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宇｜春夏之交故乡行走观感

我的故乡在吉林省德惠市朱城子镇李家油坊村，是我的太爷从山东莱州府闯关东到这里开拓和开垦出来的。这样看来，我的真正祖籍还是在山东的烟台地区，而后来则是“日久他乡即故乡”了。在2025年5-6月的春夏之交，我从大连乘坐高铁踏上了回故乡的探亲之路。高铁列车到达长春站之后，再度前往德惠老家所走的都是“村村通”的乡镇道路。在这些乡镇道路上，有时是搭乘亲友接送的小车，而大多数则是沐浴着春风或者是冒着春雨步行赏景。想起来自从父母在30年前相继去世之后，我就从长春到大连即从东北师范大学被引进到辽宁师范大学工作。由于父母已经故去，所以我似乎产生了“无家可归”之感。

尽管如此，还有很多亲友留在故乡生活，难免时常涌起怀念情愫。毕竟，我从李家油坊村到四海川村生活、学习、劳动、工作了20多年，而后才前往东北师范大学政治教育系求学与工作。总起来计算，我离开家乡故土已经有53个年头了，怎能不令人感慨万千呢？于是，我走在童年、少年、青年时期曾经走过的乡间小路上，情不自禁地多次哼唱起了“乡愁”：多少年的追寻，多少次的叩问，乡愁是一碗水，乡愁是一杯酒；乡愁是一朵云，乡愁是一生情。年深外境犹吾境，日久他乡即故乡。游子，你可记得，土地的芳香；妈妈呀，你可知道，儿女的心肠。一碗水，一杯酒，一朵云，一生情……尽管父母已经不在世了，但我此时还是哼唱得十分动情，以致于情不自禁地从眼角溢出了热泪。

此时此刻，我的内心产生了对比：早在20世纪60年代初期，由于旱涝交织的天灾，再加上苏联老大哥的逼债，所以导致了难熬的三年困难时期。当时的连天雨，积水把我家的房山墙泡倒了，再加上青黄不接的原因，不得不举家从李家油坊村搬到地势稍高的四海川村。当年是由于难以忍受饥饿而搬迁，今天则是因为粮食充裕而导致了浪费现象。我感到可惜的是，不管是在各家各户的院落里，还是在漫长的乡村道路两旁，甚至是在田间大地上，到处都散布着玉米粒子无人捡拾与收获。还有可以发现整穗的玉米棒子丢失在田地里，即使是经历了春雨浸润也不发芽。因为这种玉米，已经失去了作为种子的基因而被“断后”了，所以农民也就不再珍惜了。

由于“谷贱伤农”的原因，农村从春种到秋收似乎都不那么认真了。从春种来看，虽然是机械化了，但其作业只是用犁刀在田地里划开一道口子，就把玉米种子点进去了，而后也不再起垄了，还要跟进施足农药、化肥和除草剂等，夏天基本上不用劳作，就等待的秋季收获了。而从秋收来看，更是机械化了。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产生的疏漏，所以导致在地里收获或者脱粒的环节上，使得玉米粒子飞溅在大地里，无法达到颗粒归仓的传统目的。值得一提的是，不管是春种还是秋收，由于分田到户的原因，在东北的长条田地上，每一家只是分得3-5根垅，所以机械化不能够充分地发挥作用。一般说来，机械化作业每次都能够覆盖10根垅左右，那么大半动力都是跑空了，造成了极大的浪费现象，也只好如此，十分可惜。

尽管如此，人们却习以为常，似乎都麻木了。因为谷贱，所以才出现这种精神状态。农民从春到秋，经营一垧地，才能收获8-9千元钱，所以导致即使收获到家，还有浪费的现象发生。有的人家不在地里直接脱粒，就把玉米棒子运回家，保存得也是十分粗糙，拉回来就堆放的院子里，或者是道路两旁。那么，有没有家禽、家畜来叼食和啃食吗?回答是：很少有。这是有两个原因造成的：一是农村人口在减少，留守的基本上都是老人和小孩，饲养家禽、家畜经管不过来；二是由于粮食价格低，所以各种肉类的价格也很低，遂使得农民失去了养殖的积极性。这种现象，令人惆怅。

还是由于谷贱伤农的原因，农民经管土地的热情也是大为降低了。在农村的道路两旁的沟壑里，几乎是堆满了家畜、家禽的粪便，散发着经久不衰的臭味，严重地污染了农村的生态环境，无人问津。那么，为什么不把这些优质的农家肥经过发酵后用来改良土壤呢？回答是：这样做不仅是很费力，而且也解决不了大问题；农家肥的肥力远比不过化肥，而且还要在地里好生虫子和长蒿草，必然要浪费农药和除草剂，很不划算。这样，就产生了不良循环，今后需要下功夫来加以解决。

