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鲁律师：《民法典》和妇女权益保护问题
——纪念三八国际劳动妇女节专题讲座
（录音稿节录）
三八妇女节是我们妇女的节日，但是我做律师40年了，还从来没有特别重要的一个场合，是专门讲法律对我们妇女同志的特殊保护问题。今天专门做这个讲座，也说明我们国家对妇女合法权益保护是非常重视的。今天早晨，我接到了我爱人一个朋友的电话，向我咨询，说，她丈夫在马路上出了车祸了，公安局认定她丈夫是全责，而且造成的损失比较大，人家现在起诉了，起诉的数额也比较大。她问，这个事怎么办？我说，要是你丈夫全责，肯定是要赔偿。作为律师，只能在赔偿的方式和数额方面出些主意。这位朋友说，我和我丈夫两个人都是再婚，而且我们结婚的时候，就有个说法，在财产上我们是AA制。如果是这样，那么对方要求我们赔钱，我有没有责任共同承担债务？这个小故事，是我们律师几乎天天都遇到的事，先给大家出这么一个小题目，然后大家想一想。我们现在讲《民法典》，有几种讲法，如果在大学教学，我们的《民法典》要讲一年，如果说是党政干部讲课，基本上也大概是8-12个课时。我们为企业，医院做一个专题讲座，基本上一个小时，再留半个小时时间，如果大家有问题可以提问。作为一个执业40年的资深律师，能够有机会跟大家面对面沟通交流，这不仅会使我们大家对法律的理解更深一步，同时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你提出来，我可以记下来以后，尽可能给大家一个初步的，但是接近于正确的答复。我先简单自我介绍。我实际上一直没有离开讲堂。我在北京市委党校工作过5年，当时是给北京市的党政干部讲法律。五年中，听过我课的北京市的党政干部，企事业单位，中央驻京单位，还有军队院校，一共大约13,000人。后来我做专职律师，又在律师协会兼职十八年，后来又担任北京律师党校常务副校长，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给我们年轻律师讲课。我们北京律师，现在已经将近4万人了，律师事务所有将近3000家。十八年中，直接听过我课的律师，大约2万人。所以说，我在做律师的几十年中，一直没有离开过讲堂。我热爱我的律师职业，也热爱我的律师讲堂。我们讲课的特点和院校教学不同。主要对象是成年人，讲课时间很短，各个单位要求也不一样。因此，就要掌握我们成年人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我建议大家听我讲课，首先注意，是从律师角度，我们对民法典是怎么理解的？我们对民法典，包括其他的配套法规，对我们妇女合法权益是怎么保护的？只是突出重点，最后希望达到一个什么效果？就是大家的法律意识能够有所提高。大家遇到问题了，想一想，这是不是涉及到我们女同胞法律上的事了，我们得找律师问一问。只要你有这个意识了，我们这堂课就算达到目的了。我们不仅要知道法之文，还要感受法之意。现在就开始给大家说一说我的认识和体会。《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共7编，1260条。 各编依次为：总则、物权、合同、人格权、婚姻家庭、继承、侵权责任，以及附则。涉及到保护我们妇女合法权益的条款也有很多，不可能很系统的给大家讲，但是我希望在这次讲座中，让大家有一个基本了解。一、我们学习《民法典》对我们女同胞的保护，包括哪些内容？我们学习《民法典》，首先指民法典的条款。其次，还包括最高法院关于民法典的司法解释，再次，还包括最高法院的指导性案例，此外，还有一些学理解释，理论界教学界对法律的理解和解释。学理解释没有法律效力，但可以帮助我们理解法律。今天我给大家讲课，实际上涉及到的就是学理解释。