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冬生：“惊天地而泣鬼神的壮举”——刘老庄战斗

【作者按】1943年3月18日新四军三师七旅十九团二营四连八十二名干部战士与1000多日伪军英勇作战10个多小时，全部壮烈牺牲。为真实的再现这一伟大的战斗过程，我查阅大量的历史资料，反复核对英雄的一二七师“刘老庄连”的连史记录，走访了解原新四军三师七旅许多新四军老战士，写成本文。

1943年3月18日，担负阻击牵制任务的新四军第三师第七旅第十九团第二营第四连，在淮阴县刘老庄与日军华中派遣军第17师团一部一千多人遭遇作战。战斗从凌晨打响，到夜幕降临时结束，激战10个多小时，在这场敌我力量悬殊的作战中，四连82位指战员全部阵亡。日军也付出了亡一百七十余、伤二百余的代价。

战斗结束后，淮阴人民收殓了烈士的遗骸，为烈士举行了公祭仪式；十九团召开追悼大会，隆重悼念壮烈牺牲的战友；淮海地委和淮海行政专员公署决定从涟水县大队抽调82名战士补入十九团，重新组建四连；新四军三师党委命名十九团四连为“刘老庄连”，并将3月18日定为82烈士殉国纪念日。

刘老庄82烈士的英雄事迹受到了八路军和新四军领导人的高度赞扬。朱德总司令说“全连82人全部壮烈殉国的淮北刘老庄战斗”等一批抗战英雄集体，“无一不是我军指战员的英雄主义的最高表现。”；陈毅军长也盛赞82烈士浴血刘老庄是“惊天地而泣鬼神的壮举”。

抗日战争结束，淮阴县政府修建了“刘老庄82烈士陵园”。苏皖边区政府主席李一氓题赠挽联：“由陕西到苏北敌后英名传八路，从拂晓达黄昏全连苦战殉刘庄”；新四军三师师长黄克诚题词：“英勇战斗，壮烈牺牲，军人模范，民族光荣”；副师长张爱萍题词：“八二烈士，抗敌三千，以少胜多，美名万古传”。

2005年，在纪念中国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的时候，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庄严宣布，刘老庄82烈士是新四军英雄集体的代表。

76年前，刘老庄顽强抗战，82烈士壮怀激烈。自此，刘老庄与中华民族的尊严与光荣同在，刘老庄与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个英雄的连队永远同名。

战前态势

1943年3月，日军第17师团在中将师团长酒井的率领下，采取集中兵力、分进合击的战术，合围“扫荡”盐阜区，企图寻找我新四军主力部队作战，围歼新四军和苏鲁皖边区领导机关。

3月17日，新四军三师七旅十九团奉命，将活动在淮（阴）涟（水）地区的部队迅速集结，立即向山子头进发。由于连日与敌激战，部队十分疲惫，十九团二营（欠五连）未能及时赶到集结地点，遂宿营刘老庄。二营到达刘老庄后，全村民众用自家的木头、门板，自带铁锹、锄头，协助部队在村里、村外修筑了较牢固的防御工事，村民们还在四连连长白思才的指挥下，在村里一些重要地段和旧交通壕陈地上埋设了许多炸药。3月18日拂晓前，二营撤离刘老庄，奔赴山子头，留四连在刘老庄担负阻击牵制任务。

3月18日一大早，远处传来稀疏的枪声，四连迅速占领阵地，做好战斗准备，掩护刘老庄的群众撤离。并以班、排为基础，进行新的战斗编组，形成抗击日军进攻的多梯次预备队。连长白思才和副连长石学富分别担任第一、第二梯队的指挥员。指导员李云鹏在指挥部队掩护群众转移的同时，继续组织全连根据村庄的自然地形，加紧修筑交通壕与单兵掩体相连接的环形防御工事。

刘老庄战斗，是一场不期而遇没有预设战场的阻击牵制敌人的遭遇战。

这样的战斗，对于16岁就参加红军，先后经历过长征和平型关战斗的连长白思才来说，早已不是第一次了。连里其他领导也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指挥员。指导员李云鹏，是抗大毕业的学员；副连长石学富、一排长尉庆忠、二排长蒋元连、三排长刘登甫也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军事干部。

