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中美建交后，前40年，中美关系是“利用-排斥”关系。后40年，中美关系是“竞争-合作”关系。“竞争-合作”关系大体上经过三个阶段：战略进攻阶段，中国将面临空前压力；战略对峙阶段，中国不断积蓄力量；平等合作阶段，中美关系将实现“竞争-合作”向“合作-竞争”转变。
2021年是人类文明发展的一个转折点，同时也是中美关系转换关键之年。中美建交40年，美国始终把中美关系看作是“利用-排斥”关系。进入本世纪后，美国虽然同意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但是，美国这样做的目的，是企图利用西方战略盟友，在世界贸易组织的框架内改变中国的经济政策和中国的社会制度。事实证明，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为世界贸易的发展注入活力，给多边主义带来动力。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促进了世界贸易的发展，中国也从中受益。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美国试图利用国际框架约束中国的战略企图彻底破产。因此美国决定改变战略，不仅在中国周边地区寻找战略盟友，巩固与日本、韩国的战略同盟关系，而且更重要的是，美国试图在中国周边地区挑起军备竞赛，把中国拖入战争泥潭。特朗普政府把所有对待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手段用来对付中国，中美关系进入建交以来前所未有的最低潮。面对美国咄咄逼人的战略攻势，中国一方面沉着应对，积极加强与发展中国家的合作，妥善处理与周边国家的关系，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发展理念，团结广大发展中国家和欧洲国家，争取建立广泛和平发展的统一战线。另一方面，中国聚精会神发展经济，不仅倾尽全力实现全面脱贫小康目标，而且在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链建设方面大踏步地前进。中国已经成为制造门类最为齐全的国家，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消费市场，成为吸引外资最多的国家。中国努力取得的成果，不仅让许多发展中国家刮目相看，同时也让美国不得不改变对华政策。美国拜登政府上台后，中美关系发生明显的变化。美国朝野普遍认为，中国是美国的战略竞争对手，中美关系从“利用-排斥”关系转变为“竞争-合作”关系。二者的区别就在于，“利用-排斥”关系是一种不平等的关系，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关系，是一种主动进攻的关系，是一种强弱对比鲜明的关系。而“竞争-合作”关系则是一种平等关系，是一种重视对方的关系，是一种势均力敌的关系。中美关系战略转换来之不易。它一方面反映出中国人民面对强大的威胁展现出众志成城的坚强意志，另一方面充分说明，美国制定的对华政策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美国不得不重新审视中美关系，并且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巩固美国的霸权地位。中美战略关系转换，对中国至关重要。过去中国在处理与美国关系方面始终处于相对被动的地位。美国不仅对中国盛气凌人，而且联合西方国家共同遏制中国。无论是巴黎协定，还是瓦森纳协定，都是美国封锁和制裁中国的多边条约。到目前为止，美国仍然拒绝向中国出口高技术产品，中国航天工程师仍然无法访问美国的航天设施。美国对中国的全面遏制不是静悄悄的，而是明火执仗；美国对中国的排斥不是间接性的，而是常态化的；美国对中国的制裁不是个案审查，而是全面封锁。虽然美国承认中国是战略对手，但是，要想实现中美公平竞争，还需要经过下列三个阶段：首先，美国对中国的战略进攻将会持续相当长的时间。换句话说，虽然美国总统承认中美是竞争关系，但是，要想改变美国长期对中国的“利用-排斥”战略，仍然需要大约十年左右的时间。可以预测，到2025或者2030年，中国将会赶上并且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在这个阶段，美国将会全力以赴，遏制中国。美国不仅在经济上对中国实施不正当竞争，而且在军事上不断挑起事端，试图改变中国的现代化进程。美国将不断干涉中国内政，甚至有可能会派出军舰在中国近海开展军事行动。中国人民解放军早已张网以待。如果美国军舰侵入中国领海，中国人民解放军将按照战争法妥善应对。事实上，2021年美国已经见识中国的厉害。如果美国潜艇敢于进入中国领海，中国人民解放军将会以自己的方式，让侵略者有来无回。中美战略对峙时期，也是中美关系最危险的时期。美国国内经济好转，中美关系会朝着好的方向变化；美国国内经济持续恶化，美国政府和美国国会一定会铤而走险，对外发动战争。中美关系将会变得十分严峻。