二、妇女权益的保护，实际上是包括妇女一生各个方面的问题，包括婚姻、家庭、子女、继承等等多个方面。我自己体会，不一定很全。农村的女同胞她们可能关心的，和城市的妇女关心的问题，既有共性问题，也有很多是不一样的。我们知识分子阶层，医院的女同胞，和工厂员工关心的问题，又不太一样。但是，我们生活在共同的社会主义制度中，社会主义形态中，不论你在那一个阶层，都有很多共同关心的问题。我们律师经常遇到的问题，比如说，老年人离婚问题，年轻人离婚问题，年轻人同居不领证的问题，再婚的问题，非婚生子女的问题，与家庭婚姻有关的财产问题，等等。我只能根据我个人理解和感受，从个人律师职业的体会，给大家讲几个具体的大家可能比较关心的事儿。例如，《民法典》对家庭劳动贡献的认可很重要。这就是财产分配的补偿制度。还有涉及到大家很关心的就业，防止家暴，农村承包权，而这些跟我们可能关系不是很大，所以就不再给大家分析和介绍了。四、我们讲民法典保护妇女合法权益，还是要针对中国国情和女同胞的具体情况。我觉得，学习理解《民法典》，从人生的角度看，要研究保护妇女权益，每一天都会遇到这些问题。《民法典》是“社会生活的百科全书”。涉及社会生活的每一个环节，我们女同胞生活的方方面面。在北京4万律师中，有相当一部分律师，都是保护妇女权益这方面的专家。我主要的业务领域，则是商务诉讼和国际仲裁。但是，你只要在律师这个行业，天天遇到的事，老百姓和朋友们所关心的事，实际上都离不开我们妇女合法权益保护的各种问题。你几乎能够天天听到周围朋友们打电话咨询他们的问题。刚才又有一个人打电话，很着急，约我今天晚上一定要见个面，可能也是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五、在人的这一生中，目前在40岁到50岁这个年龄段，是婚姻的风险期，就是闹别扭的、闹纠纷的、闹离婚的问题，很多都发生在40岁到50岁，或者上下各有5年左右的浮动。这种社会现象，值得我们思考。现在看，我们从一个人一生的角度看，从女同胞一生的角度看，法律对婚姻的保护也有一个发展变化过程。上年纪的朋友也许有印象，过去，法院是轻易不判离婚的，“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后来，法院的审判指导思想有了非常大的变化，既然你们都是成年人，你们考虑好了，你只要起诉，符合离婚条件，我就判离婚，现在判离婚，轻易不再给你拖个几年。一直到现在，法院强调在离婚诉讼中，要保护妇女的合法权益，妊娠期，生育期，男方不能提出离婚。还特别规定了一个“冷静期”。法院认为双方感情没有破裂，就先判决不离婚，让双方冷静一下。这个过程，反映了我们的社会文明程度对女同胞的法律保护，一直体现到我们司法实践中，审判指导思想的变化。六、《民法典》还有相关配套的专门法律，就是保护我们妇女儿童权利的。这里只举一部《中华人民共和国妇女权益保护法》。《保护法》2012年制定实施，先后多次修改。最近的一次是在2022年10月修改，2023年1月1日实施。《保护法》强调对我们妇女权益的综合保护，包括政治权利、人身权利、人格权利、健康权利、经济权利等等。这样我们就知道，现在国家对于保护女同胞合法权益，已经有一个完整的法律体系了。比如说，《中华人民共和国妇女权益保护法》，有几项基本原则，强调妇女在法律上和男子有一样的平等权，还有平等的文化教育权利，平等的劳动就业权利，平等的财产权，平等的人身权，平等的婚姻家庭权，还有母婴保健权利等等。《保护法》这些原则，如果我在这简单一说，大家没有什么感觉。为什么？就是加干巴巴的几行字，但在实际生活中，每一个权利保护背后，都有无数的故事，无数的法律适用，无数的案例。我们现在的讲座内容，除了前言部分，内容上分成上篇和下篇，时间关系，不细分了，合称正篇。包括大约十几个问题，我简单的给大家说一说，大概有一些规定，是需要我们知道的。