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实 牟承晋丨兰德公司等国防情报机构：中美竞争的战略分析 - 昆仑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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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实 牟承晋丨兰德公司等国防情报机构：中美竞争的战略分析
2021-08-05
近年来，兰德公司（Rand）为美国政府和国防部门进行了持续、深入的中美竞争战略和策略的系列研究，其主要结论和策略建议具有高度的针对性、关联性和时序性。例如，2016年7月公开的研究报告：“与中国开战，不可思议之议”（War with China ——Thinking Through the Unthinkable），是为美国陆军的专项研究（该项研究的时间范围限于2015年至2025年）。其中，所给出的推演和分析观点包括：● 随着军事优势的下降，美国再也无法确保一旦与中国开战，战事将按照其设想发展。而中国军事实力的提升——特别是反介入／区域拒止（A2AD，Anti-Access and Area Denial）能力，意味着美国不能依靠加强作战控制，来摧毁中国的防御力量并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动用核武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使常规战异常激烈，双方也不会因为损失惨重、前景绝望、或者重要的利害关系，而冒险先动用核武器实施毁灭性的核报复。● 考虑到中方常规武器的战斗力局限，预计中方不会袭击美国本土，但网络战除外。● 美中冲突不太可能出现大规模陆地作战。此外，美中军队锁定和摧毁对方的能力空前强大，即常规打击军事力量，可以在几个月内极大地消耗对方战力。…由于牵涉的因素过多，结果无从预测，但可以肯定的是，战争的代价会变得越来越大。
受美国国防部的委托及资助，兰德公司与美国国防研究院、国防情报中心等单位合作，进行了“中国在竞争中战胜美国的国际和国防战略分析”。该项研究于2020年8月完成，兰德公司2021年6月7日公开了部分研究结果。
研究报告的标题是：《中国对全球霸主地位的追求》（China’s Quest for Global Primacy）。What is Beijing's approach to the competition with the United States?What might be Beijing's desired end state for the bilateral relationship?What does success in the competition mean to China?What foreign policy and defense-related objectives regarding the United States might China have?What might Beijing view as vulnerabilities in its approach?
二、这项研究对美国政府和国防部的影响
4）指出了在多边场合重新发挥领导作用，有助于影响中国的选择，并使北京损害美国利益的行动停滞不前。5）提出了一个问题，即更广泛的竞争将改变美中军事力量对抗危机的动态性。因此需要更多地关注北京为了在长期竞争中获得战略地位的优势，进而采取多种创造性方式及有针对性军事行动。此外，这项研究还提出了寻找稳定安全竞争方法的重要性，以及与中国进行竞争与合作活动，最符合美国的利益。一是，作为制定策略规划的一个工具，并假设在国际和国防的战略上中国比美国更胜一筹。中国的国际战略旨在确立中国在亚太地区的主导地位和国际秩序中的领导地位。中国所提出的国际战略的目的是寻求通过和平方式实现这一最终状态，尽管不排除军事危机甚至有限范围冲突的可能性，例如代理战争（proxy wars）。中国所提出的国际战略的核心是依靠中国的经济实力和外交手段，使美国无法摆脱北京的优势地位。中国国防战略的互补性，旨在通过建立一支优秀的中国军队，使军事冲突的风险状态岌岌可危，从而限制美国先发制人或保持领先的能力。