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胜玉：从欧洲18国变44国的分裂缘由看美国解体的必然趋势

欧洲面积约1016万平方公里，世界第六，占世界陆地总面积约6.8%。欧洲现在有人口约7.46亿，世界第三，有44个国家。欧洲仍旧处在不断分裂当中，比如苏格兰对于英国，加泰罗尼亚对于西班牙，等等。在100多年之前，整个欧洲没多少国家，仔细数来数去也不过才18个国家。但是，为什么100年内18国变成44国呢？

翻看欧洲早期历史，最早开启欧洲分国先河的是最后一任统一罗马帝国的皇帝提奥多西。公元395年，提奥多西死时，他把帝国分给了两个儿子，罗马帝国被人为地分成西罗马帝国（首都罗马）和东罗马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自此拉开了欧洲儿子瓜分帝国的序幕。西罗马帝国灭亡后，日耳曼人在其废墟上建立了许多的小王国，但只有法兰克王国得以发展壮大。到6世纪初，法兰克王国已经几乎囊括所有欧洲国家，基本恢复了西罗马帝国的版图。公元511年，缔造强大法兰克王国的克洛维国王去世了。按照法兰克人的继承制度，他的四个儿子瓜分了王国。但平等的瓜分不等于和平的相处。四个国家随后陷入了相互攻伐的混战。直到公元681年，身为宫相的“矮子”丕平重新建立了统一的加洛林王朝。但丕平死后，他的两个儿子再次平分了国土。这使得其“胸怀大志”的儿子查理曼，不得不使用武力兼并了其弟的领土，并通过四处征伐，再次建立西欧最强大的封建帝国——查理曼帝国。但查理曼的继承人在位期间就被三个儿子联合击败了，帝国再次被一分为三，即东法兰克、中法兰克和西法兰克。以此三国为基础，逐渐形成了后来的德国、意大利和法国的雏形。其后，奥拓一世的神圣罗马帝国，虽然试图成为名义上统一的欧洲，但实际上不过是无数封建诸侯国的集合体。而更加虚弱的奥匈帝国，甚至不得不在拿破仑的逼迫下主动放弃皇帝的名称。再后来，拿破仑、希特勒的一统欧洲的努力，也因其违背传统和崇尚杀戮而最终落得失败。以上只是几次欧洲分裂的大致脉络。与之伴随的，是发生在一些较小的王国上的类似的事情。终于，现在的欧洲成为44个国家和地区的合称，同时也造就了当今欧洲众多的王室的存在。

一战之前，欧洲总体格局以“三国同盟”和“三国协约”为主。外围方向上，从西部看主要是葡萄牙和西班牙，从北部看主要是挪威、丹麦、瑞典、荷兰和比利时，从南部看主要是阿尔巴尼亚、塞尔维亚、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和希腊，中间再加上“三国同盟”中的德国、奥匈帝国和意大利，以及“三国协约”中的英国、法国和俄罗斯，总共十八个国家。如果加上奥斯曼土耳其的话，也可以认为是十九个。当然，由于奥斯曼帝国的大部分领土位于亚洲，且并不像沙俄一样拥有明显的西方文化特征，因此并不能将其视为一个纯粹的欧洲国家。

 

第一次世界大战把欧洲打了个稀巴烂，尤其是在奥匈帝国的废墟上，大量非德意志人在英法的支持下以“民族自决”为旗号宣布独立，于是欧洲第一次出现了国家独立潮。其中奥地利、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都属于这种情况；奥匈帝国其余领土诸如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和波斯尼亚并入塞尔维亚，并成立南斯拉夫王国；与此同时，沙俄也吐出了波罗的海三国（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芬兰、乌克兰和白俄罗斯；再加上在德俄之间凭空复国的波兰，欧洲的国家总数便从18个增加到了27个。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欧洲国家数量再一次增加。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冷战结束，苏联的解体。在1991年苏联解体之后，曾经加盟苏联的共和国变成了15个主权国家，而其中有7个国家是欧洲国家。再加上本来是苏联阵营的捷克斯洛伐克的解体，南联盟的解体，冰岛的独立。欧洲一下子从二战之前的27国家，变成了现在的44个国家。

欧洲的总面积其实并不大，但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国家呢？介绍一下欧洲的一些条件。在欧洲，河流密布、水网复杂，这些因素往往都影响到文明的发展程度。另外，阿尔卑斯山位于欧洲的中央部分，把整个欧洲分为东西两个部分。又因为欧洲部分山地的分割以及非常曲折的海岸线，导致各个地方的文明发展不一样。如果人们能够仔细观察欧洲的地理地形图的话，就会发现欧洲许多国家的分界线就是自然分界线。

