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新生：中美关系让人想起《韩非子》的故事 - 昆仑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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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新生：中美关系让人想起《韩非子》的故事
2021-04-18
对曰：“术已尽，用之则过也。凡御之所贵，马体安于车，人心调于马，而后可以进速致远。今君后则欲逮臣，先则恐逮于臣。夫诱道争远，非先则后也。而先后心皆在于臣，上何以调于马？此君之所以后也。”
美国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2021年4月13日发布的年度报告称，4个国家对美国构成主要威胁：中国、俄罗斯、伊朗、朝鲜。报告认为“中国对美国构成最大威胁”“中国日益成为一个近乎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这究竟是中国的荣耀，还是中国的悲哀，读者诸君可以思考。拥有这样一位战略对手，中国未来发展将会面临更大挑战。美国气候特使访问中国，能否开启中美合作大门，值得期待。不过，美国国内朝野普遍共识是，中国是美国的战略对手，因此，美国必须采取一切可能采取的措施，对抗中国。美国民主党总统要想从根本上改变中美关系，可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在自己第一个任期内，除了惯性对华实施制裁措施之外，不可能有其他的结果。美国民主党政府提出的基础设施建设计划，要想在美国国会通过，必须得到美国共和党国会议员大力支持。为了取悦于美国共和党国会议员，美国民主党政府已经增加国防预算，金额高达7500亿美元。考虑到美国财政赤字已经达到6000亿美元空前规模，人们有理由相信，美国有可能会利用军事优势，发动战争，转移视线。日本首相访问美国，实际上是日美各取所需。对于日本政府来说，希望加强与美国的战略合作关系，维护日本在国际社会的地位。而美国政府则希望加强与日本的合作，在东亚地区建立遏制中国的包围圈，让日本充当马前卒。美国对华战略，让人不禁想起《韩非子》的故事。赵襄王学习开车的技术，和教练比赛，每次都处于落后地位。赵襄王抱怨，教练没有把真本事拿出来。教练王子期无可奈何，只好告诉赵襄王，驾驶技术已经学到，可是，心态无法改变。驾驶马车必须让“马”感到舒适，注意力应该放在马上。可是，国君驾车，却把所有的心思用来超越我。如果跑在前面，担心被赶上。如果落在后面，希望快些追上。由于心思用在输赢上，因此，没有注意到自身马的问题，这就是落后的原因。很多学者分析美国国内存在的问题，认为美国种族歧视严重，贫富差距日益扩大，政党之间相互攻讦，社会治安持续恶化，因此，美国无可救药。事实上，这只是对美国现状的描述，而没有找到美国问题的根本原因。美国是一个自由资本主义国家，美国的“自由女神像”吸引世界各国的人才，促进美国发展。可是，美国自由资本主义已经悄然变化，垄断资本主义已经出现。和其他国家的垄断资本主义不一样，美国垄断资本主义是在网络经济和数字经济外衣下实行的垄断资本主义。上个世纪90年代末期，美国发展网络经济，财政扭亏为盈。网络经济最大特点就在于，通过技术革新，实现了资本高度集中，美国完成了自由资本主义向垄断资本主义的转化。在这个过程中，虽然美国反垄断执法机构对微软公司等一些网络企业发起挑战，但是，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美国网络经济加速了美国经济的垄断性。美国进入垄断资本主义社会之后，资本高度集中，经济形态发生变化，美国已经从工业化社会进入后工业化社会。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美国社会矛盾空前爆发。尽管美国是一个贫富差距不断扩大的国家，但是，在许多发展中国家公民看来，美国仍然是充满希望的国家，因此，他们排除千难万险，投奔美国。这就是为什么在美国和墨西哥边境有大量非法难民的原因。美国经济结构已经发生深刻变化，可是，人们对美国的观念仍然停留在过去的时代，希望到美国实现自己的梦想。美国既得利益集团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要求美国政府实行封闭主义和保守主义，美国国内种族歧视现象愈演愈烈。美国既得利益者，对于美国国内日益严重的种族歧视并未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加以治理。美国是一个社会治安混乱的国家，可是，美国资本拥有者可以雇用大量保安，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而那些一无所有少数族裔居民，则只能听天由命。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美国已经是一个矛盾体，是一个充满不确定的定时炸弹。分析美国国内的矛盾，需要从历史角度看问题。美国是一个充满血腥的国家，无论是屠杀印第安人，还是发动南北战争，都导致数百万人死亡。美国是一个专制的国家，美国妇女获得投票权的时间甚至晚于许多民族独立国家。美国是一个资本至上的国家，资本拥有者享有空前的权利，而中产阶级和劳苦大众除了手中的选票之外一无所有。竞选期间，一些政客表态支持中产阶级的诉求，可是，他们登堂入室，掌握政权之后，立即和美国的既得利益集团走在一起。这是资本主义的必然逻辑，也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民主政治的所有秘密。如果只看到美国社会矛盾，而没有看到美国社会矛盾产生的原因，那么，对美国社会的分析就会流于表面。美国是一个资本主义国家，虽然贫富差距不断扩大，但是，对于许多发展中国家居民而言，美国仍然是希望之地。