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仁德：电视剧《狂飙》题源之探讨

 

 

2023年春节期间热播的，由爱奇艺、留白影视和中国长安出版传媒联合出品，由中央政法委宣传教育局和中央政法委政法综治信息中心指导的电视剧《狂飙》，横扫荧屏，口碑一路“狂飙”。

 

该剧导演兼编剧的徐纪周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 ：剧名《狂飙》，来源于毛泽东的诗词“国际悲歌歌一曲，狂飙为我从天落。”，以此比喻电视剧中的扫黑除恶大风暴。

 

“国际悲歌歌一曲，狂飙为我从天落。”源自毛泽东的哪一首诗词呢？

 

“国际悲歌歌一曲，狂飙为我从天落。”源自毛泽东写于一九三〇七月的词《蝶恋花•从汀州向长沙》。

 

在看完电视剧之后，我们不妨来探讨一下这首词吧。

 

一

 

蝶恋花•从汀州向长沙

一九三0年七月

毛泽东

 

六月天兵征腐恶，万丈长缨要把鲲鹏缚。赣水那边红一角，偏师借重黄公略。

 

百万工农齐踊跃，席卷江西直捣湘和鄂。国际悲歌歌一曲，狂飙为我从天落。

 

《蝶恋花》词谱：

 

中仄中平平仄仄（韵），中仄平平，中仄平平仄（韵）。中仄中平平仄仄（韵），中平中仄平平中（韵）。

 

中仄中平平仄仄（韵），中仄平平，中仄平平仄（韵）。中仄中平平仄仄（韵），中平中仄平平中（韵）。

 

六十字，双调，中调，一韵到底，句句用韵。

 

毛泽东把第二韵的九个字（4+5） 合为一句。

 

唐•教坊有此曲，本名《鹊踏枝》。宋•晏殊据梁•简文帝“翻阶蛱蝶恋花情”诗句改名。

 

二

 

题解

 

从汀州向长沙。向，动词，相当于到。从汀州向长沙——从汀州到长沙。

 

这一改，就跟一个大家都熟悉的题目《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形式一样了。

 

“从……到……”，这是现代汉语的一种特殊的语法结构。这种结构，有两种说法。一种叫“介词复合结构”，一种叫“偏正式动宾结构”。

 

“从……到……”这种结构，经常用来作为半命题作文题目来考学生。它，既可以表示时间的转移——时间顺序，也可以表示空间的转换——空间顺序，还可以表示事物之间的关联——逻辑顺序。

 

从汀州向长沙，这个题目就明确告诉我们，这首词是按照空间顺序来记叙的。

 

它告诉我们，这首词所写的内容，是从汀州到长沙之间的事。跟《广昌路上》这个题目的作用是一样的。但是，它比《广昌路上》这个题目更具体明白，它所表达的是线段，有起点，有终端。而《广昌路上》则是一条线，没有标明起点和终端，还要靠读者去领悟它的起点和终端。

 

从汀州向长沙。汀州在福建，长沙在湖南。这是一次跨省的征战。

 

三

 

六月天兵征腐恶，万丈长缨要把鲲鹏缚。

 

六月 ，指1930年公历6月。也可指农历6月，因为红一军团6月23日从汀州出发时，已经是农历6月初七了。

 

天兵，神话传说中降伏妖魔鬼怪的神兵，或正义之师。这里兼用二义，喻指红军。红军是天兵，我，毛泽东是红军的统帅，我就是天神！

 

《西游记》51回：“玉帝即令李天王父子，率领众天兵。”

 

杨雄《长杨赋》：“夫天兵四临。”

 

征，征讨。

 

腐恶，形容词作名词用，腐恶的东西。这里指腐朽透顶，罪恶滔天的国民党反动派及其军事力量——国民党军的统帅蒋介石。

 

万丈长缨，万丈长的带子。比喻强大的革命武装力量——毛泽东率领的红军——红军的统帅毛泽东。

 

