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我国对外宣传的眼光应该放在哪里？

胡懋仁：我国对外宣传的眼光应该放在哪里？

2021-10-15

多年来，中国在致力于做向海外宣传的工作中，确实没有少费力气。而且，从近年来看，比起二三十年前，下的功夫也是只大不小，只多不少。但是，中国人民看到的结果却是不那么理想。很多国家，特别是西方国家，对中国的敌视、歧视和蔑视的态度并没有减少得太多。对中国的不了解，还是那些国家的基本民情。

相比之下，日本、韩国，甚至中国的台湾省，在他们向海外做宣传时，似乎收效还不错。以至于不少西方人把中国文化错看作是日本或者韩国的文化。中国的台湾省在向西方宣传时，也是花了不少的力气。这里的原因比较多，也比较复杂。

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如日本、韩国和中国的台湾省，都是实行的资本主义制度。他们在与西方国家之间，意识形态是共同的。所以西方对于这些国家和地区没有意识形态上的敌对与偏见。这些国家和地区要宣传的文化方面的内容，西方也是乐于接受的。至少从猎奇的角度上看，西方感觉其中有些内容还是挺有趣的。

对于中国大陆，西方的敌对意识在近些年来，表现得愈演愈烈。在冷战结束之前，中国在海外做的一些文化方面的宣传，西方似乎不太抵制。只是那个时候，我们国家还不是很富裕，所以拿不出更多的资金来投入到这类宣传之中。所以，西方在那时虽然没有刻意抵制，但中国在外宣上的影响效果却非常有限。

冷战结束后，西方媒体开始把这种敌对的态度从过去针对苏联逐渐开始转向针对中国。西方对藏独的支持加剧了这样的针对性。后来，又伴之以西方政界与媒体对台独和疆独的放肆和纵容，西方针对中国的敌对性有增无减。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大陆面向西方所做的对自身成就与发展的宣传，能起到的效果和作用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曾经有人认为，我们对西方所做的对外宣传，效果不那么理想，是因为我们不太了解西方表达意见和观点的方式。我们在对外宣传上，说的总是中国式的语言，表达方式也总是中国式的。西方对这类方式不太习惯，也不那么熟悉，所以我们的宣传效果就不那么理想。

这样的说法可能有一定的道理。俗话说，到什么山，唱什么歌。过去，我读过一些外文出版社出版的英文杂志和书籍，发现上面确实用的都是中国式的语言表达方式。这些方式与国外报刊上所使用的语言表达方式是迥然不同的。或许，学过英语的中国人，读起这些来，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主要是因为语境和语义都是中国人所熟悉的。但是对于这样的语境和语义，外国人可能根本就不了解，所以他们读这样的文章，要理解起来，就肯定有不小的难度。这样的方式一定要改变，这是没有疑问的。

然而，现在来说，除了语言表达方式上我们需要改进之外，对于西方针对中国的敌对态度，我们现在似乎还拿不出一个有效的解决办法来。这恐怕是一个更大的问题。不过，在我看来，这不是单靠我们自己的努力就能改变的现实。人家就是要敌视你，就是要跟你作对。你以为通过好言好语相劝就能解决吗？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以为，针对西方国家的宣传工作再困难，我们也要坚持做下去。我们确实需要改变过去的不太适合的表达方式。但是我们宣传的对象不应只是西方的政界人物和媒体，而是西方国家的大多数普通人民。可能有人会说，如果西方政界人物或者西方媒体改变了对中国的态度，那么我们的对外宣传工作就会好做得多，效果也会明显得多。不过，从现阶段来看，这样的看法只能是一厢情愿。

西方媒体与政客的这些态度，有一句中国话，叫气人有，笑人无。咱们穷的时候，他们笑话我们。我们现在比过去富了一点，他们就来气了。所以咱们穷的时候，做的宣传他们连看都不想看，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咱们发展得比过去好了不少，他们并不认为这是好的方面，反而在他们看来，中国的发展和开始富有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你们怎么可能好起来？你们凭什么就能好起来？这种阴暗的心理并不让人看着奇怪。

在宣传的眼光放在更多的普通民众那里，应该是我们对外宣传的基本重点。虽然，这项工作难度很大，也存在着不小的障碍，但是，我们仍然要这样坚持做下去。在开始的一段时间内，宣传的效果可能不如我们所期盼得那样，但如果坚持的时间再长一些，我们不会因为效果不理想而放弃，那么宣传的效果总有一天会有根本性的变化。

另外，我们不能把眼光只盯着发达国家身上。我们的对外宣传工作的重点应该是放在广大发展中国家的人民那里。现在的情况是，发达国家中有很多人不了解中国，而发展中国家也有更多的人们同样不了解中国。而针对更多的发展中国家做中国的对外宣传工作，可能难度会更大。因为在语言上，我们不能只使用当年做过帝国主义国家殖民地的宗主国所使用的语言来进行中国文化的宣传，即我们不能主要使用英语、法语、西班牙语来进行我们的对外宣传工作。我们必须要掌握和运用更多的发展中国家自身的母语来做这个领域中的工作。这样的工作难度大，负担重，成本高。但这却是我们必须要做的工作。

我们现在的中央电视台有不少外语频道，有英语、法语、俄语、西班牙语，还有阿拉伯语。这是一个好的开端，但却远远不够。对于亚洲与非洲广大地区，仅有这些语言，与当地民众的心理距离还是很大的。我们需要开辟更多的语种频道。

此外，我们在电视节目中，与当地人民互动的节目已经有了一些，但也还是不够。真正的相互了解不可能离开互动的环节。我们做对外宣传，不仅仅只是让人家了解我们，我们同样需要比较深入和广泛地了解人家。只让人家了解我们，而我们缺乏主动地了解人家，那么人家会怎么看？人家可能认为中国并没有真正地重视他们，并没有真正拿他们当作朋友。这其中难免会存在某种居高临下，带有傲视情绪的因素在内。这显然是有问题的。

中国与广大的发展中国家之间，有过共同的命运，共同的遭遇，因此也应该有更多的共同话题。这是中国的优势。我们应该利用这个优势，来加深对广大发展中国家的了解和认识，从而也能让这些国家的人民对中国也有更为广泛和深入的认识。从某种意义上说，西方国家的普通民众对中国是不是有个正确的了解固然很重要，但广大发展中国家的人民对中国能有正确的了解和认识则更为重要。从目前的情况上看，由于中国的发展所获得的巨大成果，广大发展中国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们希望更为广泛和深入地了解中国、认识中国。他们想了解中国发展的奥秘，他们更想让自己的国家能像中国一样也取得重大的发展成果。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和广大发展中国家之间肯定会有更多的共同评议。这样的有利条件，我们为什么要视而不见呢？

（作者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修订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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