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村过客：佩洛西之后，台海问题或由一场“三无”战争来解决

 

 

国际江湖上传说的韬养策略，与其说成功地诱骗美国人放松了对中国的警觉，不如说成功地诱骗了美国人不再认真对待中国的怒火。所以，美国人在每次升级对华挑衅之后，都会安然地以为：大不了又是一堆抗议或者演习呗，令人头疼厌烦之至，但绝对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这次佩洛西计划访台，油然在美国决策者心中涌起的，照旧是“咱们步步进逼，他们韬养容忍”的思维定式。所以，美白宫国安会战略沟通协调员柯比竟然说，美方未看到中方加强台湾方向军事部署的具体迹象，无论佩洛西是否访台，美方的一个中国政策不会改变，美中没有理由走到动手或加剧实际紧张局势的地步。

 

这种态度吊儿郎当地揭示了中美博弈的险境：中国正在深切感受到韬养幻相已经严重削弱自己的国际话语权并将最终导致非战争外交手段失效，美国却热切地指望那只在行将沸腾的开水锅里奄奄一息的青蛙以超人的毅力坚持到煮烂熟透。这是美国严重的战略谮妄，注定将博弈引向最糟糕的结局。现在，我们都震惊于拜登当局的麻木愚顽，因为它竟然向中国发出这样一个信息：美国将坚定地把“一个中国政策”折腾得只剩一张皮，但这张皮应该能够让你们心满意足。

 

这样，佩洛西访台事件就具有了一个里程碑意义。除非中方能够制止佩洛西访台，从此为美国政客的野心和任性定制一个笼子，否则今后将根本不能避免美台政治勾连持续升级膨胀的结果。

 

为此，中方已经采取了一系列动作。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得让处于韬养酩酊中的美国相信这不再是一种虚与委蛇的姿态，而是一套包含杀机的实战刀法的起势。这很可能迫使我们对于佩洛西的强硬立场，报以同样强硬的实质性行动。只有迫使佩洛西屈服，中国才能跳出美国长期对华持有的“韬养”（或“会叫不会咬”）预期，树立以实力地位说话的新格局，重建中美对话的语法规则，教会美国从此认真对待中方的言论。

 

为此，我们必须假定佩洛西是强硬的，而这种强硬有美国当局的暗中支持。据诸多媒体预测，佩洛西将在结束对新加坡的访问后，于当地时间8月2日夜闪电访问台湾，并与蔡英文会谈。此前的一些说法甚至猜测佩洛西将以更为隐蔽的方式突访台湾。但无论如何隐蔽和短促，只要佩洛西到达台湾，她（和美国）就将成为胜利者，而这将为美台政治关系开辟新空间。有人希望佩洛西“以私人身份访台”可以提供一种下台阶的依据，但除非佩洛西宣布辞去美国众议院议长，否则所谓“私人身份”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说法，仍然将置中国于“韬养”的开水锅中。

 

彭佩奥说得不错，如果佩洛西的高跟鞋不能踏上台湾岛，中国就赢了。更准确地说，“一个中国”原则赢了。这是无庸多说的自明之理。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如何才能让佩洛西管住自己的腿？

 

有很多不同的答案。譬如老胡就阐明了“伴飞”和“击落”的策略。“伴飞”方案很有趣，它在网络世界被公开讨论，可以形成一种威慑，让美国方面在决策时掂量一下。但其实这个方案并不可行。因为一旦佩洛西在“受到威胁”的情况降落在台岛，美国随即就有理由将军队部署至台湾，使得后来的博弈复杂化。况且我方飞机在“伴飞”结束后离开时，有遭遇台军攻击的可能，后果是不可控的。

 

“击落”是一种更加直接的威慑，但也更加难以实施。因为就战略而言，佩洛西毫无价值，甚至抵不上一颗子弹的价格。我们完全没有必要以极其昂贵的导弹和无法预期的后果为代价，去击落她乘坐的民用飞机。当然，这是技术层面的考虑。老胡着眼于威慑，提出“伴飞”和“击落”对策，亦并非无用之举。

 

从比较纯粹的技术角度，对佩洛西实施台海禁足，尚可列入考虑的对策是参照禁飞区的做法，对台岛空域实施临时管制，即临时限飞区。这样做有国际法的基础，因为中国在法理上对台岛享有主权，自然有权对其空域的人类飞行活动进行管理。所以，如果判定佩洛西确实存在访台的盲动迹象，中方可向全世界宣布由于台湾地方当局可能不具备维护空中飞行正常秩序所需的基本理性，中国军队出于维护两岸稳定的善意，决定暂时接手整个台湾空域的管控，对进出境航班进行必要的审查和过滤。

 

这其中的意思是清晰的：台湾上空的正常飞行可以不受影响，但与佩洛西相关的“非正常”出入境飞行活动必须受到遏制。

 