一、《民法典》规定了男女平等的婚姻制度，包括平等就业，同工同酬等等。男女平等婚姻制度，我老觉得，像我们北京这样的天子脚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能很多朋友心里说，赵老师，你说的不对，突出的问题，还是在招生就业上。比如说，在招生上，就业上，我们妇女肯定是稍微差一点；比如说，我们女同志遇到很大的问题，就是我们一旦生了孩子，我们再想恢复工作，就有点困难。在使用提拔上，都因为我们生理上的特点，肯定会遇到很多问题，是吧？那么这些问题，在我们国家还远远没有解决，但是我们在法律上首先规定了，男女应当是平等的，不能够说男的在家里，就是大男子主义。大男子主义，在一个文明社会，是不允许的。规定了夫妻在婚姻家庭中地位是平等的，规定了夫妻双方享有对未成年子女抚育、抚养、教育和保护的权利。现在我个人，每个月，至少有3起到4起朋友之间就子女抚养问题向我提出咨询，为什么？有的是争孩子的抚养费的，争探视时间的，争探视方式的，这种事非常多。所有这些，不但涉及到了我们女同胞在家庭中的平等地位问题，还涉及到对婴幼儿的保护。因为在一个单亲家庭，无数的事实可以证明，单亲家庭子女在成长过程中，心理上很多都是有缺陷的。所以说，我们作为母亲来讲，就要想，我们怎么能争取我们的合法权益，特别是要保护我们的子女不受到侵害。甚至在我们社区，我每天早上散步，很多业主知道我是律师，有的追着我就问，赵律师，我有这个事那个事。我就一边散步，一边跟他们解答。现在找我咨询，很多就是婚姻家庭方面的事情。第一类是什么？老年人夫妻，本身性格就不是太合，有些就忍到五六十岁以后，算了，就这样，就过去了。甚至忍着忍着，磨合了大半辈子，反而适应了，和谐了，吵了半辈子，晚年反而相濡以沫。但有的五六十岁以后他不想忍了，说，我得换个活法，我得重新生活，我得翻篇。为什么？孩子大了也上大学了，也不会受到影响了，因此老年人反而出现了婚姻家庭方面的问题。再有一类是什么？就是年轻人的婚姻。年轻人，我们在文学上讲，或者在心理学上讲，有个7年之痒，就是说你结婚7年以后，双方都厌倦了，没有激情了，这个时候就容易出现各种问题。其实还有一类问题，就是40岁到50岁婚姻的高风险期。为什么40岁到50岁这个阶段，男的正好是事业有成的时候，女方带着孩子，可能会受到一些影响，反过来也是一样，反过来，女方事业做得非常好，男的事业反而做得不好，这个时候就容易出现婚姻家庭的不稳定。这些问题，都是我们需要了解，和法律上研究，应该怎么来处理的问题。《民法典》规定了夫妻对共同财产有平等的处理权，你看就这么几个字，什么叫平等的处理权？每个婚姻官司，都涉及到财产问题，也有一些大家平等协商的，但很多最后都诉诸法律。那么所有这些原则，都强调了妇女享有平等的法律地位和权利，我们要知道这些法律地位和权利，单靠一次讲座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所以我强调，我们要有一个意识，就是我们在工作上，在家庭上、在生活上，如果我们遇到了不公平的事儿，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应该依靠法律来保护我们的合法权益。这就是法律意识。我想跟大家说一下，针对生活的现实，和妇女的生理心理特点，《民法典》做了一些特殊保护，过去都散见于我们的一些单行法规，但是现在都归纳到《民法典》中去了。例如，就是特殊时期，男方提出离婚的限制，比如说，我要给大家出一道题，女方怀孕期间，男方提出离婚，行不行？现在明确说，法律上是有规定的，女方在怀孕期间，分娩后一年内，或者终止妊娠后6个月内，男方不得提出离婚。但是女方说，我怀孕了，我终止妊娠了，我要提离婚，行不行？由法院来决定。那么法理上大家分析，就是说，一般情况下，女方在怀孕的期间，在妊娠终止6个月以内，一般的女方，她不愿意家庭出现问题，但是如果女方要提出离婚了，那一定是逼着没招了。