四连的领导对战场的判断是正确的：当面之敌，如果人数不多，完全可以将其击退；如果是大股敌人，则先迟滞敌人，为转移群众和部队赢得先机制敌时间，然后利用刘老庄的自然地形掩护撤出战场。

 

战斗过程

交上火不久，白思才、李云鹏等连里领导就发现敌情远超过预计。此战，日军一千多，由日酋川岛联队长指挥。川岛所率日军部队装备精良，仅大小火炮、掷弹筒就有百余门（具）。

四连在阻击敌人、掩护群众安全转移后，这时大批敌人已压了上来。全连立即占领村庄有利地形和进入交通壕，按照战斗编组，梯次抗击敌人的进攻。面对敌人的重围，唯有组织有效的防御，才是消灭敌人、保存自己的最佳手段。

战斗打响后，四连先在村庄部分房顶和墙头，居高临下，用重机枪扫射和火炮打击日军的先头部队，日军以为是遇到了新四军主力部队，立即分多路向四连阵地迂回过来。由于敌我双方情况都不甚明了，日军抵近了刘老庄及四连阵地后也没有敢贸然进攻。

上午9时左右，敌人以小股火力试探，对四连阵地发起了第一次进攻。日军刚离开进攻出发地几十米，就被四连打垮了。

四连第一次反冲击，打死20多个日军。四连也有3个战士牺牲。

日军川岛联队长在登上一户农舍屋顶察看地形后，即组织对四连阵地的第二次进攻。敌投入约一个中队250个日军的兵力，集中火炮和机枪，猛烈压制四连的固定火力点，以掩护日军部队的进攻。

四连防御阵地上，正在有条不紊地准备迎击敌之进攻。担任全连各梯队调整防御的连长白思才，沉着冷静。他要求部队，敌不动，我不动；敌动，不进入我有效射击范围内，也不动。此时，当他观察到日军已经进入到我之前沿阵地一百米时，他命令担任第一梯队阻击任务的所有枪榴弹一起开火，分别摧毁敌之轻重机枪固定火力点。同时，第一梯队的轻重机枪也压制住了日军在运动中的火力。

枪榴弹，是新四军兵器专家吴运铎研制的攻击性极强的战术武器。它投射远，杀伤力大，在抗日战争的战场上，成了打击日军地面部队的头号杀手。在刘老庄战斗中，枪榴弹大显神威。日军的第二次冲锋遂以惨败告终，仅枪榴弹就打死打伤日军70多。四连也牺牲了12个战士。

接着，敌人又发起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进攻。敌人的三次进攻，并没有动摇四连的防御阵地，日军伤亡150多。四连15个战士牺牲。

此时，四连的弹药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日军的兵力和火力却还在向四连阵地持续不断地压过来。

为取得弹药补给，专门收集阵地前沿日军遗弃的枪支弹药的突击小组，发挥了重要作用。四连在10多个小时的坚守防御作战中所消耗的武器弹药，大多是取之于进攻之敌。

突击小组的牺牲也较大。红军战士一排长尉庆忠几次带领突击小组，冒着日军的密集炮火，抢回了一批又一批枪支弹药。尉排长负了重伤，许多战士也相继在撤回途中牺牲。

战斗越来越激烈，四连的伤亡在不断的增加。

连长白思才的胳膊被炮弹炸断，经过简单的包扎后继续奋战于战壕内，鼓舞士气，慰问伤员，指挥战斗。

指导员李云鹏多处负伤。他在炮火中写好战斗报告，并让连长在报告上签了字。四连的战斗报告向上级报告了战斗情况，并请求上级批准在火线入党的新党员。

全连没有入党的战士都参加了入党宣誓。

这些在火线入党的战士，一个个都抱了必死的决心，坚决抗击侵略者。连部通信员在火线入党申请书中写道：在党最需要的时候，我将把我的生命献给党和人民，绝不给我们党丢脸，绝不给中华民族丢脸！