中国必须作最坏打算，一方面必须警告美国，不要只是口头上承认一个中国，而要采取实际行动尊重中国的国家利益；另一方面，如果美国发动代理人战争，中国将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毁一切来犯之敌。美国对中国发动的全面战略进攻，既考验中国的战略意志和决心耐心，同时也考验美国领导人的智慧。如果恣意妄为，继续把中国作为战略对手，恨不得将中国置于死地而后快，那么，美国将会迅速失去霸权地位。国际社会绝大多数国家都在袖手旁观。如果美国主动出手，对中国发起进攻，那么，一定会以失败告终。如果美国学会和平相处，愿意在一系列重要问题上，与中国协商谈判，中美关系有可能会进入第二个阶段。其次，中国经济总量上赶上并且超过美国之后，中美关系将会发生根本性变化。这一方面是因为美国意识到，对中国“软硬兼施”不可能发挥作用，中国发展势不可挡，美国必须学会与中国和平相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美国朝野意识到，中国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中国既不会走霸权主义的道路，同时也不会走强权主义的道路。中国不会像美国那样，充分利用自己的军事优势，在世界各地建设军事基地，利用霸权扩大市场份额，也不会充分利用自己的军事优势，破坏多边主义的国际秩序，动辄违反国际公约，侵犯其他国家的权利，颠覆其他国家的政权，发动颜色革命。中国始终坚持按照联合国宪章所确立的基本原则，与所有国家建立平等的关系。中国既不会盛气凌人，也不会以大欺小。中国将会以自己的方式，重塑国际政治经济军事秩序，将会在“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指引下，加快全球经济的一体化步伐。中美战略相持阶段大约需要十年时间。等到2040年，中国已经成为一个中等发达国家，到那个时候，美国有关中国的所有意识形态宣传都将发生改变。那些曾经到过中国或者通过新闻媒体了解中国的美国人民，再也不会被美国国务院和美国中情局所误导，他们一定会重新认识发展中的中国。只要美国国内的社会舆论发生实质性的变化，美国政客在美国选举中不断羞辱中国的政治宣传必将破产。在这个阶段，中国的首要任务是，一方面加强与美国人民的联系，通过各种渠道让美国普通民众真切地意识到，中国人民依靠自己的勤劳智慧，胼手胝足，为实现自己的伟大理想而不断奋斗。加强与中国的合作，对美国人民改善自己的生活十分有利。另一方面，针对美国破坏国际秩序的行为，中国不仅要针锋相对，而且要主动出击，通过建立公平合理的国际秩序，团结大多数，让美国少数政客没有发挥的空间。战略对峙阶段，也是中美两国合作的开端。如果美国政府意识到，把注意力集中在中国身上，而没有着力解决自身存在的问题，未来有可能会面临更多问题。重大疫情发生之后，人们才真切地意识到，美国作为生物制药产业最发达的国家，在抗击重大疫情方面居然如此糟糕。之所以出现这种现象，一方面是因为美国特有的政治体制使得美国联邦政府和美国州政府之间政策协调不一致，有关控制病毒扩散的政策根本无法实施，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美国政治分化现象日益严重，政党之间党同伐异，勾心斗角，互相攻讦，华盛顿的政客们把大量精力用于政治消耗之上，根本没有能力和精力调动科学技术力量，迅速控制病毒的扩散。美国过去把自己的政治制度、社会制度吹上天，要求其他国家学习美国的民主选举制度，可是，2020年美国总统选举出现的一系列重大政治丑闻，让人们清楚意识到，美国民主政治制度已经病入膏肓。如果美国不尽快采取措施，解决美国国内存在的问题，眼睛始终盯着中国，与中国开展战略对峙，那么，美国将会不战自乱。最后，中美两国平等合作。这是中国追求的结果，也是中美关系发展的必然结局。中美两国战略对峙，有可能会导致两败俱伤，也可能会导致美国最终改变国家战略。中美两国的战略对峙是中国所不愿意看到的。中国希望美国意识到，中国选择自己的发展道路，适合中国的国情。中国仍然处在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进入新时代，中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性质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改变。中国实现现代化，意味着中国可以为世界作出更大的贡献。中国不会挑战美国的国际地位，同时也不会在国际社会充当领导者。中国始终强调大家的事情大家办，就是希望联合国宪章所确立的基本原则能够贯彻落实，国家不分大小，一律平等。如果美国愿意与中国平等相待，充分发挥各自的比较优势，那么，不仅可以在经济上重建美国产业链和供应链，而且可以在教育文化科技领域开展全方位合作。笔者认为，美国经济已经呈现所谓“哑铃”结构。美国华尔街金融资本处于相对控制地位，而美国军事工业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美国在航空航天、新材料、新工艺、生物制药等领域仍然具有明显的比较优势，美国仍然掌握着国际金融市场规则的制定权。