中国军队的一项主要责任是支持外交努力，通过与附庸国建立牢固的安全关系以及诋毁或削弱美国的影响力作为替代方案，以塑造对其有利的国际环境。● 中国当局承认竞争的必然性，但拒绝冲突不可避免的观点。● 中国的国际战略旨在确立中国在亚太地区的主导地位和在国际秩序中的领导地位。● 中国的国际领导力与前几届的全球领导人所行使的领导地位几乎没有相似之处。中国的国际领导地位主要以欧亚大陆、中东和非洲为中心，其特点是依靠提供资金、外交参与和安全援助来施加影响，同时保持适度的海外军事力量存在。● 到本世纪中叶，中国与美国竞争的成功标准包含以下条件：⑴ 避免与美国发生战争，尽管不排除发生军事危机或有限范围冲突的可能性；⑷ 中国已经在欧亚大陆、中东和非洲的大部分地区确立了其主导地位；⑺ 美中双方就共同关注的问题进行合作，但主要条款由中国定义。● 中国在战略竞争中取得成功对美国将是极其严重的后果。由于无法制约中国或轻易扭转自身的颓势，美国可能面临日益萎缩的经济前景、被国际边缘化以及影响全球事务的能力减弱。● 需要更多关注中国为了在长期竞争中获得战略地位的优势，以及进而所采取的多种创造性方式和有针对性的军事行动。● 美国的政策应旨在通过展示美国反应迅速、有效的领导力，削弱中国的批评力量，从而减少其他国家支持以北京的方式和动机改造国际组织，因而损害美国利益。● 美国国防部需要在中东地区保持明显存在，以此作为巩固美国在印太地区地位的手段。● 更为紧密地协调印太地区及其周边的竞争战略，将变得更加重要。● 加强美国的常规军事力量以及投资先进技术以建设未来部队，仍然是关键的任务，而且军事外交的重要性在增长。● 随着竞争的加剧，美国军事计划制定人员需要将涉及中国的可能突发事件范围，扩大到台湾等传统热点之外。● 中国以军事手段解决台湾等长期问题的吸引力和可行性，需要从更广泛的竞争角度重新审视。● 制定一项战略，包括在一定程度的互信与合作，以有助于稳定竞争，减少误判和危险事件发生的风险。● 为了最大化威慑力以及保护美国的利益，任何美国竞争战略在国防和外交两个方面的政策，都需要更加密切地协调。这项研究报告的核心观点是维持美国的全球竞争力和军事优势。研究报告警告，中国已经开始根据自身利益重塑世界，也是其网信技术研发目标的重要方向。从战略上，中国将其网信能力视为与美国竞争的手段，以及提高其国内的经济和技术水平的机会。中国通过其进攻性的网信行动从美国窃取大量的数据，包括国防和军事技术、专利和商业秘密。作为国家安全的一种手段，中国仍然在积极地致力于提高其网信技术能力。到目前为止，有效的网信规范还没有建立，已有的外交协议对中国共产党（CCP）来说缺乏力度（lack teeth），对遏制其战略欲望几乎没有作用。相反，中国共产党寻求自己的规范，并希望根据自己的愿望来制定网信空间治理的规则。这是中国与美国在网信空间外交和安全战略的症结所在。中国的每一项政策都旨在建立强大的网信防御系统，在互联网（Internet）治理中赋予自己更大的发言权，并试图在以世界一流公司和在先进技术方面，成为全球的领导者。在全球治理领域，与美国竞争的中国网信（Cyber）的被评估目标：● 中国拥有比美国更强大的国际联盟，以支持其在网信政策方面的领导地位。● 中国人民解放军（PLA）有能力对美国网络发动进攻性行动。研究报告认为，中国对台湾问题的处理方式也需要从美中竞争的角度来审视。从中国的角度来看，美中竞争愈激烈，军事冲突的风险就愈大。因此，在美中竞争胜负未决的情况下，中国大陆可能不会对台湾采取过激行动。换言之，只要美国维持其全球领导力和军事优势，台湾的现状就会得以维持。反之，若中国在与美国的竞争中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台海局势就可能会发生改变。因此，为最大限度地维持对中国的威慑力，美国对华战略的外交和军事方面应具备更强的协调性。同时，平衡与中国的竞争与合作才符合美国的最大利益，美中应寻求合作，积极探索缓解美中竞争的办法。因此，建议双方达成一项旨在解决战略互信问题的协议，将竞争维持在稳定状态，减少误判。中国赢得美中竞争须满足的条件，请参阅前述（本文第四节）“到本世纪中叶，中国与美国竞争的成功标准”包含的7个条件。从中国的现状来看，中国仍不可称为是“崛起中的大国”。中国内部正面临经济失衡、贪腐、地区动荡、人口老龄化等一系列挑战。