《汉书•终军传》：“南越与汉和亲，乃遣军使南越说其王……军自请，愿受长缨，必羁南越王而致阙下。”

 

要把鲲鹏缚，要把神话寓言中的大鱼大鸟捆缚起来。借喻要征服貌似强大的反革命武装力量——反革命武装力量的总司令蒋介石。表明决心，一定要打败敌人——我毛泽东一定要用万丈长缨把你蒋介石捆缚起来！

 

《庄子•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这两句，点明了红军进军的时间、目的和执行的路线。

 

“天兵”与“腐恶”，“长缨”与“鲲鹏”形成强烈的对照，对比。既是对腐朽丑恶，外强中干的国民党反动派的极端仇视、蔑视和藐视，又是对英勇无敌的工农红军和威力无比的革命战争的热烈歌颂，从本质上表现工农红军必胜，国民党反动派必败。

 

这两句，充分表现了红军具有降龙伏虎的磅礴气势和拔山扛鼎的伟力，大长了红军的志气， 大灭了敌人的威风。

 

这两句里的四个比喻喻体，既是群体形象，也是个体形象。群体形象就是国共两党，特别是国共两军。个体形象就是蒋介石和毛泽东。天兵， 长缨，群体形象比喻共产党和红军，个体形象比喻毛泽东 ，这是正面的比喻形象。腐恶，鲲鹏，群体形象比喻国民党和国军，个体形象比喻蒋介石，这是反面的比喻形象。也就是说，这四个喻体，有共性和个性的关系，当然，本体也就有共性和个性的关系。

 

挖出个体形象，才能达到理解的深度。

 

关于我这里提出的四个比喻的个体形象。有的人不认同，不认可。说这是牵强附会，主观臆断，无中生有等等。

 

我们常说，艺术，源于生活，但又必须高于生活。那么，我就要认为，文艺评论，源于文艺，但也必须高于文艺。

 

评论家不是一般的读者。评论家如果评论的内容跟读者的读后感一样，或差不多，那就不是评论家，而只能算是读者。评论家要读出一般读者没有读出，或读不出的东西来。

 

我们常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评论家就要做内行，就要看出门道来。看不出门道，就不是评论家。

 

在语文界，有一种现象，中考，高考，有的人批评出卷人出的阅读欣赏题，恐怕连作者自己都答不出来。是的，有的题目，作者确实是答不出来。因为，在评论家面前，作者及其作品，就如同普通人在作家面前一样。作家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作家写出了作品，而普通人却写不出作品。对于那连作者都答不出来的题目，我们不能批评出题人出错了，只能批评他出深了，出难了，他们不是把学生当作一般读者，而是把学生当作评论家了。

 

好诗，一定要有诗的语言。或者说，用诗的语言写出的诗，才是好诗。

 

毛泽东这首词里，我最欣赏的就是开头的两句。它都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而且高得很。

 

天兵有吗？天兵没有。但是神话里有，诗里有。

 

天兵为什么要征腐恶？因为，六月，天气炎热，温度高，腐恶的东西容易产生。腐恶的东西多了，就会污染环境，就会产生病菌，就会产生病毒，就会流行瘟疫。所以，天兵要征讨腐恶。

 

万丈长缨。长缨有万丈长的吗？没有。但诗里有。无论是鲲 ，还是鹏，都不知其几千里也。万丈再长，也没有几千里长啊。万丈长缨又怎么能缚得住鲲鹏呢？不能。但诗里能，毛泽东能。

 

白发三千丈。白发有三千丈的吗？没有。但诗里有，李白有。

燕山雪花大如席。雪花有大如席的吗？没有。但诗里有，李白有。

 

《红楼梦》有多厚，有几本？也就那么厚，也就那么几本。可是，红学著作有多厚，有多少本？汗牛充栋。红学著作里挖出的东西 ，《红楼梦》里有吗？有的有，有许许多多的都没有。

 

《红楼梦》没养活一个曹雪芹，却养活了许多的红学家。是因为这些红学家，又创作了许多不同的《红楼梦》。可以说，一个红学家，就创作了一部与众不同的《红楼梦》。谁又能说，他们中的哪一部《红楼梦》是对的，还是错的？