这种情况之下，就要由法院从保护女方合法权益的角度，决定到底受理不受理这样的案子。当然了，如果男方坚持要求离婚的，法院也会考虑是不是有必要受理。刚才说了，如果女方是在生理特殊时期，男方提出离婚是不行的，但是有的时候，男方提出离婚，也有可能，你比如说，女方有重大过错，实际上已经完全没法在一起生活的，甚至有可能导致矛盾激化等等这样的情况之下。我跟大家介绍一下离婚财产的补偿，就是离婚财产分配的时候，对无过错方和女方的保护。过去这一条规定是比较模糊的，法院在自由裁量的时候，对离婚财产的补偿，也不是说有特别特殊的强调，但是《民法典》现在给了一个明确的规定，对家庭付出更多一方，给予在离婚财产分配上的照顾和补偿。我们涉及到的这些离婚诉讼，就是女性在家里承担家务抚养孩子，是承担的责任比较大的，相对来讲，对女方的事业进步，对女方的工作，也可能会有一些影响，对女方的收入也可能会有一些影响。在离婚财产分配的时候，女方就可以提出来，我一直做家务做饭，照顾孩子，每天接送孩子到幼儿园，到培训班，还要照顾老人。离婚对我的财产分配，是不是应该给予较多的倾斜。女方是可以提出这样的要求的。补偿标准，《民法典》规定，是双方协商，协商不成的，由法院来判决，这主要是对妇女家务劳动价值的认可。我们妇女带孩子，在家里照顾家庭，做饭，家务劳动本身是有价值的，并不是没有价值。实践中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需要一个过程，但是《民法典》已经有了这样的规定。
共同债务，过去我们接触到的这些事例中不是很突出，为什么？因为大家都是依靠工资，没有更多的对外举债，对外举债也是小额的。现在不是了，现在由于商品经济，很多家庭的家庭财产非常多，而且男方或者女方的其中一方，以南方居多，在外投资，做生意，有股票，有公司的股份等等。在这种情况之下，忽然间发现，他对外有很多债务，女方承担还是不承担呢？这已经成了咱们在现实生活中需要高度重视的一个问题了。所以《民法典》对这一点，实际上已经做了特殊的规定。基本上，如果说双方都承认这是共同债务，双方就是在共同家庭财产中都要平等的进行偿还。如果不是夫妻的共同债务，不是用于夫妻共同生活的共同债务，也不是夫妻共同经营生意所产生的债务，那就该是谁承担谁承担，基本上更多的是男方承担，女方就不承担。在实践中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男方为了逃废债务，他把财产都转到了女方名下，咱们在司法实践中也注意到这样一种情况。那么怎么处理？就是说。把所有的财产，我们都要调查清楚，然后有的是男方的欠债，但是财产都到了女方名下，女方对这个债务能不能承担？司法实践中有一条，就是看看女方名下的财产有没有合法来源，如果30万以上，不能说服合法来源的话，那么女方也应当承担共同的债务，这是在司法实践中我们经常会遇到的问题。实际上《民法典》也有一些很具体的规定。抚养权，作为年轻人来讲，如果一旦婚姻发生了变故，双方离婚了，其实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一个是财产分割，一个是抚养权。关于抚养权应该怎么来判断，有这样几个原则，我跟大家简单说一下。第一个，两周岁以下的孩子，一般是随母亲生活为原则，如果孩子还不到两岁，一般就是判给女方。第二个，两周岁以上的孩子，是要根据有利于孩子成长的原则视情况而定，还有就是，8周岁以上的没有成年的孩子，要考虑孩子本身的意愿。这孩子已经8周岁了，那么法院就要问问，说，小朋友，你父母离婚了，你愿意跟着你父亲，还是愿意跟着你母亲生活，孩子有一个自由表达的愿望，这个表达的愿望，对于法院判决，其实是有很重要意义的。那么到底怎么来解决抚养权问题，法律规定，是以孩子成长的利益最大化为根本原则，就是怎么对孩子有利，就怎么来判。