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新生：从消费互联网到工业互联网，中国华为又一次实现转型

乔新生：从消费互联网到工业互联网，中国华为又一次实现转型

2021-11-16

【2020年12月7日，华为创始人、CEO任正非下矿考察全国首座5G煤矿。（图源：蓝血研究）】

【提要】华为公司命运多蹇，但是，华为公司创始人始终奋斗不息。组建“军团”，充满争议。但这是中国华为公司的必由之路。消费移动终端设备需要微型芯片，可是，如果发展工业互联网不需要微型芯片，可以利用现有的芯片技术，满足华为公司人工智能产业发展的需要。华为公司创始人作出的决定充满智慧。

2021年10月29日，中国华为公司举行誓师大会。大会现场慷慨悲壮。会议的主题是“没有退路就是胜利之路”。中国华为公司创始人现场讲话。中国华为公司宣布组建煤矿、智慧公路、海关港口、智能光伏发电、数据中心的能源军团。

这是中国华为公司从设备制造商到网络服务商艰难转型之后，面对复杂的国际市场环境，又一次作出的重大选择。

众所周知，中国华为公司是中国乃至世界著名的通信企业。可是很多人不知道，中国华为公司最早是一个设备的销售商。公司将境外的设备销售到中国国内，从而实现原始积累。从进口通信设备销售，到自主研发设备，中国华为公司开创了中国通信企业依靠技术创新发展通信产业的道路。

当初中国华为公司进口的通信设备价格昂贵，销售面临极大的困难。为了解决设备制造问题，华为公司招聘科研人员，消化吸收国外通信设备制造技术，很快生产出自己的通信装备。中国华为公司曾经一度成为中国境内最重要的通讯设备制造企业。

但是，作为一家民营企业，由于资金规模有限，技术储备有限，因此，中国华为公司曾经一度决定将自己的公司出售给美国的摩托罗拉公司。或许是由于缺乏足够的技术储备，美国摩托罗拉公司拒绝交易，中国华为公司破釜沉舟，决定积累自己的知识产权。

很长一段时间，中国华为公司拒绝提供网络服务，只是提供通信设备。可是，华为公司的管理人员很快发现，如果不提供网络服务，通信设备很难销售出去。在如何发展的问题上，中国华为公司内部出现了不同意见。

中国华为公司创始人坚守自己的立场，只是将一部分资金用于研制移动终端设备。不过，中国华为公司很快发现，依靠消费业务，华为公司可以迅速成长。华为公司决定实现结构转型，生产消费终端设备，实现双轮驱动。华为公司一方面开拓市场，满足客户需要，另一方面，研制第五代移动通信网络技术。借助于土耳其科学家发表一篇学术论文，率先研制出第五代移动通信网络，并且形成自己的知识产权体系。

事实证明，正是由于第五代移动通信网络技术，使中国华为公司声名鹊起。可正是因为第五代移动通信网络技术，让华为公司走上风口浪尖。

从第一代通信技术，到第四代通信技术，西方国家牢牢地把握主动权。在通信技术领域，存在一个非常特殊的现象，第一代通信技术具有很高的普及率，可是，第二代通信技术却充满争议。第三代通信技术诸侯纷争，第四代移动通信技术各领风骚。中国华为公司在第四代移动通信网络技术领域，选择了正确的发展路线，为第五代移动通信网络技术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美国等一些西方国家在第四代移动通信网络技术领域，形成了完整的知识产权体系。资本主义特有的属性决定了，他们试图在第四代移动通信网络技术领域，攫取更多的利润，因此，并没有投入巨额资金，从事第五代移动通信网络技术研究。华为公司未雨绸缪，一方面充分认识到第四代移动通信网络技术的重要性，但另一方面，投入巨额资金从事第五代移动通信网络技术研究。非常幸运，中国华为公司掌握了第五代移动通信网络技术的绝大多数知识产权，这就为中国华为公司建设第五代移动通信网络打下了坚实的技术基础。

