为，中国本着最大善意，保持高度克制并迅速表明态度、画出底线。2017年8月28日14时30分许，印方将越界人员和设备全部撤回边界印方一侧。这一事件持续了整整71天。 

加勒万河谷冲突事件。2020年4月以来，印度边防部队不顾中方抗议单方面在这一地区抵边修建设施。5月6日凌晨，印度边防部队越线进入中国领土构工设障，阻拦中方边防部队正常巡逻，试图单方面改变边境管控现状。中方边防部队被迫采取必要措施，加强现场应对和边境地区管控。在中方大力推动下，6月6日，两国边防部队举行首次军长级会晤，印方承诺不越过加勒万河口巡逻和修建设施，双方通过现地指挥官会晤商定分批撤军事宜。6月15日晚，印度一线边防部队公然违背双方达成的共识，出尔反尔，再次越过实控线向中方蓄意挑衅。中方官兵在现地交涉时，突然受到印方暴力攻击，引发双方官兵激烈肢体冲突，造成人员伤亡。

心结之一，对中印战争的屈辱记忆难以释怀

印度是个有着强烈自尊、自信的民族，同时又很自大。1962年中印之间的那场战争，笼罩在这个民族心头上的阴影——战败的屈辱感，任时光荏苒，始终挥之不去，成为印度人心底永远难以解开的心结。战后，印度在喜马偕尔邦下的达兰萨拉建立了一座战争纪念园，园中央竖立着几块黑色大理石碑，上面镌刻着印度独立以来历次战争中阵亡军人的名单，其中，中印战争的名单最长。在中国人看来，1962年的自卫反击战打出了西南边境半个多世纪的和平，与中国人的看法不同，对于印度人心理而言，则打出了一个仇敌、死敌。尽管那场战争已经过去了半个多世纪，印度人仍然无法接受当年的失败，依然将其视为一种耻辱，并“在心理上从未原谅中国人”。一些印度人认为，“印度对中国的感情可能正如中国不能忘却日本帝国主义20世纪在东亚的历史一样……印度决不可能忘记1962年耻辱”。不少印度人认为：历史上，中国学习了印度的文化，二战时又得到印度的无私援助，新中国成立后，印度是民主国家中唯一坚定支持中国的国家，但印度却最早受到来自中国的“侵略”，这是典型的背信弃义、恩将仇报。同时，印国内一些精英认为，1962年中印战争之败，印方之耻不是因为战败，而是出自于中方可恶的羞辱。就如一个壮汉，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被人抽了一记耳光，待还击时却发现袭击者已扬长而去。对此，印度政府和军队多年来一直背负着战败的耻辱感，军政间相互揭短，军种间相互责难。直至2019年，印度现任陆军参谋长那若维在任东部军区司令时谈到1962年的中印战争时仍然声称，“这不是军事行动的失败，而是印度政治的崩溃”。可见，印度军人肩上扛了近60年的战败责任，直到现在也难以释怀。

心结之二，对所谓的“中国之过”耿耿于怀

2017年印度炮制的洞朗对峙事件持续了整整71天。就在洞朗对峙尚未了结之际，这一年的8月中旬，中印边防军人又在班公湖附近发生互扔石头、互殴的新冲突。联系这之前印方邀请台湾“立法机构”一妇女代表团赴印交流（2月）、取消对本国著名智库中国研究所的经费支持（3月）、邀请达赖到中印领土争议地区活动（4月）、缺席“一带一路”峰会（5月）、公然允许我国台湾省代表队手持“青天白日旗”出席在印度北方邦举办的2017年国际数学竞赛开闭幕式（7月）、宣布对从我国进口的光伏电池及组件发起反倾销调查（7月）、继而对93种从我进口的产品征收反倾销税（8月9日），加之印度国防部长、总理办公室国务部长、陆军参谋长等一众官员的好战挑衅性言论，等等。这一切都说明，洞朗对峙事件并不是一起孤立、简单的边境摩擦或纠纷，而是有预谋、有组织的对我报复、泄愤行为，是一个“出气点”，表达出印度的决策层尤其是莫迪总理本人对我已心生怨气。主要是把在“入常”（印度加入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在联合国安理会制裁巴基斯坦“穆罕默德军”头目、印度申请加入核供应国集团问题上诸多的不顺、不如意，迁怒、甩锅中国，认为是中国的不支持、甚至是反对造成的。此外，中国与巴基斯坦之间的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也让印度十分纠结。莫迪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几次三番，中国都不给“面子”，感到很受伤，自然要在边境问题上泄泄气，打打台湾牌、达赖牌。其实，在“入常”问题上，印度对自己估计过高，是误会了中国的；在“穆罕默德军”头目列名问题上印度动机不纯，藏有私心，在拿不出有力证据的情况下，想借安理会之手、行打击巴基斯坦之实；在加入核供应国集团问题上，印度条件不具备，时机也不成熟，而中国的做法恰恰体现了中国的责任担当。

心结之三，强烈的报复欲念念于怀

1962年的中印之战，对印度的社会影响是巨大的。自此，中国因素成为印度凝聚曾经一盘散沙的民族精神、增强民族团结的关键所在，也成为其制定安全政策、发展军力的重要口实与依据。印度有整整一代人是伴随着“从中国收复失地”的教育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印度孩子“都知道有个1962年战争，在那场战争中印度被中国打败了”，认为“是中国侵占了属于印度的领土”，并且“未来中印还有可能再战”。印度军方更是对这场战争感到如梗在喉、念念不忘，始终视我为主要对手，一再放言加强对我战争准备、再准备打一场战争。洞朗对峙事件期间，印度国防部长放言，“印度早已不是1962年的印度了”；时任东部军区司令的印度陆军参谋长那若维放言，“洞朗危机发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表明印度军队不是懦夫”。中方必须清醒认识到，印度军队已不是1962年中印战争时的样子，洞朗危机中，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是中方，而不是印度。还有一些印度军政高层人士叫嚣，对华政策不能指望运气，必须立足于有充足的战争准备和强大的军事能力为基础；对华战争“要有30天的弹药储备”，如果中方说勿忘历史，那我们也一定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中国人同样的道理；对边境争端“要两倍回应”，即如果中方越过实际控制线进入“灰色地带”100次，那么印军就进入200次。印度总理莫迪就这次加勒万河谷冲突事件表示，印度士兵不会白死，印度面对威胁有能力做出恰当的回应。事件发生后，印军加紧武器装备采购，加强战争储备，放宽中印边境印军武器使用限制，加紧部署调整，充实力量。好不热闹！

印度要实现莫迪总理提出的中印“和平相处，世代友好”愿景，首先要从打开“心结”、增强互信开始。而这对印度来说，还有一段漫长而艰辛的路要走。

 （作者系华语智库执行秘书长、上海研究院国际战略研究中心与沃德网情研究院特约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原载台湾《祖国》2020年8月1日刊第6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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