美国劳动阶级的工资收入水平远远高于许多发展中国家，美国先进科学技术，吸引许多发展中国家的青年到美国实现自己的梦想。可是，如果美国彻底“内卷化”，那么，美国衰落将不可避免。这一方面是因为如果缺乏足够的科技创新人才，美国科技创新体制难以支撑；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如果改变移民政策，那么，美国将失去体力劳动者，这对美国经济的发展极为不利。美国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加速衰落。如果美国继续穷兵黩武，在世界各地挑起冲突，大搞军备竞赛，那么，美国的衰落将会加速，美国社会矛盾必然会引发大规模的战争。到目前为止，人们对美国的想象仍然停留在过去的时代，丝毫没有意识到，美国进入特殊垄断资本主义阶段之后，社会矛盾不可调和。网络经济和数字经济时代的垄断和工业经济时代的垄断完全不同。诞生1890年美国谢尔曼法解决的是美国工业垄断问题。可是，到了网络经济和数字经济时代，美国垄断是数据垄断。这样的垄断需要新的法律制度体系。可是，由于美国数字经济已经形成气候，美国要想制定数字经济时代和网络经济的反垄断法异常困难。欧洲联盟推出了一系列规范数字经济发展的法律制度体系，保护欧洲联盟市场。可是，欧洲联盟的数字法律制度体系很难在美国复制。美国一定会采取报复性措施，迫使欧洲联盟国家改弦更张。美国民主党总统拜登并非不了解中美关系重要性。但是，美国民主党总统是一个缺乏号召力的总统。无论是拜登，还是前任总统特朗普，都希望效仿罗斯福，实行强有力的政策，促进美国工业经济发展。可是，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美国不可能回到从前。虽然美国民主党政府希望加大投资力度，以基础设施建设为抓手，促进美国经济复苏。可是，从目前情况来看，要想达到预期的目的，非常困难。美国共和党和民主党勾心斗角，美国国会乌烟瘴气。如果美国总统提出的有关法案，在美国国会无法通过，那么，按照美国政治逻辑，美国民主党总统一定会投其所好，进行所谓的政治利益交换。美国民主党总统可能会在提交基础设施建设法案的同时，根据美国共和党的要求，提出一些满足美国共和党既得利益集团的法案，通过利益勾兑，达到自己想达到的目的。从美国民主党政府提交的高达7500亿美元国防预算可以看出，美国民主党政府实际上是通过利益交换的方式，推动自己的改革。可是，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在预算问题上相互较劲，最终必然会导致美国财政预算赤字大幅度增加，购买美国国债的国家或者增加美元外汇储备的国家遭受重大损失。中国政府必须痛定思痛，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表达意见。如果中国减少美元外汇储备，并且大幅度减少购买美国国债，那么，美国实行宽松货币政策，给中国造成的影响，将会大幅度降低。反过来，如果中国政府希望通过购买美国国债，加强与美国的合作，那么，最终很可能会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美国总统对中国的态度取决于美国的政治现状。美国民主党总统可能在内心深处意识到，中美合作至关重要。可是，这位美国总统缺乏罗斯福的政治影响力和凝聚力，能否巩固自己的执政地位，这本身就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不要指望这位美国总统在自己的任期内，大幅度改善中美关系。促使美国朝野面对现实，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首先，中国必须全方位展示自己的国家力量。中国一些知识分子认为，美国之所以改变对华态度和政策，是因为中国宣传自己改革开放取得的巨大成就，让美国提高警惕。在网络信息日益发达的今天，提出这样的观点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中国当然应该宣传自己取得的成就，但是，中国宣传自己取得成就的同时，也应该实事求是，向国际社会说明中国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中国应该向国际社会展示中国在军事领域发展取得的巨大成就，包括中国按照非对称军事工业发展战略制造的尖端武器。如果中国向国际社会展示中国的高超音速导弹，那么，美国印度洋太平洋司令部就会有所收敛，美国航空母舰编队就不敢靠近中国海岸线。中国必须向国际社会说明，中国不仅是一个经济大国，经济总量处于世界第二位，同时也是一个军事大国。但是，中国是一个奉行积极防卫战略的国家，中国生产核武器是用于防卫。中国拥有独特的原子弹技术，必要的时候可以向国际社会展示中国的氢弹，让国际社会特别是美国意识到，如果依靠自己的原子弹数量，对中国实行战略威慑，那么，最终必然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中国所面对的最大舆论攻势是“中国威胁论”。既然认为中国是威胁，那么，中国就应该让中国威胁变成中国威慑，中国应当以自己强大的军事实力，警告美国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在中美关系发展的问题上，继续粗暴干涉中国内政，中国战略威慑将会变成战略进攻，到那个时候，美国必须承担一切后果。当务之急是要向国际社会表明，中国虽然在核武器数量方面落后于美国和俄罗斯，但是，既然英国等一些西方国家公开宣称要增加核弹头的数量，那么，中国没有必要遮遮掩掩，而应该向国际社会展示中国独一无二氢弹技术，让战争喧嚣宁静下来。中国始终保持低调，不愿意公开自己的核武器，但既然美国等一些国家不断挑衅，如果中国不使用自己的核武器，向国际社会展示自己的力量，似乎无法显示中国作为核武器大国的实力。中国应当通过一个大当量的氢弹爆炸试验，让美国意识到，对中国的任何战争挑衅，都是自我毁灭。