第五代移动通信网络技术不仅实现了速度上的突破，而且更主要的是，在传输速度突破的同时，解决了信息传输许多技术难题。如果这项技术广泛应用于军事领域，将会给国家的军事科学技术飞跃插上翅膀。

正因为如此，无论是美国总统还是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无论是美国国防部长还是美国的情报局长，都认为中国第五代移动通信网络技术对美国构成巨大的威胁。他们动用一切力量，试图将华为公司置于死地。

中国华为公司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一方面采取技术性手段，大量储存生产消费移动终端设备的芯片，继续向消费者提供消费移动终端设备。（有关技术人员测试，华为公司提供的消费移动终端设备，采用芯片叠加的方式，巧妙避开美国的技术封锁。这当然是一家之言。）另一方面，着力解决技术转型的问题。由于美国禁止西方国家企业向中国华为公司出售消费移动设备的芯片，中国华为公司消费移动终端设备市场占有份额急剧下降，华为公司面临极大的困难。

痛定思痛，中国华为公司决定放弃自己的消费移动终端设备业务，将消费移动终端设备企业独立出去，尽可能地避免与美国迎头相撞。与此同时，华为公司决定进军工业互联网络，依靠自己强大的技术力量，在五个方面实现全面突破。

首先，中国华为公司决定在煤矿开采领域，牢牢地把握市场机遇。众所周知，煤炭开采是一个高风险的行业，煤炭行业事故率相对较高。如何实现无人作业，始终是煤炭行业追求的目标。华为公司正是看到了煤矿行业所面临的困境，决定利用自己第五代移动通信网络技术，为煤矿企业无人挖掘机提供信息服务。

按照华为公司的设想，煤矿可以实现无人操作，在地面指挥系统大厅，工作人员可以操纵机器人，在地底深处开采煤炭。这样既可以减少死亡率，同时又可以大规模减少煤矿开采的各种安全设备。

由于无人作业，各种逃生装置以及通风安全设备都将被彻底废弃，只需要安装探测系统，及时发现问题，即可通过远程控制解决问题。

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战略选择。它不仅改变了传统矿山作业方式，而且更重要的是，可以大规模提高工作效率，减少煤炭的开采成本。这对于我国这样一个煤炭生产大国来说，具有非凡的现实意义。

但是，正如人们所看到的那样，由于减少二氧化碳气体排放的国际压力，中国已经对外作出庄严承诺，将减少对煤炭的使用。煤炭开采行业面临新的挑战。华为公司能否在特殊的历史时刻，充分利用自己的技术，为我国地质矿产资源开采贡献力量，这是值得关注的焦点。

可以设想，如果中国华为公司将自己的技术进一步运用到石油、天然气、金属矿山开采领域，那么，可以大幅度提高相关行业的生产效率。这对于我国矿产资源的利用，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

可以这样说，华为公司组建煤矿军团，可能是权宜之计。但是，如果相关技术广泛应用，对我国地下资源的开采利用，将会起到极大的促进作用。

笔者多次指出，人类向往星空，探索宇宙的奥秘，但是，对脚下土地缺乏进一步的探究。在地球深处，流淌着滚烫的岩浆，如果能将地下的热量开采出来，那么，可以解决人类能源需求问题。华为公司能否在矿产开采特别是地球勘察方面，提供新的技术服务。这是需要华为公司的“煤矿军团”决策者的认真考虑的问题。

其次，高速公路是中国重要的交通网络。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发达的高速公路网络。但是，中国高速公路始终饱受非议。

之所以出现这种现象，一方面是因为中国高速公路建设采取的是“贷款修路，收费还贷”的投资模式，由于实行粗放式管理，到目前为止，我国高速公路绝大多数处于严重亏损状态，一些高速公路甚至已经到了收费时间越长、亏损越多的地步。