这是一点。刚才我讲了，实践中现在也有女方不要孩子的问题，这个事儿就有一点麻烦。通常男方和女方离婚的时候，双方都争抢孩子，但是现在也有些情况，女方不要孩子。为什么？女方考虑到我带了孩子以后，可能再组织家庭会有困难，或者我在经济上会有一些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考虑到，我带着孩子，将来这孩子还是随男方的姓氏，还是男方的孩子，我现在还不如不要孩子。这种情况怎么办？也是一种新情况。《民法典》规定，虽然父母离婚了，但是父母和孩子之间的血缘关系还是存在的。离婚以后，不论是父亲或母亲来直接抚养，仍然是父母双方的子女，不能因为说，抚养权归了男方或者抚养权归了女方，另外一方，就放弃了抚养或者说教育或者说亲情的这样一些责任。这是不允许的。大家可能都会关心抚养费的问题，我简单说一下一些基本原则。我现在遇到的一些年轻人离婚，基本上都是很有意思，都是在7年左右，好多家庭，各方面还都不错，经济条件也不错，但是也闹离婚。离婚的种种原因了，我们在这里不详细分析了。但是抚养费应该怎么支付？这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根据我们的经验，简单说，第一个，如果你有固定工资的话，那么就是按工资的20~30%来支付抚养费，抚养费是应该双方平等支付的。第二个，如果你没有固定工资，比如说，我是合伙人，是年终分红，那么就以每年年终分红的20%和30，这可能比较多，也可能比较少。第三个，再有就是不好确定收入的时候，应该以当地平均收入水平的20~30%，如果是两个孩子，那么掌握在平均收入水平的50%来支付抚养费。所以离婚以后，对孩子支付抚养费，往往成为了我们在诉讼中经常发生的一个问题。很多人就索性说好了，到18岁你应该给我多少钱，你一次给我，以后我们就不见面了。如果按月支付，经常会很麻烦。抚养费要支付到孩子多大呢？一般是高中毕业，有很多是大学毕业。视具体情况而定。原则是孩子能够独立生活为止。抚养费的支付变更，也会经常出现这样的问题，比如说物价涨了，孩子要上学，要上幼儿园，要上特殊的学习班，甚至孩子看病，都需要钱，那么往往就是女方追着男方要钱。如果男方有钱，就应当多支付一些，毕竟是自己的骨血。但是我遇到的很多情况，就是男方真正说像个男子汉一样，能够充分承担起支付抚养费各项费用权利的，真的不是特别多。所以说，女方就为了要一些抚养费，经常非常苦恼。这也反映了，双方一旦离婚，涉及到孩子抚养，就不是一拍两散这样简单。一旦离婚，大家真正感到比较难受的，就是怎么能在房产上保护女方的合法权益。我现在遇到的一些情况，就是年轻人在结婚的时候，女方要求产权证要写她的名字，男方经常不太好接受这一点，特别是男方的父母不太好接受这一点，有的时候，一开始就影响到夫妻双方的关系。《民法典》对这一点，也有了一个比较好的考量。这就是关于居住权的规定，我简单给大家介绍一下。比如说，这个房子是男方的父母给自己孩子买的婚房，这个婚房就属于婚前财产，你结婚以后，女方要再拿走一半，法律上是不支持的，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大概是在六七年以前，过去咱们说，夫妻共同财产就是夫妻关系存续期间的所有收入，都是夫妻的共同财产，你要离婚的话，就是一人一半，很多父母就说，婚房是我们为了孩子，特别是男孩子准备的，而且我们是集一生的积蓄，结果你一结婚以后，一离婚，女方就拿走一半，我们就很难再有能力准备新的婚房了，把我们财产拿走了一半，这是不不合理。最后最高法院又有了一些详细的司法解释，《民法典》就充分吸收了这方面的法律成果，就是父母给孩子买的婚房，原则上不作为共同财产，但是女方也有一些想法，什么想法？