 

《丝路花雨》是艺术的艺术。艺术的艺术，后一个艺术，一定要高于或超过前一个艺术。《丝路花雨》源自“敦煌壁画”，却又高于“敦煌壁画”。化静为动，化无为有，化古为今，化外为中。一窟壁画经典，变成了一台舞蹈经典。由经典到经典，变和化是其根本原因。

 

诗词鉴赏，源自诗词。它也要高于诗词，它也要会变，它也要会化。这样，才能鉴出其真，赏出其美。

 

这两句诗里的四个喻体，有个体形象吗？诗里没有，我的眼里有。你的眼里没有，我的眼里有。

 

读诗，无中生有。只要你于无中之中，生得出来，有得出来，就是本事。能牵强得出来，能附会得出来，也是本事。

 

有一千个读者 ，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一切客体，都是为主体服务的；一切喻体，都是为本体服务的。

 

作者，想怎么作，就怎么作。

 

读者 ，想怎么读，就怎么读。

 

关于“鲲鹏”一词的比喻形象，在毛泽东诗词里，有反面的，也有正面的。

 

这首词里的“鲲鹏”是反面的比喻形象。在《念奴娇•鸟儿问答》里的“鲲鹏”就是正面的比喻形象。

 

这两句诗说得过多的了。由于篇幅问题 ，这个问题，这里就不多说了，到写《鸟儿问答》时，再说吧。

 

赣水那边红一角，偏师借重黄公略。

 

赣水那边，指赣水西边，也可指赣水那一带。

 

红一角，红色的苏区占着大地的一角。指湘赣根据地和赣南根据地的一部分。

 

偏师，配合主力作战的侧翼部队。指右路军红三军。

 

借重，借助，倚重，多亏。

 

黄公略，生于1898年，湖南湘乡人。黄埔军校毕业后参加北伐。1927年广州起义中入党。1928年7月，参加领导平江起义后，历任红五军的团党代表、特纵队长、副师长、副军长。开辟和扩大了湘鄂根据地。1930年初，任红六军军长，陈毅任政委。同年6月，所部编为红一军团第三军。第三军是由赣西南第二、第三、第四各团，及第一、第二大队合编而成，人数5千以上，多数是当地的极苦农民，占全数百分之八十。武装四千六七百，在粤北、湘东以及赣西南一带游击。在攻占吉安和反第一、二、三次大“围剿”中，黄公略屡立战功。1931年夏，大义灭亲，将其亲叔，蒋介石派来劝降的奸细，逮捕枪决。同年10月，在吉安、东固地区六渡垇指挥对空射击时，不幸中弹负重伤，不久牺牲。毛泽东在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第二次全苏大会开幕时，特别提议，为黄公略等同志静默三分钟，表示哀悼和敬仰。瑞金叶坪修建了“公略亭”，中央苏区成立了“公略县”，中央军委命名一个“公略步兵学校”，以作纪念。

 

黄公略是毛泽东当时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他的牺牲，对毛泽东来说，是最大的损失。毛泽东亲自主持了黄公略的追悼大会，并亲自为黄公略撰写了挽联：“广州暴动不死，平江暴动不死，如今牺牲，堪恨大祸从天降；革命战有功，游击战有功，毕生何奋勇，好教后世继君来。”

 

不但如此，毛泽东还写了三首诗词赞颂黄公略的丰功伟绩。《蝶恋花•从汀州向长沙》：“偏师借重黄公略。”直接写明黄公略的名字。《渔家傲•反第一次大“围剿”》：“齐声唤，前头捉了张辉瓒。”这捉张辉瓒的人就是黄公略的部下。《渔家傲•反第二次大“围剿”》：“枪林逼，飞将军自重霄入。”这飞将军就是黄公略。

 

一个人享受到毛泽东用一副挽联加三首词来纪念他，赞颂他，黄公略是唯一，没有之一。

 

