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咱们认识一下,我叫周军,笔名叫双石。我是一个草根学者,主要的研究方向就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革命斗争史。在这个方面呢做了一些工作,就是利用我在底层的便利条件搞这个工作,搞了大概三十年,其中二十年的功夫就花在考证红军长征爬雪山、过草地的行军路线的问题,现在已经有成果。一个是《红军长征过草地行军路线详考》,一个是《红军长征过雪山行军路线详考》。这两本书已经由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了。
今天,我们就来讲论一下这个四渡赤水的问题。大概是二零零七年解放军出版社出版了我的一本叫做《毛泽东的神来之笔》的书。现在这本书已经由四川人民出版社再版,名字更名为《非常轨迹——记中央红军在长征中的四渡赤水抢渡金沙江之战》。
毛泽东一谈就是十几个晚上,但很少提到他自己或者他个人在谈到的某些事件中的作用。我开始以为,要想他给我谈谈这方面的详细情况是不可能的了:他显然认为个人是不关重要的。他也象我所遇见过的其他共产党人一样,往往只谈委员会啦、组织啦、军队啦、决议案啦、战役啦、战术啦、“措施”啦等等等等,而很少谈到个人的经历。
有一段时间,我以为这种不愿详谈私事,甚至不愿谈他们同志们的个人功绩,也许是出于谦虚,或者是对我有所顾忌或怀疑,或者是考虑到其中许多人头上悬有赏格的缘故。后来我才发现,与其说是出于上述的原因,而不如说是因为他们大多数人实在不记得那些个人琐事了。当我开始搜集传记材料的时候,我一再发现,共产党人是能够说出青少年时代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的,但是一旦他参加红军以后,他就把自己给忘掉在什么地方了,如果你不是一再地问他,就不会听到更多关于他自己的事情,你所听到的只是关于红军、苏维埃或党的故事——这些名词的第一个字母都是大写的。他们能够滔滔不绝地谈每次战役的日期和经过,他们进进出出别人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无数地方的情况;但是这些事件对他们只有集体的意义,不是因为他们作为个人在那里创造了历史,是因为红军曾经到过那里,而在红军后面的是他们为之战斗的那个意识形态的整个有机力量。这是一个有趣的发现,却造成了报道的困难。
一、1935年3月9日,薛岳秉承蒋介石旨意,下达“在赤水河以东地区消灭赤匪”部署
薛岳关于在赤水河以东地区消灭中央红军的部署[1]
(1935年3月9日)
一、据报,匪大部仍在遵[2]城以西地区及鸭溪、枫香坝一带,其先头约数百人,佳巳刻与我长干山警戒部队接触,有佯犯长干山而企图西窜之势。
二、川军郭[3]师鱼日到桐梓,廖[4]旅齐日起由桐梓向娄山关前进,上官云相部亦跟进。
三、本路基于上项匪情及委座庚戌、佳巳电令要[旨],决定部置方案如下:
1. 如匪真[正]面犯我周[5]纵队时,则周纵队可引匪至桑树湾本阵地以求决战,并抑留之,以俟我各纵队之到达。吴[6]纵队自灰日起开始转移兵力。灰日,欧[7]师进至大渡口,梁[8]师进至息烽。真日以后,唐[9]师主力配置茶山关、大渡口线及滥板凳、刀把水各地,余一部随纵队前进;韩[10]师守备黄沙河、六广渡、鸭池河外,其余应于真日集中刀把水、大渡口之线,俟令逐步向遵城推进,如遵城无匪,则向鸭溪前[进],并与我川军切取连络。孙[11]纵队在原地筑工候命,进至新场以西地区,相机向该匪腰击。王[12]纵队除一部仍守西安寨、新场之线外,主力相机向该匪腰击,务[与]周纵队切取连络。
2. 犯我周纵队之匪如系佯攻部队时,则判断其主力将同时循打草坝、具[五]马口、毛坝场之线逃窜。此时应由周、王两纵队不失时机急起夹击。吴纵队进出乌江北岸后,即取捷径向匪蹑追。孙纵队仍进出新场以西地区腰击之,务歼灭匪于赤水河以东地区。
3. 目前匪情由周、王两纵队及唐师努力搜集,随时具报。但各纵队进出路须预行侦察。
4. 各纵队之行动,每日早晚对本部须各报一次。
注释: [1]此件引自《第六路军赣南——湘南——黔西间地区追剿朱毛股匪各役战斗详报》,以佳酉贵机电发出。 [2]遵,指贵州省遵义县(今为市)。 [3]郭,指郭勋祺。 [4]廖,指廖泽。 [5]周,指周浑元。 [6]吴,指吴奇伟。 [7]欧,指欧震。 [8]梁,指梁华盛。 [9]唐,指唐云山。 [10]韩,指韩汉英。 [11]孙,指孙渡。 [12]王,指王家烈。