日已过午，战斗暂停。

敌人为了组织新的进攻，对我火力压制暂时中断。

四连党支部利用战斗间隙召开支委会，分析了敌情，党支部决定：必须继续拖住敌人，坚持到天黑，然后再组织突围。

由于数次进攻无果，进攻之敌改变战术。日军集中所有山炮、步兵炮、掷弹筒，向四连阵地发动炮火攻击。

四连指战员凭借着钢铁般的意志，利用村庄有利地形和一段二百多米长的交通壕，作顽强抗击。

工事被摧毁，立即修复；掩体炸塌了，背包填上去；人员负伤了，包扎起来继续战斗。

任凭敌人炮弹再多，火力再猛，四连依然人在阵地在。

炮火仍在继续，连长白思才和指导员李云鹏在炮火中仔细检查了全连的防御情况。经过一整天的战斗，全连82名战斗人员剩下不到一半。更为严重的是，突击小组在阵地前沿收集敌人武器弹药越来越困难，而敌人新一轮的进攻随时都在跟进。

在战斗进入关键时刻，党支部决定，放弃突围，哪怕到最后一刻也要坚决的抗击敌人的进攻，更多地消灭日本侵略者。

连长白思才下令，把全连所有的子弹都集中起来给重机枪使用；轻机枪全部拆散；步枪拿下枪栓，装上刺刀，准备最后的肉搏战；把打坏的枪支全部拆毁，零部件埋入地下；文件和报刊也都销毁，不让敌人捞到一点东西。

炮火的浓烟把微弱的光线都遮住了，战场上昏天黑地。

敌人又开始进攻了，日军再次从阵地前沿围了上来。

副连长石学富在战斗中肚肠被日本刺刀拽出来，战士王步珠被日军刺刀刺入胸膛，班长刘忠胜双腿被日军炸断，他们拉响手榴弹和日军同归于尽；

排长尉庆忠既是突击小组的突击手，也是连里的机枪手，在敌数次攻击中英勇打击敌人，身中数弹，仍指挥突击小组收集前沿阵地的枪支弹药，最终牺牲在阵地前沿；

狙击手田执信精确射击，消灭数十敌人，眼睛被子弹击中打瞎后，仍坚持战斗，最终光荣牺牲；

连长白思才胳膊被炮弹炸断，指导员叫卫生员把连长背进战壕，连长说：“不要管我！”，率领部分战士冲向日军，连长壮烈牺牲；

身负重伤的指导员李云鹏号召战士们把枪支和所有文件销毁，然后他要求有枪的战士，一起装上刺刀冲向日军；

最后的几位战士将自己身上的手榴弹，有的拿在手上，有的绑在腰上，由指导员统一下令，冲向日军，抛出手榴弹和拉响预先埋设在阵地上的炸药与日军同归于尽。

当夜幕降临阵地时，喊杀声终于停了下来。

交通壕里，弹药打光了，手榴弹掷光了，短枪、步枪没有一支是完整的，全部折断、摔碎。

四连没给敌人留下一件完整的“战利品”。

战斗结束了，新四军四连在刘老庄的战场上，为中华民族英勇抗击侵略者谱写了一曲英雄的壮歌。

阵地上的硝烟尚未散尽。

淮阴县张集区区长周文科和联防大队长周文忠带领地方武装赶到刘老庄，在打扫战场收殓烈士遗体时，他们发现排长马汉良的牙齿仍紧紧咬着日军的耳朵。还发现已奄奄一息的战士杨林彪，他忍受着疼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向他们叙述着刚刚结束的战斗。最终这位年仅24岁的战士，由于伤势太重，失血过多，战斗过程未讲完就牺牲了。

在这场悲壮的战斗中，终因敌我力量悬殊太大，四连82位勇士全部壮烈殉国。

日军死一百七十余人、伤二百余人。

战斗评析

刘老庄战斗发生在苏北平原，这里无高山丘陵，无森林沼泽，无高大建筑物遮挡。作为力量悬殊弱势的一方，四连82名指战员抗击日军一千多人10多次的进攻，82名指战员虽然全部壮烈牺牲，却换来日军亡一百七十多、伤二百多的巨大战果。四连阻击牵制日军近10个小时，成功地掩护了刘老庄老百姓的安全转移，并为新四军领导机关、主力部队及当地抗日民主政权的战略机动，赢得了时间。