除了地理原因之外，还有就是民族原因。欧洲是一个民族成分非常复杂的大洲。而且这些民族的人口数量都差不多，不像中国汉族占据主导地位，由于缺乏占主导地位的民族，因此欧洲的这些民族基本上都是一个不服一个，导致欧洲国家普遍都是民族国家，每个国家都是由相应独立的民族组成的。而且从十七、十八世纪之后，民族主义开始崛起，很多的国家都认同民族主义，因此很多民族也都希望建立自己的国家。

还有原因就是因为历史问题。欧洲进入封建社会的时候，因为领主的权利受到了神权的制约。所以欧洲的封建社会其实是非常松散的，他们没有和中国一样建立起中央集权的国家。另外欧洲的封建制度是农奴制度，所以在这种经济制度之下，封建主只要能够控制住自己手下的农奴的人身自由，就可以控制住一小块地方。在这种体制下，权利就会越来越分散，地方的领主就会越来越强大。而这个制度导致的结果，就是国家版图越来越破碎。

此外，欧洲的神权制度非常强大，欧洲的教皇拥有非常高的权利。在封建时代，教皇拥有欧洲土地十分之一的收入。教皇是当时的最高领袖，所拥有的权利远远要比各国国王的权利更大。如果哪个国家的国王，要是得罪了教皇的话，就会失去他国王的合法性。就像法兰克王国的国王和教皇之间发生的矛盾一样。那件事情，也可以从侧面显示出教皇的权利要远远高于国王。总之，只要教皇想分裂一个国家，那么这个国家就不会存在很久。

一战爆发，奥匈帝国在战争结束后却直接没了，国内巨大的民族矛盾导致了很多地区直接宣布独立，分裂成了捷克斯洛伐克、奥地利、匈牙利、南斯拉夫。有意思的是，后来南斯拉夫又分裂成了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黑山、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马其顿、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纳等10个国家。

奥匈帝国解体的主要原因不仅仅是民族问题，还有当时国家的体制原因。奥匈帝国建立之初，奥地利贵族为了安抚匈牙利贵族，双方制定了一个二元制帝国。意思就是两个小政府联合组成一个政府，两个政府都有自己的议会和首相，最高领导人是皇帝，但也仅仅是表面掌管全局、权力极其有限。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对外发动战争发财还好说，一旦遇到失败和分歧，就容易散伙分裂。这个当初通过妥协建立的二元制本身，就是极其不合理的一种方案。奥匈帝国国内民族也是非常众多，没有一个主体文化把这些民族融合在一起，最后的结果只有灭亡。

南斯拉夫的支离破碎和奥匈帝国解体是类似的。最主要的问题并不是外部带来的，而是国家内部的两大势力。在此国家之内，有超级大的两个宗教，他们的势力不相上下，总是会出现一些矛盾和摩擦。铁托同志凭借着一己之力进行压制，矛盾才没有爆发得如此汹涌。可是在铁托同志去世之后，矛盾就都喷薄而出，也让这个国家变得支离破碎。最终的结局是非常惨的，一个小小的南斯拉夫，一下子分为7个国家，曾经团结在一起的民族，现在却各自生活。分裂的原因也很简单，各种各样的民族多得数不胜数，又没有制度保证国家内部的稳定，国内各民族之间互相看不顺眼，常常闹矛盾。之所以有后来的战争，其实也是这个国家的内部矛盾所致。

我们再看看美利坚合众国，总面积是937.3万平方公里，人口3.33亿 ，通用英语，是一个移民国家。美国原为印第安人的聚居地，15世纪末，西班牙、荷兰、法国、英国等相继移民至此。18世纪前，英国在美国大西洋沿岸建立了13个英属北美殖民地。1775年，爆发了美国人民反抗大英帝国殖民统治的独立战争。1776年7月4日，在费城召开了第二次大陆会议，由乔治·华盛顿任大陆军总司令，发表《独立宣言》，宣布美利坚合众国正式成立。1783年独立战争结束，英国承认13个殖民地独立。1787年通过美国宪法，成立联邦制国家。

我们都清楚，美国现在政党分裂、种族问题、贫富分化都是极其严重的。美国作为一个移民国家，人口结构的变化，可能是美国将来最有可能带来美国内乱甚至解体的因素。这里面不仅是非白裔人口可能的主动，也更可能因为昂科鲁撒克逊白人的危机感，导致他们对非白裔人口的极端打压而触发。