这将强化中国军队的立场，在美国人心中划出一个明确的“佩洛西不适区”，使他们在决定是否将佩洛西送往台湾时，心里犯上一阵嘀咕。有了这个“不适区”，中国可以采取相应的措施，进一步增强佩洛西们的不适感。中国海空军的演习范围可以扩大，军机也可以加强环台岛飞行，更重磅的措施是：可以“科学实验”之名，在台岛周围部署一些“飞机眩晕器”。比如，数量适当的带有雷达波反射器、可以遥控销毁的气球，或者不时定抛撒的金属箔条。这些东西如果布署到佩洛西的赴台航线上，可以起到一定的戏剧化效果。

 

应当强调，设置临时限飞区的目标不是“击落”而是“阻遏”。但这并不表示我们可以忽略台美方面的非理性反应。相反，宣示飞行管控权，必定导致海峡两岸和太平洋两岸海空军的对峙升级。然而，这恰恰是我们所期望的结果。如果台海空域因此进入战争临界状态，有利于把昏昏欲睡的拜登政府吓得清醒过来。在一般情况下，美国政府和军方不会允许佩洛西进入危险区域。

 

如果发生一些小摩擦，事态可能会更加理想。因为这能够提醒拜登政府：“韬养”已死，阳刚已回。尽管拜登政府习惯于采取无限挑衅的策略，但在真正面临爆发武装冲突的当儿，它大概率得停下来想一想，是否值得为了个七旬老妇用一寸厚脂粉硬抹出来的面子，而冒与中国打一仗的危险。

 

只要拜登当局严肃地通知佩洛西“台湾航线存在不可克服的飞行技术障碍”，佩洛西就能够有尊严地绕开台湾，“一个中国”原则就将获得实质性的胜利。

 

当然，这是“如果”。我们也必须充分考虑佩洛西一惯的非理性行为模式。如果她决定为了保住脸上那一寸厚的脂粉的尊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台湾机场降落，接下来的游戏很可能急速失控。中国方面不太可能容忍“一中原则”被佩洛西轻蔑地用高跟鞋踩在污泥中。使得局势更糟糕的是，美国行政当局竟然呼吁中国对佩洛西的行为保持“韬养”：布林肯在纽约参加联合国有关《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审议大会时宣称，“如果议长决定访问台湾，而中国试图制造某种危机或以其他方式加剧紧张局势，那将完全是北京的责任”。

 

这是一个傲慢的声明：美国居然要求中国对于美国的挑衅不得采取任何行动。美国政客的愚蠢笨拙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中国必须提前采取更为主动的措施，确保美国当局认真对待中国的怒火，及时认识到台海上空存在一个“霸权禁区”，而不是等到佩洛西飞临台岛再作出被动反应。

 

但还是必须考虑佩洛西飞临台岛的可能性。据最近的消息，佩洛西将在今晚10时30分抵达台湾。这对于设置“限飞区”来说，时间太过于紧迫。然而，这也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打掉她的座机。没有这个必要。这将使中美过于仓促地进入战争状态，而理想的战争是准备充分之战。

 

如果来不及通过设置“限飞区”等手段阻遏佩洛西访台，我们将面临三个主要选项：

 

第一种对策是历史上有过先例的：咱们还是忍了吧，继续无限期韬养下去，然后再设法修复可能受到不可逆损害的国际形象和国内民意。这一选项在十年前是完全可能的，但现在却是完全不可能的，因为政治代价极其高昂，非但对民心士气的损害无法弥补，而且将导致国际影响力呈现自由下落的趋势。

 

于是就有了第二个选项：咱们不忍了，立即就打。比较科学的打法是对蔡当局进行无害化处理，但避免伤害佩洛西及美国人。最戏剧化的手法是在佩洛西准备降落时，用远距离精确制导武器闪袭其降落机场，炸毁跑道并杀伤接机人群，让佩洛西目瞪口呆地看着机翼下的血泊和瓦砾，抚心自问自己的这般任性有无必要，饱含热泪感激台独人士为自己而搭上了区区小命。这一选项的缺点是得准备一场长期战争，在打击机场的同时，对台湾政治和军事枢纽进行闪击，使其丧失还手的能力，然后筹备登岛占领事宜。这是一个爽快但痛久的方案。因为随后必须坚决应对美军的反应。如果美军决定采取乌克兰模式，以为靠军援即可支持台独，那么我们不妨借鉴俄国式的战术，慢慢地消化台岛；但如果美军决定军事干预，那么我们就不得不设法迅速消除美军在西太平洋的军事存在，那则是一场高烈度的战争。好在有俄乌战事，如果美国决定向西太集中兵力，就意味着丢失在欧洲的影响力，这使得它在决定是否动手时有所迟疑。

 

但我不觉得这是一个理想的选项，它的最大缺点是被动应战，令我们难以一开始就实现战争的最优化布局，纵然能够取胜，成本代价也会很高昂。

 