万一我跟了你几年，双方在一块，也有了孩子了，忽然间又离婚了，要离婚，你把房子拿走，我没房子住了，怎么办？这也是非常现实的一个问题。于是《民法典》就规定了居住权。关于居住权，主要是保护女方，这是我们国家在立法上的，应该是一个创造。简单说，女方可以要求男方在房产证上写上，女方享有居住权，一定要在房产证上写上，而且居住权要在房产登记机关要加以确认，也就是，女方对这个房子没有产权，但是我有使用权，我有居住权。这个居住权，你可以说是30年50年甚至是无限期的，这样即便将来离婚，男方有产权证，但是女方的居住权，是不能够被剥夺的，女方还是在这住。居住权的规定，很了不起。十一、关于离婚诉讼其他财产的分割，我也简单介绍一下目前的情况。我们现在家庭财产的分割，除了一般的工资收入的家庭财产以外，可能有公司的财产，有股票形式的财产，有境外的资产，还有书画和艺术品，还有着作权的中包含的财产权，还有其他的财产权益。书画和艺术品的价值，可能在我们一般人家，不是特别的重视，但是在很多知识分子或者说他在书画界有比较重要的影响的人中间，书画艺术品可能在财产分割上是非常重要的一点。还有一些书画，凝聚了人生的感情。所以现在，一些涉及书画艺术品的争议，也不少见了。我们现在构成家庭财产的情况已经非常复杂了，不光是说，我们现在家里有点什么存款，或者有点什么桌椅板凳之类的，实际上，有很多人的家庭财产是多样化的，而且数额也非常大，作为女方来讲，如何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就需要有一定的重视。如果涉及到打官司，就涉及到证据的收集，是很复杂的，事时间关系，我在这不给大家详细的讲。我们国家关于离婚标准，夫妻感情破裂是唯一的标准。什么叫夫妻感情破裂，你就可以离婚？《民法典》也规定作了规定。就是夫妻一方要求离婚的，可以向法院起诉，可以进行调解，如果是人民法院审理离婚案件应当进行调解，如果感情破裂了，调解无效的就准予离婚。第一个就是，重婚或者与他人同居。在法律上讲，什么叫与他人同居？因为现在很多年轻人不结婚，他可以有很多的男朋友或女朋友，现在这个社会也越来越开放，那么我们讲同居，实际上它是有一定稳定的关系，不是说像所谓年轻人说一夜情或者说是很短暂的。第二个就是，实施家庭暴力或者虐待遗弃家庭成员。家庭暴力在我们医院这个阶层，可能应该说不是很常见，但是也不是说没有。有的男方或者女方急了以后，上手打人，但后果不严重，不一定能界定为家庭暴力，但是如果说是家庭暴力的话，一定是出于某种报复，进行这种身体上的打击。此外，有赌博、吸毒恶习屡教不改的，还有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两年。怎么能证明分居满两年？我们现在一般是这样认为，一定要有这个证据来证明你分居了两年，因为夫妻之间在一块生活，到底是分居还是不分居，恐怕外人不是特别好认定。一般是找居委会，找他的同事，加以证明，还有他在另外有居住的地方，有的男方或者女方为了要坚决离婚，就在证明自己分居两年这方面，能下很大的功夫来收集证据。法院对于夫妻双方离婚，感觉他们感情还没有破裂，往往就是说，我先不准给你离婚，驳回，驳回以后，如果他们又分居一年，再提起离婚诉讼的，应当准予离婚。司法实践中还有什么？就是法院驳回了，6个月以后，你再提出离婚，原则上就判离。就是给你们一个冷静期。证据有手机、短信、电子邮件，还有聊天记录、录音录像等等，传真等等，都是可以做证据的。当然这些证据要在法庭上被认定，其实不是太容易。我就说一下录音录像。录音录像在民诉法中，是我们的7种证据之一，但是又规定，录音录像如果是不合法的，法院就不能采信。什么叫合法？你是在对方明知的情况下，说，我们谈话，我现在要录音，或者说，是在某种合法的场合进行录音，这就没问题。但是更多的情况之下，其实我录音的时候，对方是不知道的，你比如说，我给你打电话，然后我这电话就开始录音，这种情况非常多，或者我拿个录音机，我跟你说话的时候，我在录音机里录下来，这种情况非常多。