黄公略以其出色的军事才能和对革命的赤胆忠心，在苏区军民中享有崇高的威信，与朱德、毛泽东、彭德怀并称“朱、毛、彭、黄”。相当于《三国演义》里的赵子龙。如果不牺牲，活到开国以后，十大开国元帅，他很有可能要排在林彪之前。

 

当然，历史没有如果。性格决定命运。他的性格决定了他的命运。他的性格决定了他非牺牲不可。明•徐渭曰：兵不在多，在于精；将不在勇，在于谋。相对于林彪而言，黄公略勇有余而谋不足。他没有林彪沉着，冷静。他勇敢不怕死，带头冲锋陷阵。这就决定了他的牺牲率。他第一次与彭德怀见面时，为了试探彭德怀，他差一点被彭德怀的手下勒死。林彪是绝不会这样的。

 

这两句，着重从点上写天兵之一的黄公略征腐恶的情况，高度评价了黄公略的历史功绩。

 

百万工农齐踊跃，席卷江西直捣湘和鄂。

 

百万工农，二七会议时，赣西南组织起来的群众达150万，到3月中旬，达300万，10月，达400万，武装起来的人达100万人左右。

 

这里的“百万工农”，和《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里的“百万雄师”几本上是实数。

 

齐踊跃，一齐欢呼雀跃，奋勇向前，驰骋疆场。《诗经•击鼓》：“击鼓其镗，踊跃用兵。”《资治通鉴》：“众皆踊跃前进。”《史记•楚世家》：“带甲百万，犹足踊跃中野也。”

 

席卷江西，像卷席子一样，包举无遗地横扫江西全省。贾谊《过秦论》：“席卷天下”。

 

直捣，长驱直入，予以毁灭性打击。捣的本义是捶击，引申为攻打，冲击。《宋史•岳飞传》：“直捣黄龙府，与诸君痛饮耳。”

 

这两句，着重从面上写天兵征腐恶，歌颂了人民战争的巨大威力。

 

国际悲歌歌一曲，狂飙为我从天落。

 

“国际悲歌歌一曲”，倒装语序，顺说应是“歌一曲国际悲歌”。

 

国际悲歌，悲壮感人的《国际歌》。

 

《国际歌》，作词，欧仁•鲍狄埃，作曲，比尔•狄盖特。列宁在《欧仁•鲍狄埃》一文中称赞“国际歌”是“全世界无产阶级的歌”。因为它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是无产阶级的战斗武器，是全世界共产党人的正气歌。

 

说到《国际歌》，就不得不说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瞿秋白。

 

瞿秋白，1899年生，常州人，本名瞿双，后改瞿爽，瞿霜，字秋白。中国共产党早期主要领导人之一，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卓越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理论家、文学家和宣传家，中国革命文学事业的重要奠基者之一。1927年8月至1928年7月，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常委、主席。1935年在福建省长汀县被国民党军逮捕。1935年6月18日，从容就义，时年36岁。

 

为何不得不要说到他？因为他是中共把《国际歌》翻译成中文的第一人。

 

1921年，瞿秋白与耿济之、郑振铎一起合译《国际歌》，以诗歌的形式，将译文发表在茅盾主编的《小说月报》上。可惜，译得不理想，歌词晦涩，不上口，不易于传唱。

 

1923年初夏，瞿秋白主编的中共中央机关刊物《新青年》第一期《共产国际刊》刊登了他重新翻译的新版《国际歌》的歌词和曲谱。

 

1923年6月12日至20日，中共三大在广州召开。大会闭幕时，全体代表起立，纵情合唱《国际歌》。

 

至此，《国际歌》中文版，在中共，在中国，开始流行起来。

 

1935年6月18日，瞿秋白从容就义时，就是唱着《国际歌》走向刑场的。

 

从此，革命党人，共产党员，走向刑场，高唱《国际歌》，从容就义，就是以瞿秋白为楷模的。中共代表大会闭幕，唱，或奏《国际歌》，也是以三大闭幕时唱《国际歌》为惯例的。

 