解决高速公路亏损问题，需要在体制机制上做文章，与此同时，还需要依靠科技进步，解决高速公路发展中存在的问题。

我国高速公路仍然是传统的高速公路，没有实现智能化管理。可以设想，如果中国所有高速公路都能建成人工智能高速公路，那么，今后进入高速公路可以实现无人驾驶，这对提高高速公路的使用效率，节省大量的资源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如果中国大力发展无人驾驶货车，那么，今后中国高速公路的运载量将大幅度提高。无人驾驶货车进入高速公路，可以在智能化高速公路引导下，开展短途运输，从而大幅度节约时间，提高运输效率。

如果中国的高速公路变成智能化的高速公路，那么，今后人们可以更好地利用高速公路，实现短途旅行。

智能化高速公路建设，需要第五代移动通信网络技术，需要交通运输主管部门与华为公司通力合作，需要汽车制造企业与华为公司通力合作。华为公司已经与汽车制造企业合作，生产出新一代的无人驾驶汽车。无论是在国内展销会上，还是在国外的汽车销售市场，中国华能公司的无人驾驶服务系统已经出现在人们面前。人们可以设想，不远的将来，中国汽车使用华为公司的智能化管理系统，可以实现自动驾驶，无论是私人轿车还是大型货车，都可以在中国的高速公路上实现快速行驶。

不过，无人驾驶技术涉及方方面面。如果不加快体制改革的步伐，中国高速公路能否变成智能化的高速公路，中国无人驾驶技术能否广泛推广，这本身就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围绕着中国网络出租车行业发展中出现的是是非非，让人们充分意识到，如果没有顶层设计，中国智能化高速公路建设，要想达到预期的效果非常困难。除非中国出台专门的法律，或者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就我国高速公路建设发布系统性的规划意见，否则，中国智能化高速公路建设要想实现历史性突破非常困难。

智能化交通涉及高速公路的智能化，同时也涉及汽车的智能化。当前华为公司把主要精力用在汽车无人驾驶方面，为无人驾驶汽车提供系统性的装备和技术支持。相信不远的将来，华为公司将会在高速公路智能化改造方面大显身手。

第三，数字海关和港口建设是中国未来发展的方向。中国已经建设若干无人港口，实现自动化作业。上海、青岛、天津无人化码头，已经使中国成为世界上集装箱码头最多的国家。在世界10大集装箱码头中，中国拥有7个，其中包括智能化码头。这说明人工智能技术的广泛应用，为中国港口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是，在数字海关建设方面，中国还需要快马加鞭。虽然中国海关实现电子化通关，但是，从整体来看，中国在数字海关建设方面步伐有待进一步加快。

中国电子商务平台企业与马来西亚建设数字海关，推动电子商务跨国交易。假如华为公司能在海关数字化建设方面助一臂之力，帮助中国海关建设数字化系统，对所有进出口货物进行全流程管理，那么，中国将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数字化海关国家。

当然，正如许多学者所指出的那样，华为公司组建的军团，面向中国国内市场，特别是与中国政府部门合作，这是否意味着中国华为公司出现了“内卷”现象？

建设数字海关，对于中国加快对外贸易发展步伐，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中国始终坚持对外开放的基本原则，不仅鼓励出口，而且鼓励进口。中国除了“广交会”，北京服务贸易博览会，海南消费博览会之外，专门在上海设立中国（上海）进口博览会，鼓励外国企业向中国消费者和企业出口产品。进口博览会为了吸引外商，采取数字化通关技术，实际上是将数字海关技术直接应用于进口博览会。上海进口博览会是否采用华为公司的技术，人们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采用华为公司的海关系统，那么，华为公司将会在数字海关监管方面走到世界的前列。

第四，清洁能源产业，是一个方兴未艾的产业。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光伏发电设备制造企业，中国拥有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风能设备制造企业。但令人感到遗憾的是，中国出口了大量的光伏发电设备和风能发电装备，但是，中国在清洁能源管理系统方面，却落后一些西方国家。