二、中央红军数次诱歼周浑元不果后,林彪、聂荣臻提出奔袭打鼓新场黔军的建议
3月10日凌晨1时,红一军团军团长林彪、政治委员聂荣臻提出如下建议——
林彪、聂荣臻关于打鼓新场前进的建议
(1935年3月10日1时) (万急)
朱主席:
关于目前行动,建议野战军应向打鼓新场,三重堰前进,消灭西安寨、新场、三重堰之敌,方法如下:
1. 以三军团之两个团经安底、儿母洞向三重堰前进,以三日行程赶到,切断三重堰至西安寨地域之敌退黔西之路。
2. 三军团另两个团及一军团之两个团明日协同消灭西安寨之敌,一军团之两个团明日经洪关坝,十三时到达泮水,断西安寨敌退新场之路,三军团之两个团经波罗海到西安寨,于十四时到达西安寨(西安寨到泮水十五里)。十一日,以一、三军团之各二个团到达打鼓新场。
3. 一军团主力之四个团经永安寺、无马口、岩孔于十一日到达打鼓新场附近攻击,干部团明日佯攻周敌。
4. 五军团为总预备队,明日由原地出发向打鼓新场前进,限十一日到达。
5. 九军团任务仍旧。
林聂 十日一时
这个建议在张闻天召开的作战会议上得到了与会者的一致赞同,反对者仅毛泽东一人。毛泽东认为黔军在打鼓新场经营有日,工事筑就,而攻坚非红军所长;二来在我军奔袭打鼓新场的几天内,打鼓新场的黔军有可能得到大定(今大方)、黔西的滇军的增援,而我军深入打鼓新场附近,有可能受到黔军、滇军、中央军周、吴纵队的合击,掉入陷阱。
毛泽东的反对意见未被接受,会议通过了林、聂攻击打鼓新场的建议。
会后,毛泽东连夜去找周恩来,提议攻击打鼓新场的命令不要着急下,再仔细斟酌一下,得到了周的赞同,命令也没有下。此间,又收到了军委二局送来的破译敌电,敌电内容佐证了毛泽东的判断。
这份敌电就是薛岳于日前刚下达的部署电。
10日7时30分,军委将这份敌电的内容向各部作了通报——
野战司令部通报遵义敌情及我军部署(节录)
(1935年3月10日7时30分)
薛敌九日称,我大部队仍在遵义城以西地区,有佯攻长干山,企图西进之势。因此,该敌作如下布署:
㈠如我真犯周敌时,则周敌可行引我至桑树湾阵地,以求决战,并抑留之,以俟各纵队之到达。吴纵队自本十日起开始转移兵力,十日欧师进至大渡口之线及懒板凳、刀靶水各地,一部随纵队前进及韩师守备黄沙渡、六广渡、鸭池河外,其余十一日集中刀靶水、大渡口之线候命,逐步向遵城推进,如遵城无我军,先向鸭溪前进,并与川军联络,孙纵队在原地构筑工事,候命相机进出新场以西地区,再向我进击。
㈡如系我佯攻部队时,则判定我主力将同时循打草坝、马口、毛坝场之线逃窜。此时由周、吴两纵队不失时机急起夹击。吴纵队进出乌江北岸后,即取捷径向我跟追。孙纵队仍进出新场以西地区向我猛击,务歼于赤水河以东地区。
㈢杨师三个团八日已移驻三里堡,防我由臻母洞西窜。
㈣潘佐旅八日在桐梓筑工事。
林、聂方案恰恰就在蒋介石、薛岳9日部署的第二项的范畴之内:军委干部团佯攻周浑元,一、三军团主力奔袭打鼓新场。蒋、薛虽然不可能知道林、聂这个建议的意图,但这个意图恰恰符合蒋、薛“匪必西窜”的判断以及各路夹击之部署——毛泽东认为这是个陷阱,的确没有说错。
二局破译的这个电报,的确起到了很重要的佐证作用。
三、中革军委下达“不进攻打鼓新场”的指令
3月10日白天,中革军委重新开会计议,决定改变进攻打鼓新场的意图——
朱德关于我军不进攻新场的指令
(1935年3月11日1时30分)
林聂彭杨:
据昨前两天情报,犹旅已由西安寨退泮水,如见我大部则续退新场。滇军鲁旅已到黔西,十二号可到新场,安龚两旅则跟进。依此,我主力进攻新场已失时机。因为我军十二日才能到新场,不但将为黔滇两敌所吸引,且周川两敌亦将出我侧背,如此转移更难,所以军委已于昨十号二十一时发出集中平家寨、枫香坝、花苗田地域之电令,以便寻求新的机动,望准此行动。
朱 十一号一时半
指挥员的正确的部署来源于正确的决心,正确的决心来源于正确的判断,正确的判断来源于周到的和必要的侦察,和对于各种侦察材料的联贯起来的思索。指挥员使用一切可能的和必要的侦察手段,将侦察得来的敌方情况的各种材料加以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思索,然后将自己方面的情况加上去,研究双方的对比和相互的关系,因而构成判断,定下决心,作出计划,──这是军事家在作出每一个战略、战役或战斗的计划之前的一个整个的认识情况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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