从四海川村到李家油坊村，我们是步行3个小时才到达的，所以有时间沿途进行观察与询问，得知农村人口的结构与现状：农村的留守人口基本上都是老人和小孩，而且是以老人居多；大多数是老两口子相依为命，还有不少鳏寡孤独老人艰难度日。这些老人无可奈何，就到每个自然屯都有的小卖店去打发时光。每个小卖店都设有类似城市里的棋牌室，老人们就在这里打麻将或者是打扑克。他们玩耍的规则基本上都是“三打一”，输赢都要用人民币来计算，所以是赌博成风，无人问津。对于村干部来说，只要不破坏社会稳定就行，相安无事就好，老人们耍点钱算不了什么。至于农村的精神生活和精神文明建设，还是有待于党和国家从实际需要出发做出切实可行的战略部署。

在农村，各个乡镇均设有农贸市场，邻近的要分“二四八”、“三六九”赶大集。这里是农村最热闹的地方，可以看到人流如潮、车水马龙的景象。在集市的大道两旁，摆满了各种货架与货物，而且是色泽鲜艳。尽管如此，这些农畜产品的质量与味道已经大不如前，其中还包含着无法揣测的致病毒素。现实地看，普通的城乡居民都在食用这样的农畜产品，所以导致各种疑难重病的人很多，不得不到城市的大医院求治。而城市的各大医院都是人满为患，要想能够住院治疗，正常排号就得半年至一年时间。例如，地处北京潘家园的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就是这样，只有拿钱走后门才能入院。这家医院明目张胆地排斥中医，所上的治疗手段基本上是有害无益，大多数病人不是被吓死的，就是被治死的，其结果就是导致很多家庭“人财两空”的悲剧发生。医疗的腐败令人发指，人们呼唤毛泽东时代的风清气正，强烈要求实现革命人道主义。

从大连北站到长春西站，我乘坐高铁列车大约三个半小时，早有亲友等在那里接应，并且用小车送往老家。根据我的要求，途中安排到德惠十一中学访问和参观。这里是我中学时代求学的学校。那是20世纪60年代初期，学校的教育注重中学生的德智体全面发展，老师们大多数是大学毕业生，都很有学问，又能循循善诱，为我打下了文理结合的学问基础，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而又珍贵的回忆。我在这里第一眼看到的校舍，与当年相比已是大有改善，令人高兴。走到教学区与老师交谈，打听当年教过我的老师们，如张省昌、杨宝印、李克思、徐慧轩、豆延志、刘仁庭等老师时，听说他们早已退休不知去往何处了，其中大多数已经去世了，令我十分伤感。

我还得知，现在学校的生源逐渐地在减少，主要是两个原因：一是强行计划生育所导致的结果，农村的生育率还在下降；二是农民工进城，把他们的子女带走了到城里上学。特别是想起当年生龙活虎的小学校园，现在是往日的景象完全没有了，老师多、学生少的现象很普遍，有的学校已经关门并校，只留下空荡荡的校园里似乎有人在呼唤，发人深省。

这次故乡行程，我从朱城子镇到同太乡，从四海川村到李家油坊村，一共流连和留恋了半个月之久。正是怀着对故乡的真挚感情，我在故乡参加的各种活动、观察的各种现象，都是认真的实在的，遂作有感而发，执念乡村振兴而作。

李靖宇教授2015年5月在毛主席手书诗碑前远望.

（一）

回乡祭祖

诞生李家油坊村，

挂怀父老与乡亲。

六十年前离故土，

十八里路祭祖坟。

步行泥泞湃心潮，

顶风细雨赏绿茵。

引导执着小儿女，

认祖归宗愿章君！

 

李家油坊村概念图

（二）

四海川村

少小揖乡举家迁，

搬至邻镇四海川。

当年饥荒无可奈，

今朝米粒遍田间。

春种秋收皆机械，

谷贱伤农流怨言。

分田到户仍存续，

共同富裕待攻关！

 

机械化农业

 

（三）

参访母校

专程德惠十一中，

驻足校门动感情。

耳提面命师何在？

同学互动挑油灯。

读书动力为祖国，

课堂高歌学雷锋。

教育如今市场化，

创新化俗再正名！

 

德惠十一中课间活动

（四）

农村集市

乡镇集市人熙攘，

货品满目款琳琅。

肉类果蔬色鲜艳，

购足塞满后备箱。

消费隐忧却笑意，

农残致病断肝肠。

更有粮食转基因，

秋后为何不算账！

 

乡镇集市图

 

（作者：李靖宇教授，中共党员，国家海洋重点研究基地博士生导师，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中国东北方向一带一路研究院院长；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修订发布；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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