第二，美国之所以把中国作为战略对手，是因为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当中国处于弱小状态的时候，美国有可能会向中国伸出援助之手，可是，当中国具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并且有可能会后来居上，赶上并且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的时候，美国一定会对中国发起挑战。历史上美国对第二大经济体都发起挑战而且挑战成功。中国不会例外。美国对中国的挑战始于本世纪初期。美国克林顿政府希望把中国纳入世界贸易体系，利用世界贸易组织规则阻碍中国的发展。中国迎难而上，付出巨大代价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并且利用世界贸易组织的规则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加快中国对外贸易发展步伐。如今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贸易国家，美国试图通过世界贸易组织的仲裁规则，阻止中国贸易发展。可是，中国已经能够娴熟利用世界贸易组织规则，捍卫中国企业的合法权益。美国无计可施，美国驻世界贸易组织的代表采取拖延战术，拒绝世界贸易组织遴选世界贸易组织仲裁庭的专家成员，迫使世界贸易组织规则无法实施。中国和其他世界贸易组织成员一道，在世界贸易组织现有仲裁规则基础之上，建立一种新的临时性仲裁机制，解决彼此的争端。事实上，美国试图通过世界贸易组织规则阻碍中国发展的战略企图已经彻底破产。美国对中国发动贸易战争、技术战争、金融战争，最终都不了了之。美国对中国发动的气候战争，最终也必然以失败告终。中国已经制定了自己减少二氧化碳排放的战略目标规划，并且有条不紊地实施自己的战略规划。美国试图在二氧化碳排放问题上纠集其他国家对中国发起挑战，最终也会是自取其辱。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是，美国利用中国电子商务企业或者平台经济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充分发挥资本的力量，在中国市场横冲直闯，从而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变成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中国政府已经察觉美国的战略企图，严格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等法律，对中国平台企业实施反垄断调查，并且采取果断措施，将中国一些平台企业的金融行为纳入法律监管范围，通过成立金融控股公司，公开平台企业金融投资者的背景和他们的投资行为，严格依照中国的法律，控制风险，防止出现大规模的金融危机。事实证明，中国的所作所为对于维护中国的金融安全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第三，美国要想调整自己的经济结构，改变垄断资本主义所带来的社会问题非常困难。无论是美国总统奥巴马，还是美国总统特朗普，都已经意识到，美国进入后工业化时代，经济发展面临严重困难，因此。他们提出“再工业化”和“振兴美国制造业”的口号，希望美国经济回到过去，美利坚合众国烟囱林立，整个国家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局面。当年美国曼哈顿，建筑工人在数百米空中钢梁上吃午饭。这是美国资本主义工业化的秘密，也是美国总统希望重新回到的过去。可是，美国经济已经发生实质性变化，金融资本无所不在，整个社会呈现出虚拟化的现象。虽然美国平台企业在科技创新领域扮演至关重要的角色，但是，美国平台企业发展面临的最大危机就在于，美国并不是一个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美国平台企业缺乏足够的数据，这就是为什么美国一些平台企业利用自己的“白手套”，以开曼群岛为中心，设立公司向中国渗透。可以毫不客气地说，目前中国绝大多数电子商务企业的资本都来自于美国，因此，中国必须高度警惕美国把中国拖下水，利用中国电子商务企业，颠覆中国的经济体制。美国政府没有能力改变自己的经济结构，但是，有强烈意愿改变中国的经济结构。中国必须坚持走自己的道路，发展数字经济和网络经济过程中，加快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的步伐，通过数字赋能，实现中国产业升级。只要中国在科技领域坚持创新原则，改变过去那种跟随美国亦步亦趋科技发展规划，坚持走自己的发展路线，朝着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方向不断努力，那么，中国一定能实现自己的现代化目标。对于美国这样一个充满挑战性国家，中国必须作最坏打算。一方面，中国必须在捍卫国家利益方面勇敢决策，必要时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实现国家统一；另一方面，必须坚持走自己的道路，排除干扰，坚持科技兴国的战略，依靠科技创新，实现经济的稳步发展。中国正调整自己的科教体制，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向德国学习，培养大国工匠，努力营造宽松的环境，大力发展中国的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以及人文学科，确保中国在基础科学领域站在世界的前沿，确保中国在新能源、新材料、新工艺方面实现战略性的突破。
（作者系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转编自“乔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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