这不意味着第一个选项是最佳选择。情况恰好相反。我觉得佩洛西访台非但没有强化“韬养策略”的合理性，反而让中方痛切地认识到台海分裂是一道多么糟糕的战略伤口，于是导致“武统”的时间表明显提前。由此产生出第三个选项：忍一时但不忍一世，现在不打，但必定要打而且尽快开打，不再无限期地忍受台湾之痛，只不过得选择恰当的时机和打法。这个战法可能不同于现存的主流模式，似可称为“三无打法”。

 

所谓“三无”，是“无衅，无兆，无界”的简化说法。

 

“无衅”，就是在台独势力没有新挑衅行为的情况下，主动发起统一战争。为什么要“无衅”？因为台独早就是吃了秤砣的王八，铁了独的心，不可能由于耐心细致的说服教育而浪子回头。而且台独已经突破了“武统”的所有红线，大陆已经不需要费心寻找新的战争理由。佩洛西访台只是这一系列突破红线行动中的新事例。在此之前，台湾泛绿势力已经在法理独立上取得实质性进展，不仅多方强化“台湾”在国际上的独立国家形象，而且在美国支持下寻求成为各种国际组织的正式成员。台湾甚至研发公开针对大陆地区城市的进攻性大规模杀伤武器，挑战我们的国家安全底线。在践踏此类红线得逞后，台独头面人物居然还甚至嘲笑大陆，声称不知道大陆的红线位于何处。试问，我们还有必要再不断划出新的红线，让台独势力感受我们在步步退让吗？

 

“无兆”，就是事先不予警告，不暴露意图，突然对台岛发起全面打击。不予警告，是因为对方早已经突破红线，已经构成战争理由。不暴露意图，是为了达成战争的突然性，所以不搞“先攻离岛”“先封后打”之类拖泥带水的战法，战争一开始就直指台湾本岛的核心目标。但与传统的“闪电战”不同，台海“无兆战争”是以战前的常态化对峙为特征的。即我方在台海地区进行长期例行性的海空巡航和军事演习，而在台军厌于应对的时候，我方部队突然接获战斗指令，立即投入战斗。这需要事先的充分演练，使各部队都熟悉自己要面对的目标和环境，运用手中装备迅速完成指定任务。由于高速和高精武器的存在，传统的火力准备可以省略，在用导弹打击对方行政核心、指挥中心、信息枢纽、防御阵地、武器仓库的同时，快速突击部队即应到达指定区域，抢占战略位置，为后续部队登岛作准备。精准打击将决定战争进度，第一时间实现斩首（确保敌方首脑即刻消灭）、抽筋（切断岛内外信息渠道）和断臂（摧毁岛上值班军备和武器仓库）这三大目标，将使敌人陷于混乱和无助状态，外国也没有机会介入，战争将会很短暂，虽然后续的政治统一进程会很漫长。

 

“无界”，就是既要避免单纯的军事行动，也要避免急于求成的唯武器论，主动引领“混合战”新潮流。战前准备，必须速决为目标，准备充足的火力，并且基本摸清岛内居民的基本统独取向，相应制定精准到个人的政治策略；一旦开战，则应根据战场态势作出理性决断，避免拘泥于战前的考虑。战前准备不仅是军事准备，也得有充分的政治准备，实现对岛内统一势力的引导甚至领导，增强其影响力、辐射力。如果能够迅速在军事上解决台独，这支力量将比较顺畅地接手社会管理，促进台湾政治平稳过渡。如果战争长期化，这支政治势力也将成为武统进程的溶剂和粘胶，有利于构造“台人治台”的体制，对于边打边建和战后重建具有重要价值。不能指望战争局限在国界之内，美日等国存在干涉介入的冲动，那我们必须有让战争充分外溢的准备，在经济上采取防制裁封锁的措施，在军事上制定打击潜在干涉国海空军及基地甚至其本土的计划。开战后的形势不会简单，但一旦启动战端，就得坚决而冷静地面对一切能够预料和无法预料的麻烦。

 

如前所述，始终存在一种可能，就是美国势力基于乌克兰的经验，觉得不须自己亲自下场介入，给台独输送武器即可。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我们得庆幸美国从历史中获得了错误的启示。它将目瞪口呆地看着中国收复台湾，实现国家的完全统一，而不是陷入一场长期战争的泥潭。近年来，美国军方执着地推动台湾搞“刺猬战法”，却不知刺猬在动物界并不是无敌的，黄鼠狼的一个屁就足以令它爽快地把身体舒展开来。我倒不是说大陆该将自己的对策命名为“鼬式战法”，因为我们的取胜之策是在台湾刺猬收缩成刺球之前，闪击其柔软腹部，令其一身的漂亮尖刺成为笑话。如果发生这场战争，那么我们必须明白：中国被迫应战的，挑起事端的是台独和美帝。中国如果不想在“韬养”的醉梦中苦熬时光，就得冷静而勇敢地面对这场严峻挑战。也许还得多花十来年功夫消化这场博弈的后果，但对于一个历时百年的大国梦想来说，这是值得付出的成本代价。

 

——写于2022年8月2日下午三时

 

（作者系政策和战略研究者；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修订稿，作者授权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