严格说，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之下，你录音说，你是有小三，或者说是，你有这些不忠实的行为等等，那么可以录下来，对方没准那个时候他是承认的，到法庭上他不承认了。这种情况下怎么办？我给大家说一下我自己的一些看法，主要是经验之谈。往往你没有经过对方明知的录音。法院判断的时候，如果认为你的录音来源不合法，这种情况怎么办？第一个，你要证明，我录音的情况之下，他没有外力胁迫，我录音的内容，是他经过自己的真实意思表示说出来的话。第二个，我要求法院来认定你内容是不是真实，你当庭查法庭调查对吧？第三个，我要求进行司法鉴定。你当庭说一段话，和我的录音进行声纹比较，声纹比较，你说你不承认，那么法院也有可能认定。那么刚才我讲了对妇女权益的综合保护，你比如说妇女权益保护法，他说保障妇女的合法权益是全社会的共同责任，不光是打官司对吧？再有一个就是它解决什么？解决保护妇女子女的利益最大化，它可以通过调解，也可以通过诉讼，那么这种情况下什么情况我们通过调解来解决，什么情况下我们通过诉讼来解决，我建议像这种事情能调的就调。为保护女方合法权益，我再说一下如何稳妥处理离婚问题。谁都有弱点，这个弱点不一定非得通过诉讼来解决。有的时候，你说对方他很有势力，咱们国家司法腐败情况又很严重，这种情况下，你说你跟他打官司，他有影响力，影响到法院的公正，这个结果是不是对你非常有利，或者时间上拖着你。很难受。但是，你要分析对方的软肋。凡是有一定社会影响的人，他都是在一定的政治生态环境中生存。比如你是政协的，你是在政协政治生态系统中，比如说你要是在什么体制内，管理更严格，对体制内的人员，如果通过现在工会青联共青团和妇女联合会，通过这些组织来协调，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是能解决问题的。有时候比单纯的诉讼管用。你比如说我向单位反映，实际上单位领导做的工作这种情况有的是女方，有的是男方，我们不一定说都是女方是弱者，男方是强者，现在好多男方也是弱者，对吧？或者说他在男方很要面子，他在这个单位他混的风风生水起，到最后因为这个事他可能会做出让步，这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说你像我们在讲讲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是调解，我们要分析利弊，调解有的时候是有利的，有的时候是不利的，再有你比如说诉讼，诉讼有的时候是有利的，有的时候是不利的。你比如说，男女双方都是有点知名度的人，男方又是有过错的，这时候要是打官司，我估计他打下去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他的财产非常多元化。但是如果说你告他一状，甚至说他要是共产党员，你纪委告他，他要是体制内的公务员，你到他的工作单位你告诉他，但是告的时候也要讲究策略，也要给他留有一个余地，不能说一开始就把这个面子给撕破了，他是政协系统的，他是人大系统的，就到他的系统去告，当然告最好也给他留有余地，这个时候再寻求一个比较合理的平和的解决方式，有时候比诉讼要好。最后，我想讲一点大家都关心的问题。“有问题，找律师”。如何选择律师呢？现在北京4万律师，3000家律师事务所，全国有55万律师了，有上万家律师事务所，你上网一查，就有很多律师信息。但很多朋友都问我，如何找律师？第一个，找专业的律师事务所。你上网一搜就行，专业的律师事务所，他处理了很多妇女合法权益保护方面的这个案例，我觉得就可以找一找。第二个，北京大约4万律师，3000家律师事务所，除了一些大所，有几千人以外，几百人以外，绝大部分律师事务所，都是在10人左右，甚至几个人的中小型所和小型所。