美国国情调查局曾做过一个人口结构发展预测报告，报告声称到2050年，这三大移民群体的总人口将占到美国总人口的49%（拉美裔23%、非裔16%、亚裔10%）。这意味着，2050年将是美国欧裔白人变成少数种族的临界点。而另外一个叫皮尤西裔中心的机构的报告也基本认同这个观点，他们的数据是，到了2050年，非拉美裔的美国白人的比例将降低为美国总人口的47%，这个数据其实更悲观。

自1790年以来，美国每十年进行一次人口普查。2020年，美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该国非西班牙裔白人人口首次减少，从2010年的1.96亿减少到2020年的1.91亿。数据还显示，尽管白人仍然是最普遍的种族或民族，但白人人口比例已经从2010年的63.7%降至2020年的57.8%，为美国有记录以来的最低水平。一些人口统计学家警告说，与白人人口的减少相比，多种族身份的增加更加严重。自认为属于两个或两个以上种族的人数从2010年的900万人增加到2020年的3380万人，增加了两倍多，占美国人口的10%。

在过去的十年里，西班牙裔人口增长了近四分之一。相比之下，非西班牙裔的增长率为4.3%。2020年，西班牙裔人口达到6210万，占美国人口的18.7%，高于2010年的16.3%。佛罗里达、德克萨斯、纽约、伊利诺斯和加利福尼亚的西班牙裔人口增长最快。与此同时，该数据还显示亚洲人口在过去10年里增长了三分之一以上，在所有种族人口比例增长中增长最快，到2020年达到2400万人。

我们要高度重视美国民族结构及人口分布将呈现出的两个类似欧洲的地方：

一、美国白人将失去美国主体地位。

二、美国很多地区已经出现众多非白裔人口占主体的情况。

比如在加州，西班牙裔成为最大的种族，从37.6%增长到39.4%，而白人所占比例从40.1%下降到34.7%。

少数族裔在美国人数增加迅速，虽然从总体看全美白人依然占6成以上，但在有些地方由于少数族裔人数超过白人，出现了白人成为“少数族裔”的现象：2018年有293个县的居民构成中白人不到总数的一半，这些县大多集中在加州、南部及东海岸一带。目前美国有3141个县及县级地方辖区，白人成为少数族裔的县占总数的9.3%。

美国的县（county，也可称为郡）是地方政府的主要建制形式之一，此外还有市、区、镇等。县、市在法律上是各自独立的，并不受州政府领导，各有自己的人事、财政管理及庭审体系。县的人口规模大的在百万以上，小的只有数千人。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根据人口普查局的统计资料得出的结果显示，在293个白人不到人口半数的县中，有138个县是在2000年到2018年间人口组成发生重大变化的，其中29个县的人口不到一万人，其余的109个县人口从数万到近百万不等。

根据皮尤研究中心的分析，在全美人口最多的25个县中，有21个按人口计算非白人群体占居民总数的一半以上，其中8个县在2000年时白人还是多数，但到2018年时就成了少数，这些县是加利福尼亚州的圣地亚哥（San Diego）、奥兰治（Orange）、里弗赛德（Riverside）和萨克拉门托（Sacramento）以及内华达州的加克拉克（Plus Clark）、佛罗里达州的布劳沃德（Broward）、得克萨斯州的塔兰特（Tarrant）、密歇根州的韦恩（Wayne）。在这8个县中，除了韦恩县（该县包括底特律地区在内）非洲裔美国人为最大非白人群体外，其它7个县中最大的非白人群体都是拉美裔。

如果按人口计算的话，2018年全美非白人人口最多的4个县是亚利桑那州的马里科帕县（Maricopa）、华盛顿州的国王县（King）、马萨诸塞州的米德尔塞克斯县（Middlesex）以及佛罗里达州的棕榈滩县（Palm Beach）。

如果从白人变为少数族裔的变化速度看，在全美十大变化最大的县中，佐治亚州占了其中的四个，其中人口最多的格威内特县（Gwinnett）总人口近93万，地理位置靠近亚特兰大，2000年白人占67%，2018年下降到36%；罗克代尔县（Rockdale）人口9.1万，该县也在亚特兰大附近，2000年白人占73%，2018年下降到30%，变化速度最快。