刘老庄战斗，是抗战时期刘老庄军民，对敌实施的兵力武器装备的不对称作战；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取得了超常规的战果，打了一场超限战。这样的战斗，不仅在新四军，在整个抗日战场，以及世界战争史上都极为罕见。无论以军事家的眼光观察，还是按常规分析，这都应该是不可能的，但四连82名壮士做到了。能达成这样的战斗成果，整个战斗过程必定在紧急情况下指挥员灵活机动的战场指挥，部队因应战场形势科学的战斗编组，部队对战场环境的改造、村庄自然地形的利用，当地老百姓的适时转移以减少参战人员的后顾之忧，以及参战单位战斗精神等主客观因素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一）指挥员的正确指挥，是取得战斗成功的关键

连长白思才参加过中央革命根据地的反“围剿”，在长征途中经历过运动战、进攻战、防御战，随八路军部队主力从陕西、山西、河北、河南、山东、安徽到苏北，历经无数战斗，这些非凡的战争经历，成功地发挥了他在坚守防御中抗敌、阻敌的军事指挥艺术。刘老庄战斗的成功击敌，是他长期作战经验巧妙和灵活的运用。指导员李云鹏是抗大毕业的学员，从山西到苏北期间也经历了无数战斗。副连长石学富和各位排长也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场指挥员。在这样的指挥群体里，面对强敌的进攻，他们沉着冷静，灵活的运用各种战术，大量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他们在战斗中科学的进行梯次性的战斗编组，利用地形地物和修筑防御工事，适时地组织部队反攻击，在弹药不足的情况下取之于敌，因而使这场战斗能坚守近10个小时，打得壮观、战得完美。

（二）科学的战斗编组，是取得战斗成功的主要方法

四连只有82名战斗人员，要应对一千多日军的攻击，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和强大的火力，如果不进行科学的的梯次性的战斗编组，一旦所有战斗人员一次性投入作战，将经不起敌人的两到三次的进攻，两到三个小时的火力打击，就可能造成全部牺牲。四连能坚守近10个小时，抗击日军的10多次进攻，靠的是对战斗人员一、二、三梯队的战斗编组，甚至更多的梯队编组，才使得战斗延续的时间长，我之每一个战斗编组对敌的牵制打击，必定要消耗敌之大量的兵力和装备。因而才能取得我之付出的代价小、敌人死伤的代价大的战斗成果，更重要的是为新四军领导机关、主力部队、抗日民主政权和群众的安全转移赢得了战略机动的时间。

（三）充分利用地形和防御工事，是取得战斗成功的保障

苏北平原地势平坦，泥沙土质，无高大建筑物，村庄不大。按军事常规手段分析，这场战斗，一千多敌人，按每敌合理间隔距离为2.5米计算，敌人展开的战斗队形，宽正面应该不少于2500米。在没有山丘、高大建筑物遮蔽的情况下，敌人将一个四五百户的中等村庄，形成2/3大半圆形的包围是可能的。不可想象的这一千多敌人，如果兵分两路，五百多敌人实施正面打击，五百多敌人实施侧后迂回，这场战斗就将更为惨烈了。但是四连，始终把敌人牵制在一个他们的火力能达到的范围内，以有效的打击和牵制敌人，使敌人腾不出时间、倒不出手来对村庄实施整体包围，以陷四连于腹背受敌的困境。四连除了构筑了与村庄地形相近的环形工事，并在环形工事两端延长线上，利用村庄建筑物的有利地形，才能阻止敌人绕到四连防御阵地的背后。这样四连始终就处在有利于我的战场内打击敌人。