决定美中竞争结果的关键因素是内政治理水平，哪一方的社会科技创新能力更强、经济状况更稳定、政治制度更有效，哪一方就能够赢得竞争。自“一带一路”倡议实施以来，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大举开展军售、军事交流等具有军事性质的活动。未来中国很可能会把主要精力放在保障“一带一路”倡议的顺利实施及提高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的地位上。为实现上述目标，中国人民解放军可能会更频繁地活动，胁迫美国的盟友或发展类似美国的伙伴关系网络。鉴于上述担忧，美国迫切需要加强对华的常规威慑力，以确保美国未来在军事领域上的领先优势。常规军事力量依然是美国对华安全战略的基石，也是美国战略信誉的关键来源。美国强大的常规军事力量不仅能够保护盟友的利益不受中国的侵犯，还能够帮助更多的国家抵御中国的“大国外交”（Great Power Diplomacy）。美国在维护其军事优势的同时，应发展能够在短期内遏制中国军事威胁的能力。因此，提升美国的对华常规威慑力至关重要。随着美中竞争的加剧，美国需要更强大的作战能力来维护自身在网信、太空等领域的利益。美国也应继续维持在中东和非洲的军事存在，因为在全球维持可观的军事存在能够增强美国在美中竞争中的优势。美国应设想多种与中国发生军事冲突的情景。未来的美中冲突并不一定会以全新的形式发生，也可能存在新旧（常规与非常规）冲突共存的可能性。台湾问题可能会因为中国影响力在全球的不断扩张而走向恶化，从而产生新的冲突点。中国对台湾问题的处理方式也需要从美中竞争的角度来审视。从中国的角度来看，美中竞争愈激烈，军事冲突的风险就愈大。因此，在美中竞争胜负未决的情况下，中国大陆可能不会对台湾采取过激行动。换言之，只要美国维持其全球领导力和军事优势，台湾的现状就会得以维持。反之，若中国在与美国的竞争中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台海局势就可能会发生改变。因此，为最大限度地维持对中国的威慑力，美国对华战略的外交和军事方面应具备更强的协调性。美国全球领导地位的根基在于其遍布全球的伙伴关系网络。如若中国能够促进或不阻碍美国在全球范围内扩大其伙伴关系网络，则无需过分担忧。只要美国的伙伴关系网络能够维持稳定，就可以将中国挑战美国全球领导地位的可能性降至最低。因此，美国应继续扩大其伙伴关系网络。亚太地区是美中竞争的关键战场，从目前来看，一旦美国对该地区的承诺出现“松动”（scale down），中国在亚太的地位将可能会进一步得到巩固，进而加速提升其挑战美国全球领导地位的能力。前两届美国政府在亚太地区推行的地区战略仍具有重要借鉴意义。中国在中东、非洲和拉丁美洲努力扩大“朋友圈”的行为，对美国在印太地区乃至全球的竞争力构成了威胁，加强美国在印太以外（周边地区）的影响力对于巩固美国在印太的主导地位极为有利。就目前而言，中国在发展中国家的圈子中仍缺乏盟友，美国应与近年出现过经济高速增长的发展中国家深化关系，进而进一步提升自身在发展中国家的影响力。虽然多边机构因其众多弊端而饱受诟病，但多边机构依然是塑造美国全球领导力的一个有效工具。因此，美国应通过加大对多边机构的支持力度来应对来自中国的挑战。若多边机构能够彰显美国的全球领导力，便能够打消中国对美国全球领导力的质疑，从而减少对中国改革多边机构倡议的支持国家。平衡与中国的竞争与合作才符合美国的最大利益，美中应寻求合作，积极探索缓解美中竞争的办法。研究报告总结，在美国的全球主导地位历经数十年未受挑战之后，大国竞争的回归带来了新的挑战和风险。华盛顿在这场竞争中背负着财政压力、国内政治两极化以及国际和国内的优先重点竞争。这些制约因素使得制定有效的战略、高效和有效地分配资源成为当务之急的任务，而希望中国战略的衍生能够成为推动这一重要任务的动力。（邱实是网络信息安全技术专家，牟承晋是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中国移动通信联合会国际战略研究中心主任，2021年8月4日整理；昆仑策网【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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