《国际歌》在中共，在中国，已经高唱了一百年。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国际歌》还将继续高唱下去，一直唱到英特纳雄耐尔实现的那一天。

 

毛泽东之所以把《国际歌》写进这首词里，除了《国际歌》是无产阶级的战歌外，跟瞿秋白的神交也有一定的关系。

 

因为，瞿秋白是在共产党内明确支持毛泽东农民运动主张的第一人，是在共产党内号召要读毛泽东著作的第一人。

 

1927年初，毛泽东历时1个月，历经5个县，考察了湖南农民运动后，写下了《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报告》首先在中共湖南省委机关刊物《战士》周刊连载。但是，3月间，在中共中央机关刊物《向导》上，只刊发了一部分，就被停发了。

 

瞿秋白知道这件事后，既气愤，又不理解：“这样的文章都不敢登，还革什么命？”

 

于是，瞿秋白就叫秘书羊牧之与党在汉口创办的长江书店联系。4月，长江书店为《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出了单行本。

 

1927年4月11日深夜，瞿秋白在百忙之中为《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写下序言。

 

“中国农民都要动手了，湖南不过是开始罢了。中国革命家要代表三万万九千万农民说话做事，到前线去奋斗。毛泽东不过是开始罢了。中国的革命者个个都应当读一读毛泽东的这本书，和读彭湃的《海丰农民运动》一样。”这是瞿秋白为毛泽东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所写的序言中的一段话。

 

在瞿秋白极力宣传毛泽东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之时，毛泽东也在极力宣传瞿秋白翻译的《国际歌》。

 

在井冈山时期，毛泽东就经常指挥红军唱“国际歌”。后来在苏区，在毛泽东的带领和提倡之下，广大军民经常唱“国际歌”，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不会唱。到了半夜三更，还可以听到悠扬壮烈的歌声。

 

世界真奇妙。《国际歌》诞生于法国，《资本论》诞生于德国和英国。而这三个国家的无产阶级革命都没有成功。成功的却是俄国和中国。马克思主义诞生于西方，而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却在东方。

 

再想想，也是啊。孔孟时代，不盛行孔孟之道。孔孟时代过去几百年，却盛行孔孟之道。

 

西方不亮，东方亮。当时不行，后来行。思想的光辉要照亮人类的心，是有过程的。

 

马克思主义是无产阶级革命的指导思想，孔孟之道是统治阶级统治人民的指导思想。

 

马克思主义具有世界性，孔孟之道具有历史性。

 

它们是思想，它们更是工具。

 

需要它们，它们就盛行；不需要它们，它们就不盛行。谁需要它们，就利用它们；谁不需要它们，就抛弃它们。

 

狂飙，狂风。储光義《同王十三维偶作十三首》：“狂飙动地起。”这里象征革命运动。列宁《纪念赫尔岑》：“风暴是群众自身的运动。”

 

为我，为我们无产阶级和革命人民。

 

从天降，从天上漫卷而来，降落的大地上。杜甫《乾元中寓居同谷县作歌七首》：“悲风为我从天来。”

 

国际悲歌歌一曲。是我唱《国际歌》，还是《国际歌》唱我？《国际歌》唱我，我唱《国际歌》。《国际歌》悲我，我悲《国际歌》。《国际歌》歌我，我歌《国际歌》。我歌，歌我，浑然难分而神思飞越了。

 

狂飙为我从天落。狂飙是革命的风暴，此为物。狂飙是心中的风暴，此为我。谁是狂飙，谁是我。狂飙是我我，我是狂飙。狂飙为我，我为狂飙。狂飙从天落，狂飙从心起。二者激荡于心，奔突于心，深沉于心。

 

作者简介：奚仁德，中国毛泽东诗词研究会会员，江苏省毛泽东诗词研究会理事，江苏省诗词协会会员，南通市诗词协会会员，海安市毛泽东诗词研究会副会长，海安市诗联书画研究会副会长、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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