我个人认为，美国很多地区出现白人成为少数人种，将极大加剧这些地区的独立倾向和独立可能。

美国昂科鲁撒克逊民族的危机感一直非常强烈，其对其他民族的傲慢更是世界无敌。这种美国昂科鲁撒克逊民族对美国其他民族人口结构变化的危机感，其实是可以利用的。他们会因为自身的危机感想尽办法打压美国其他民族，这种打压迟早会激起其他民族奋起反抗。

美国的种族问题其实还伴随着贫富分化阶层对立。美国白人掌握着美国最大的财富和权利。据美联储最新公布的数据显示，目前美国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美国最富裕的1%的个人财富高达34.2万亿美元，这相当于美国一半以上个人财富的15倍。此外，数据还显示，美国最富裕的50个人的财富相当于美国最贫困的1.65亿人的财富总和。

上面我们看到欧洲解体为44个国家的核心原因，一是没有起主导地位的民族，二是各民族之间力量不相上下。在这种情况下，至少从欧洲的经验可以看到，美国步欧洲后尘的可能性极大。

那么如何加速美国解体的多米诺骨牌到来呢？

一些白人只占少数比例的地区，将可能是率先翻开潘朵拉魔盒的地方。

2020年，共和党议员凯尔·比德曼曾经提出的“得州独立公投法案”再度被炒得火热。一些重量级的共和党议员甚至放出狠话：“如果民主党毁掉了美国，那么得州就应该从美国独立出去！”2020年4月，加州州长纽塞姆在全美广播公司发表讲话时称，其致力于充分发挥加州作为“一个民族国家”的作用。

加州真正的分离运动，则起源于19世纪初美国有关联邦制度及权力分配的争论。当时民主共和党（民主党前身）奠基人、《独立宣言》起草者杰斐逊主张在西部成立包括加州在内的“太平洋共和国”，这也是加州独立的历史和法理依据。在南北战争时期，加州独立运动达到第一次高潮，此后基本上美国遇到危机加州都要闹一下独立。二战后，加州经济迅速在美国崛起，独立声音有所减小，但这部分呼声仍然不可忽视。美国加州在英国进行脱欧公投之前，要求独立出美国的呼声就已经很大了，共和党人川普当选总统后，作为民主党阵地的加州进行街头抗议，要求脱离美国进行独立的呼声越来越大，甚至在街上开始打砸抢烧。

有一项2021年初的美国民调显示美国民主、共和两党都有意脱离美国联邦，大有割据独立之势。这项调查由多个调查公司进行，包括英国YouGov、美国Bright Line Watch等。调查结果发现，自从今年1月6日美国国会大厦暴乱事件以来，美国民主党与共和党的支持者，对于脱离美国联邦的支持度都出现了显著性上升，其中又以美国南部的共和党人与美国西海岸的民主党人的意愿最为高涨。美国南部的共和党人对“脱美独立”的支持度，更是从2021年1月的50%上升到6月惊人的66%，也就是每三个南方共和党支持者（所涉及的州包括德克萨斯州、乔治亚州、阿拉巴马州和佛罗里达州），就有两个人支持脱离美国联邦，与邻近的州一起建国。

我们可以看到，历史上很多的解体，导火索都是因为中央政权出现危机而爆发的，比如铁托去世，比如叶利钦参与的苏联著名的“8·19”事件等，这种事件发生时，中央政权的凝聚力瞬间失去，此前一直想独立的地方就会利用此时谋求独立。美国的现象也是如此，每次美国政府出现混乱，就会有下面的州闹着要独立。

当前美国中央政权，对美国地方的凝聚力已经严重下降，美国两党是高度的分裂，美国种族矛盾也是此起彼伏。这些因素都是美国短期内不可能弥合，甚至只能更加剧烈的。我们现在很多专家学者都预测拜登在2022年中期选举后成为跛脚鸭，特朗普在2024年极大可能东山再起。特朗普的东山再起，只会加剧美国的政党分裂、民族分裂、地区分裂。

美国的解体，我个人认为必然将从一些白人占少数的州开始，而且，只要多米诺骨牌掀开，不会是一个州独立，可能是很多州独立。到那时，我们也将看到美国的军事力量也必会像当年苏联解体一样分解。而这种情况的到来，可能只是需要个别州长政客的独立意识足以支配其独立行为付诸实施就能实现，并不需要广大百姓具体参与。

学界不妨可以多总结一些欧洲国家独立的成功经验和做法，这些都将为美国个别独立意识较强的美国州长政客提供可以学习借鉴的法宝。

我们可以想象，美国如果分裂成为若干个国家，那时的世界，将更有可能是一个无霸权的世界，世界将更加安宁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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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修订稿，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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