但是往往在处理这些事情上，中小型所，小型所的服务质量，可能会更整齐更好。在这种情况之下，选择一些中小型专业化的所。第三，看一个律所的核心团队。我们北京律师，应该说管理是比较严格的。因为我在律师协会兼任各种职务长达18年，所以说，对北京整个律师行业是比较清楚的。北京律师，当然全国律师也是如此，对律师的管理是比较严格的。因此，如果一个律师，他执业10年以上，获得过一些荣誉，这个律师，基本上你可以相信，因为他有10年的经历，他获得这些荣誉，都不是说随便可以获得，这个时候你是完全可以相信这个律师的。第四，如果律师事务所成立时间比较长，同时也获得过一些荣誉称号，你知道一个律师事务所获得一次荣誉称号是非常不容易的，他能获得荣誉称号，律所成立时间比较长，比如说10年左右，当然也有一些5年左右的，也是可以的。第五，要多走访几家律师事务所，你特别要求和你希望的承办律师当面沟通，你沟通的过程，实际上就是说，你和律师在见面的时候，你对律师的实际水平，是不是符合你心目中的需要，你就有一个直观判断。第六，再有就是，你得明确说明，我要是请律师，我希望达到什么目的。我们律师在帮助当事人梳理自己诉求的时候，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帮他梳理出最合理的诉求。我们有的当事人打官司就是争口气，他就是要出口气，我非得给他弄成什么样。或者说，我就非得把孩子争过来，对孩子影响如何我都无所谓，我就是要脸面，孩子一定要归我，或者说，我一定要把对方弄的倾家荡产，还有一些，抓住对方短处就死咬住不放等等。但是真正说，一个好律师，他应该从一个人的人生角度，来帮助委托人，可能是男方，也可能是女方，今天我们讲的，很可能是站在女方的角度考虑问题。我们要从女方将来一生的发展轨迹，孩子一生成长轨迹，来判断这个案子，应该给你设计一个什么样的比较好的方案，对吧？第七，请律师，一定要跟这个律师直接谈，而且说，这个案子是不是你直接来办。所以我们在请律师的时候，一定要去和律师当面沟通，要说明诉求，最后要签委托代理协议。如何签委托代理协议，我给年轻律师讲课，作为一个专题，至少讲过七八次，这里边的学问也非常多。第八，请年轻律师可以吗？我们知道，律师职业，和医生职业，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越老越宝贵。执业时间越长，经验越丰富。但是，律师执业，是精神体力的付出，理论和实践的统一。年轻律师有体力，少经验；年长律师有经验，少体力。所以，非常复杂的大案子，需要发挥年长律师的优势，比较简单的小案子，年轻律师就有优势。不过，涉及妇女权益保护的法律事务，往往更多的是需要社会知识，人生经验，就需要老律师宏观指导，年轻律师具体承办。我们请年轻律师最主要的，是看年轻律师有没有责任心。有责任心，年轻律师也可以办大案子。大家提了很多问题。我们进行了很多互动。特别是关于遗嘱问题，大家很感兴趣，但时间不够了。将来有机会，我可以给大家专门做一次有关遗嘱问题的讲座。我再次强调，如果你们听了这节课，虽然时间不长，但你们有了法律意识了，你们说，我遇到事以后，原来法律对我们是特殊保护的，你就会从这个方面来考虑问题，这堂课就没有白听。
（作者系北京市赵晓鲁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昆仑策研究院首席法律顾问；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修订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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