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欧洲如何走出困境? 《新民周刊》:欧洲的社会结构和社会治理到底出现了哪些问题? 郑若麟:欧洲社会结构产生的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现在的政党与它所代表的选民的利益发生了严重的分裂,因为他们的政党、政治结构还是以传统的左、中、右等意识形态来划分,而当今世界的矛盾和主要矛盾已经是以支持全球化还是反对全球化来划分。比方说法国在这次欧洲选举当中,两大传统的政党,右翼共和党和左翼的社会党都双双惨败,因为他们用传统的左翼、右翼的思想,已经无法吸引选民。 相反,选民大量地分裂成两大阵营,一个是支持现在执政的马克龙的 “共和国前进党”,它是主张全球化的一个政党,这个政党从诞生之日起,就说明他是不左不右的。更多的人则去支持“反对全球化”的极右翼政党,以前叫国民阵线,现在叫国民联盟,其中也包括相当一大部分同样反对全球化的极左翼选民。极右翼的国民联盟因此而取得了欧洲议会选举的胜利。 政治政党与选民的脱离,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支持还是反对全球化已经使得西方社会前所未有的分裂。这种分裂比过去左翼和右翼50%对50%的分裂还不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反对全球化的力量实际上将会占到大大的上风,这也就意味着极右翼势力会蜂拥而来。 第三点就是针对这样一个现象,像法国这样的欧洲国家有什么办法能够从经济困境当中重新走出来呢?我相信有一个办法,就是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倡导的“一带一路”。 法国本来就是个以出口为主的国家,但是在特朗普的民粹主义、经济单边主义、保护主义的冲击下,法国的出口一定会出现一些问题,比如说美国的特朗普最近就表示要对法国的葡萄酒加税。 《新民周刊》:有没有什么办法摆脱这样的困境? 郑若麟:有。世界还有更广大的地区没有开发,亚非拉都有。帮助发展中国家,帮助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走出贫苦的困境,走上发展的道路,就是欧洲的未来前景,我认为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欧洲不能理解这一点的话,他就可能被困死。 以前,欧洲去开发非洲也好,南美也好,亚洲也好,他们都是带着某种非常短视的目光去做援助或者开发,要在三五年里面就见到成效,这样有利于这个政党竞选连任。但今天,欧洲应该意识到他们需要的是一个长远的规划。只帮助发展中国家进入工业化进程,使他们的购买力开始提长,才能为欧洲的产品找到新的市场。 说到底,就是要彻底改变欧洲过度地依赖美国的状况。比如说德国的汽车在美国还有多大的前景,我非常怀疑。对德国这样一个制造大国来说,如果失去美国市场,他未来的市场在哪里呢? 一带一路可以从欧洲到中国连上广大的亚非拉国家,形成一个巨大的未来的市场。一方面我们可以帮助那些国家发展,为他们建基础设施,为他们做通电、通水、通路、通信息,使得他们进入世界经济的大循环里面。欧洲发达国家和中国这样的国家就可以和他们进行交流。 相信这一点,欧洲已经开始意识到了。意大利率先参与了一带一路。法国也改变了过去一直直言不讳地反对一带一路的态度,现在开始说,他们对一带一路也很有兴趣,只是他们把一带一路看成是中国要在经济上“殖民世界”的一个方案,因而还有保留。这种保留我可以说是一种臆想。他们以自己当年殖民世界的目的出发,把去全世界各地掠夺的这种做法硬套到中国的头上来,不要忘记中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从来没有殖民过任何国家的强大的国家! 我把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称之为全球化的1.0版。当时是由英国、法国等国家统治了这个世界,带来的是殖民地时代。 然后是美国,在二战以后开始了全球化的2.0版,它是用美国的军事和美元的霸权,还有美国的科技和文化在精神上殖民全世界,在经济上、金融上殖民全世界,这就是全球化的2.0版,这个2.0版走到今天,也走不下去了,因为这个2.0版本走出了一个崛起的中国,走出了西方利益开始分道扬镳的产业资本和跨国金融资本之间的尖锐对立的矛盾。 人类历史正在掀开全球化的3.0版,那就是中国倡导的一带一路,这个一带一路是建立一个人类的命运共同体,它的原则是合作共赢,所以这可能是人类历史上唯一一个、也是第一个最公正公平的全球化。如果西方能够放下偏见,拥抱中国的一带一路的话,世界走向大同就是有可能的;如果他们认为中国是要通过这个计划殖民全球,那么冲突就将很难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