（四）非战斗人员安全撤离，为取得战斗成功创造了条件

抗战期间，刘老庄是新四军的堡垒村，四连经常驻防刘老庄，军民之间结下了鱼水深情。面临强敌，刘老庄村的老百姓坚定的表示要与四连并肩作战。此时，四连的领导和村里的抗日骨干，头脑是清醒的。他们分析当面敌情，老百姓都是不能正面御敌的非战斗人员，如果不撤离，势必逼使四连要将有限的兵力形成一个力所不能及的较大的防御体系，而造成兵力分散、首尾不能相顾的作战态势。同时，也会影响到牵制阻击敌人大的战略意图的实现。当晚部队进驻后，全体村民连夜参加防御工事的修建。凌晨，刘老庄老百姓顾全大局、服从安排，全部安全撤离。他们在撤离之前，还为四连准备了充足的熟食和饮用水。并用最短的时间为四连防御阵地提供麻包沙袋，破坏了村庄内不利于我坚守防御的建筑物。这就为四连无后顾之忧，集中主要兵力精力于与防御正面抗击和牵制敌人创造了条件。

（五）顽强的战斗精神，是取得战斗成功的重要法宝

刘老庄战斗，四连指挥员的灵活指挥，科学的的战斗编组，巧妙的利用地形和工事，取之于敌的武器弹药供给，都可能把一个在一个小时、二个小时、三个小时结束的战斗，延长为四、五、六个小时，但绝对不可能是近10个小时。但是刘老庄战斗，就打了近10个小时，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战斗精神，刘老庄战斗精神。

——当刘老庄战斗没有发生时，四连如果不组织刘老庄群众的转移，急速跳出日军的围堵，还是来得及保存有生力量的。但是四连把掩护群众转移，作为这一战斗的主要过程并先期完成。让老百姓安全转移，不使老百姓受到敌人的残害，这就是刘老庄战斗视人民群众的利益高于一切的精神；

——刘老庄全体村民连夜参加修筑防御工事，战斗打响之前又顾全大局，及时撤离战场，以解四连的后顾之忧。刘老庄老百姓在撤离之前为部队提供了充足的食物和饮用水，提供了沙包和麻袋，破坏了不利于我之村庄建筑。所有这一切，都极大地鼓舞了四连指战员抗日杀敌的勇气，这就是刘老庄战斗所表现出来的军民团结抗战的精神；

——确保新四军领导机关、新四军主力部队和抗日民主政权安全转移，为整个盐阜地区反“扫荡”赢得战略机动时间，这就是刘老庄战斗所表现出来的责任使命精神；

——川岛联队是新四军十九团的老对手，这股日本侵略军，他们在苏北地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面对敌人的凶残、战友的伤亡，四连全体指战员义无反顾，英勇作战，这就是刘老庄战斗所表现出来的为家国情仇报仇雪恨的精神；

——四连是人民军队初创时期就建立起来的英雄连队，他们从华北打到苏北，深刻领教了日本侵略者占我领土、祸害我同胞、掠夺我财物、毁我家园的暴行。因而他们在作战中义愤填膺，不顾生死，这就是刘老庄战斗所表现出来的为拯救民族危亡弘扬我中华民族大义的精神。

新四军三师师长黄克诚在刘老庄战斗结束之后的7月1日，在向新四军军部的报告中，准确地总结和评述了这场战斗，他说：“刘老庄战斗打得最坚决与最壮烈，十九团四连在敌军千余围攻之下，从清晨到黄昏激战整日，指挥（战）员82人全部阵亡，阵亡之前将全部武器破坏，无一人投降。在战术上今天这种拼战是不适当的，然其为国尽忠，为民族尽孝的精神可歌可泣。战斗结束，当地人民为这种伟大牺牲所感召，建立82人墓，焚香祷告者不断。”黄克诚同志对这场战斗的总结是客观真实的，他的报告饱含了他对这场战斗的褒奖，对先烈的颂扬，以及这场战斗为人民军队历史带来的辉煌和人民群众对子弟兵对先烈的无限真情。

 

2019年10月29日本文修改定稿于江西弋阳方志敏干部学院。

（作者系解放军出版社原社长；来源：昆仑策网【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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