更重要的是，中国高度重视清洁能源的生产，但是，忽视了清洁能源的储备。由于清洁能源具有不稳定性，因此，中国生产的清洁能源，有相当一部分被浪费。中国西北地区生产大量的清洁能源，但是，由于清洁能源不稳定，因此，国家电网开发技术，建设“柔性交换站”，将不稳定的清洁能源转化为稳定的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千家万户。

或许正是看到了中国在清洁能源生产方面存在的问题，华为公司迎难而上，决定发展智能化光伏发电系统，利用自己的系统，为中国清洁能源的发展贡献力量。该系统的最大特点就在于，可以及时发现能源的变化情况，从而确保整个电网稳定运行。如果能在能源储备方面，设计可靠的系统，那么，中国在清洁能源生产、储备、运输等领域，一定会走到世界的前列。

中国华为公司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在清洁能源生产流通储备方面组建专门的“军团”，希望在清洁能源领域发挥自己的比较优势。

不过，清洁能源发展本身充满着争议。中国珠海一家家电生产企业，决定生产光伏发电系统，遭到业内专家嘲笑。这是因为光伏发电具有不稳定性，而光伏发电需要投入大量的资源。如果仅仅带动空调设备，问题不大，但是，如果为家庭提供电力，则需要更大的光伏发电设备，需要更高效率的光伏发电系统，需要完整的光伏发电解决方案。

华为公司正是看到了中国清洁发电领域存在的问题，希望借助于自己的技术，为中国光伏发电产业发展找到一条可行的发展道路。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中国华为公司在这方面的优势尚未体现出来。这究竟是因为中国华为公司技术准备尚不充分，还是华为公司有所隐瞒。总之一句话，在清洁能源智能系统方面，华为公司大有作为。

最后，数字经济时代数据是重要的财产。数据财产的取得、存储和销售，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华为公司借鉴其他企业的经验，已经建设了自己的计算中心，拥有自己的数据储备系统。计算中心可以进行复杂计算，储备系统可以为其他企业提供数据存储服务。此次组建专门的“军团”，显然是希望把自己的优势产业做大做强，试图利用自己的数据能源系统，为消费者和企业提供更好的服务。

华为公司面临芯片短缺困难的时候，曾经有人提出建议，华为公司可以生产新的个人终端设备，只要利用第五代移动通信网络技术，直接连接到华为公司的计算机系统，就可以进行复杂计算，只要把所有的数据存储到华为公司的数据存储系统，就可以减少消费者个人终端设备的存储成本。

如果华为公司借助于自己的计算优势和存储系统，为消费者生产出新的个人终端设备，那么，将会彻底颠覆消费者的移动终端设备制造行业。

芬兰的诺基亚开创了数字通信时代，美国苹果公司开创了个人移动终端消费时代。如果华为公司能借助于自己的计算系统和存储系统，生产新的独特的个人终端设备，依靠第五代移动通信网络技术，为消费者提供服务，那么，华为公司不仅可以节省大量的个人移动终端设备制造成本，而且更重要的是，可以改变消费者的消费习惯，可以为未来通信提供新的应用场景。个人移动终端设备的计算能力有限，但是，中国华为公司的计算中心可以大幅度提高计算能力；个人移动终端设备的储存能力有限，但是，中国华为公司的存储中心可以提供无限储存。只要华为公司敢于创新，生产出物美价廉的个人终端设备，相信一定会受到广大发展中国家消费者的青睐。

按照中国华为公司创始人的说法，之所以使用“军团概念”，是照抄照搬美国公司的做法，通过组建技术创新和生产销售一体化的队伍，节省研发的时间，提高工作效率，更好地为客户服务。“军团”的组建，标志着华为公司从消费互联网领域转向工业互联网领域，试图在工业互联网络特别是在政府互联网络领域开辟新的市场。这是一个广阔的市场，也是一个充满风险的市场。祝愿华为公司在未来的市场开拓中，取得更大成绩。

（作者系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转编自“乔新生”，修订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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