美国这种特殊的经济结构决定了，资本向少数企业集中，就业率严重不足。大量资本集中在华尔街金融市场，导致美国经济长期处于“空转”状态。表面上看，美国华尔街的投资银行可以从世界各地筹措资金，供美国联邦政府肆意挥霍。可是，超过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财政赤字，使得人们不能不怀疑，这种寅吃卯粮的信用经济能否持续下去。如果美国继续依靠赤字财政促进经济的发展，依靠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发行货币从世界各地掠夺资源，那么，美国的经济一定会衰落。资本的高度集中和产业的不平衡，可能是导致美国经济崩溃的两个主要因素。笔者曾经指出，影响国家经济健康的指标是两个：通货膨胀率和就业率。这两个指标反映出，美国经济仍然处于相对健康状态。可是，影响国家安全的指标同样是两个：一个是对外负债率，一个是产业链完整率。前者是指一个国家的对外负债比例。如果一个国家对外负债超过国内生产总值，那么，这个国家就处于极度不安全的状态。美国、日本负债率都相对较高，但是，日本国家经济之所以相对安全，是因为日本主要是对内负债，而美国则有相当一部分债务是外部债务，也就是说，美国对外负债率相对较高。后者是指在一个国家传统产业链和现代产业链完整程度。如果关键环节出现缺失，那么，这个国家就会处于不安全的状态。美国是一个农业发达的国家，因此，美国农产品供应不存在问题。可是，美国工业制造企业供应链出现严重问题，这就导致美国经济发展形成瓶颈制约因素。由于美国工业企业将生产线转移到其他国家，因此，美国产业链完整率不足。美国自行车生产企业组装自行车，需要到其他国家采购零配件，这从一个侧面说明，美国的产业链和企业的原材料的供应链出现问题。虽然美国政府要求美国投资者将生产线搬迁回美国，可是，由于美国许多企业的产品零部件供应商来自于其他国家，因此短期内，美国要想重建自己的工业产业链将非常困难。当然，由于美国具有完整的知识产权体系，因此，要想重建美国产业链并不困难。关键就在于，美国经济已经进入后工业化时代，网络经济和数字经济已经成为美国经济的“新常态”。上个世纪90年代美国依靠网络经济实现财政收支平衡。然而，进入本世纪之后，美国发动的一系列战争使得美国财政赤字不断增加。美国网络经济所带来的“红利”已经消耗殆尽。欧洲联盟制定的一系列法律，阻碍了美国电子商务企业进军欧洲的步伐。美国政府制定的缺乏建设性的贸易政策，使得许多投资者对美国市场望而却步。美国在数字经济时代能否实现财政扭亏为盈，值得世界各国关注。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美国继续利用自己的军事技术，肆意地搜集其他国家的信息，那么，美国最终必将成为众矢之的。中国愿意在平等基础上与美国开展合作。但前提条件是，美国必须遵循国际规则，必须在平等原则基础上与中国签订权利义务对等的协议。
总而言之，
未来40年，中美关系发展将会经历三个阶段：战略进攻阶段，中国将承受前所未有的压力；战略对峙阶段，中国将积蓄强大力量；战略合作阶段，中美关系将会从“竞争-合作”彻底转变为“合作-竞争”关系。前者强调的是竞争，合作是手段，而后者强调的是合作，竞争是手段。只有让美国真正意识到，与中国开展合作，才能实现经济发展，中美关系才能真正走向正轨。
中国一些知识分子把美国看作是灯塔，认为美国制度是中国学习的榜样。早在百年前，中国孙中山先生就被称为“中国的华盛顿”。可是，历经风雨，中国人民充分意识到，美国选择的制度可能适合美国这样一个多元的移民国家。中国必须选择走自己的发展道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把人民答不答应作为开展工作的一切出发点，把人民满不满意作为评判工作的唯一标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战无不胜。中美关系转换，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如果美国国内经济欣欣向荣，人民安居乐业，中美关系可能会平稳发展。如果美国国内失业率不断增加，经济萧条，美国政府一定会发动战争转移视线。中美关系发展不仅影响中美两国人民，同时也影响世界格局。中国希望中美关系尽快步入正轨，但是，要想改变美国政客的意识形态偏见，从根本上实现中美平等合作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在这个过程中，中国一定要有大国心态，在战略上做好长期准备，在战术上灵活应对。不管美国国内发生怎样的变化，中国都将一如既往团结爱好和平的美国人民，通过各种途径，向美国人民传递信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改变中美不平衡的战略关系，加快中美关系转化步伐。（作者系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转编自“乔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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